砚舟被人拖了一路,塞到牢车上转运。他一只鞋袜已经不见磨得脚趾出血,一只鞋到达都察院大牢时已经漏出了缝隙。
“你就章朗?”锦桐步履翩翩坐到供桌前,“三年前就是你任职的金矿记事吧。”
“正是。”砚舟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看到是锦桐就愈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为何要辞官回乡?”锦桐翻着调查出的信息,眼神阴鸷,道:“据我所知,你在西宁也没有做出什么事业,还不如在京都锦衣玉食。”
“京都风波恶,在这里天天卑躬屈膝,我不愿在这待着了,回家过我的小日子怎么了。”这话倒也不是无根无据,章朗身为记事有着记日的习惯,他还很喜欢写流水账。不过,这个习惯等到辞官回乡后就结束了。最后一句,就是“京都风波恶,只可远观,不可久居。”
锦桐道:“既然这么讨厌,那为何还要回来?”
“京都这么繁华,带弟弟妹妹来见见世面不行吗?”砚舟道。
锦桐拿着调查举道砚舟面前,道:“你的妻子快要临盆了吧,这时候带弟弟妹妹来见世面?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砚舟冷哼一声,道,“反正都是严刑逼供而已。”
“何来严刑逼供?不过是你这薄情寡义之徒的自我安慰的借口!你那妻子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听到这话,锦桐拿起一旁的烙铁直直烙到砚舟肚子上,道,“你回来是为了你的旧情人吧!”
砚舟身上冷汗直流,浑身止不住缩圈却又被锁链禁锢住。
“心当真是黑啊。”锦桐扯下烙铁,丢回聚火盆,“还好你娶的不是我的孩子,不然我徒手剥了你的皮。”
砚舟心下一冷,道:“这就不用阁下管了,毕竟阁下看着也不像是个白心的。”
锦桐让人拿出一摞账本,放在桌面上,“你可知这是什么?”
“账本啊。”砚舟道,“我已经不做记事了,多年不算账早就生疏了。”
“你回来不就是帮公孙祥云扯账的。”锦桐又翻了一页调查册,“在万灵学院时你就展现了惊人的记忆能力,过目不忘。所以但凡经过你手的账目,没有一个是你不记得的。”
砚舟痛得恍惚道:“阁下难道没有参与吗?”
“你这是认了?”
“阁下这是承认了?”
锦桐丢下册子,坐回桌案前,冷哼道:“绵羊族那点小揪揪,没意思也没有拿头。不过是卖个面子,既然你承认了,形式也走完了,画个押就上路吧。来得时候应该就想到这结果了吧,可怜你那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遇到你这种真是上辈子造了孽了,真想替她们把你这黑心挖出来。”
砚舟没有回答她的话,“是阁下要卖面子,还是木神临渊要卖面子?”
锦桐举起茶盏道:“木神临渊身为太子帝师,又是都察院的主人,为何要做这些,他可不不需要卖一个小小绵羊族的面子。”
“那倒也是。”砚舟道,“我有一些悄悄话要问阁下。”
锦桐凑近些,道:“说。”
“再近些。”砚舟被吊着手,伸了伸脖子在锦桐头侧,小声说了些什么。
闻言锦桐立刻变了脸,再次拿起烙铁,直冲砚舟胸膛用力烙去。砚舟切齿颤抖,忍着着皮肉之苦,牙缝中飘出几个不成句的字符:“果然……你……带……神……反……”
“知道了就该死,砚家现在还有用,死不得。”锦桐换了一块烙铁冲着砚舟脖子烙去,“这事不能泄露,那只能你死了。”
忽然整个牢狱开始地动山摇,大有破裂之势。锦桐的也幻化成虚影,动作变得卡顿起来。又过了一会儿,牢狱的地动山摇结束,烙铁即将落到他的喉咙处,一个术法击落了锦桐。
“灵泽君,这是什么意思?”锦桐揉着发痛的手,“我都察院的事也要管了吗?”
“这人是我水军捉拿的,我们还没审完,怎么轮的到你们。”水神提着裙角下了楼梯,“临渊还真是愈发一家独大了,这五神平衡之势他是要一人打破吗?”
锦桐笑脸相迎到:“那怎么会,这人涉及以公谋私之事,都察院查得也是合情合理。”
“那也要有个先来后到,人是我水军抓的,理应我们先问。”她指挥着属下,“带走。”
锦桐阻拦道:“事分先后也分轻重,是先后重要还是轻重缓急重要,灵泽君应该清楚吧。”
“我是水神,你不过是木神临渊面前的一条狗。”灵泽夺过锦桐手上的烙铁,冲到她面前在烙伤锦桐前又止住,“自己的地位还是要摆正的,再得宠的狗叫多了也会惹主人烦,别到时候被卖了去做狗肉汤了。”
水神灵泽丢下已经变黑的烙铁,几道术法解了砚舟身上的束缚,下属快速上前接住他。砚舟眯着眼看清楚了下属,正是章书省和彩虹棠。
醒来时,砚舟觉得自己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吸过一样,脑浆往四周轰炸着,想要冲出露骨的束缚。
章书省照顾了他一夜这会儿正在小床上歇息,听到声响起身上前查看,道:“哥你醒了。”
那地动山摇一定不是意外,砚舟扒着眼仔细看着章书省,这人有问题,不应该说这意识有问题,具体他还不清楚。
章书省一脸常态,道:“哥醒了就没事了,好好吃药就会好。”
砚舟道:“水神为什么帮你?你答应了水神什么?”
“没什么,就是帮她画一些阵法而已,你知道我阵法还不错。”章书省故作轻松道。
“真的吗?”砚舟又问道。
“嗯,哥我……”章书省还没说完,“意识”突然崩塌。而,映入眼帘的是拿着青花剑厮杀得浑身是血的清秋。地上还有一只狼的尸体正不断流着鲜血,看刀口是清秋的杰作。
“殿下当真是下的去手。”章书省鼓掌道,“谁都杀啊。”
清秋瞪了他一眼,“大巫可真是好术法,好计谋啊。”
“我是章书省,不是大巫。”章书省道,“殿下真是糊涂了。”
清秋剑指着他,道:“要不是我知道章仪和章书省性格的区别,还真就信了你了。起初以为是家庭变革导致章书省变得深沉。现在,我明白了,人在再怎么变本质还是变不了的。用在你身上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章书省刻在骨子里的书卷气和文雅,你章仪一辈子也学不来。而你章仪那疯癫,睚眦必报的性子也是章书省表现不出来的。”
这时,彩虹棠出现了。清秋把剑架到彩虹棠肩膀上,嗤笑一声,道:“彩虹棠,你也是个会演的,你们两个在这阵法里演地可真好啊。什么意识,什么大嫂大哥,什么公孙祥云,不过是你们提取了各个人的记忆汇集编造的吧!这个故事根本就不存在吧!至少不是以这个方式存在!我记得角鹿族有一个类似的术法,你们两个加以修改,研究出来了一个更厉害的是吧!”
“让我想想,章仪你在出去游历混迹江湖的时候就知道了会有梧秋殿下去平叛流民的一天了吧。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你占卜出来的。可惜,占卜预知有限,你只能预测到梧秋殿下与沐珩前来灭了角鹿族一事。所以在流民四起时,你与彩虹棠早就布置好了阵法聚集族民,分头想要把梧秋殿下和沐珩杀死,来改变命运。”
“但是你早就学会了些占卜,并融合到角鹿一族术法之中。所以,你又在梧秋殿下梦境里占卜了一波,你根本就杀不死他。你还没有反抗,就被梧秋殿下封印到了红墙里。梧秋殿下神力通天,你们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逃出来。于是,族民将所有人的力量汇集到你们身上,让你们给他们报仇。这也是族民对你们虔诚的供奉,你们现在要杀了本殿,给族民报仇。我说的对吧。”
章仪也不再装了,大声嗤笑起来,“清秋殿下可真是好聪明。”章仪面色扭曲道,“梦里乡都杀不死你,可真是个心智坚定的人。”他转身对砚舟道,“知道你的殿下梦里是什么吗?是你,杀了你她才能解脱梦境。哈哈哈,她活下来了,说明她杀了你。”
砚舟道:“如果殿下能活下去,杀了我又怎么样!”
“冥顽不灵的家伙。”章仪气愤地指着地上的狼尸体,“她谁都杀,你居然还要去送死。你看看,她杀了幻化成你都狼,难道她没有一天会杀你吗?兄弟,清醒一点。他们都是个冷血的……”
“我可能是,但殿下不是。”砚舟道,“不必挑拨离间,你怎么都是要死的。”
清秋对他的挑拨离间很是气愤,道:“我杀了梦里乡的砚舟,那是因为我分得清那个是我的砚舟,那个是假冒伪劣。而不是冷心冷血,我与砚舟是坚定不移的,用得着你挑拨离间?自身难保了,你哪里来得好心还有空管人家,拯救人家,吃饱了撑的啊!”
“哈哈哈哈,用不用得到,你说那,殿下。”章仪走到彩虹糖面前,“我们该要逆天改命了,杀了这个所谓的殿下,我们都能活下去了,角鹿一族也能生存下去了。受死吧!”
四人还在阵法里,清秋与砚舟非角鹿一族,灵力受到很大的限制。以至于他们两个居然和章仪彩虹棠打得旗鼓相当,放在阵法外面这是不可能出现的现象。
砚舟道:“凡是阵法必定有突破口,这个阵法既然是他们编织的,击败一个自然会破解。”
角鹿族还是更擅长控制之术,实战打斗还是差些。一道道极影下,彩虹棠被剑刃厮杀倒地,清秋收剑落回原处,挽了个剑花。可想象中的阵法破裂并没有出现,清秋紧握住剑,心中升起无名的燥火,恨不得掀了这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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