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赵一鸣打着哈欠睁开眼。
突然吓一跳,周围全是山。
很快,他就回过神了。
差点忘了,半夜坐车,飞到这山里来的。
车子不方便留在外面,就直接搬了张床出来。
在这大山之中,睡了起来。
“弄醒吧。”
赵一鸣穿戴好,把床收起来,这才指了指昏过去的秦淮如和小当。
“这是哪里?”
秦淮如揉了揉脖子,感觉有点疼。
“你家后山。”赵一鸣直接说道。
“啊?”
“你不是要回家么?走吧。昨晚,你睡着了,我们就连夜回来了。对了,听说你们村子都姓秦?你们村长,你熟悉么?”
赵一鸣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秦淮如抱着小当,一脸懵。
睡着了?怎么感觉好像是被打晕了呢?谁家连夜回家,是从山上下来的?
但是,她没有多问。
“是一个同族的伯伯。听我爹说,我们村里,都是同族的。”秦淮如说道。
“你们村里有祖宅么?或者是宗祠?”赵一鸣问道。
一般有祖宅或者宗祠的村子,都是老村子,而且是同族的村子。
这个时候的村子,分为两种,一种是老村子,同宗同族,村里有宗祠,很团结,基本都是同姓的,只能娶妻和外嫁,不招女婿。因为村里的男人,必须一个姓。
另外一种村子就是新村。很多外地来的,或者山上下来的,送下乡的,组合在一起,建立个村子,直接叫生产队。这种就不太团结了。
各种人员凑在一起,矛盾不断,生产队长也未必服众。不像同宗村子,村长是族长,也是生产队长,说话好使。有祖祠,有规矩。
“好像有吧。其实我们女人,对村子里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有事情,都是村里的男人去解决。很多事情女人是不能参与的。”
秦淮如想了想摇了摇头。
赵一鸣也没有多问。
“站住,干什么的?”
下了山,刚到村口,就窜出来两个人,背着枪,对着三个人喊道。
这个是民兵站岗。
绝大部分村子都是有的。区别是老村子一般都有枪,村里出的。新村子大部分没枪,倒是刀枪棍棒,还是有的。
门口站岗,轮流来,是为了防止坏人和敌特进村子。
“回娘家的。你是?”
秦淮如说了句,只是看着眼前的人不认识。
“娘家?我怎么不认识你?”那人看着秦淮如也是疑惑。
“怎么了?”
一个中年人抽着卷烟,从村口小屋里出来,抖了抖身上披着的衣服,好几个补丁。
“大华哥?”
秦淮如喊了一声。
“你是……秦淮如?你不是死了么?你怎么白天回来了?”
中年人目瞪口呆。
赵一鸣也是一脸疑惑,那两个拦人的小伙子更是咽了咽口水,退了好几步。
这会儿天刚亮,但是也算是白天。从阴阳上来说,鸡叫之后,都算。
“啊?我没死啊。我回来看看我爹和我娘。”
秦淮如一愣。
“你爹说,你死了。好些年了。”那个叫大华抽了口卷烟,稳了稳心神。
“我真没死……”秦淮如很委屈。
只是很多年没回来了。
“没死就好。回来就好。但是,你也知道村里的规矩。这是你男人……相好?他们不能进村的。”
秦大华看了看赵一鸣,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二鸣。
明显,两个人不是一个等级的。但是赵一鸣看着太年轻了,十多年前肯定不够十八岁。
那只有一个解释,这是后找的相好。
“不是,不是的。这是我邻居,送我回来的。”秦淮如赶紧摆手。
“邻居也不行的。你懂规矩的。”秦大华说道。
“同志,你好。抱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秦大华又对着赵一鸣说了句,拱了拱手。
“有规矩好,我就喜欢有规矩的。这是我的工作证,介绍信。”赵一鸣笑着说道。
他说着,掏出来红本,和一封信递过去。
“红星机械厂的采购员?呵呵……真新鲜。那就进来吧。”
秦大华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他带着三个人去了村里最中间的一个小院儿门口。
整个秦家村,分为四排,以中间街道为中心,一边两排房子。
“四叔?在家么?来且了。”秦大华对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这个来且了,在北方表示,来客人了。)
“谁啊?这么早?”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屋里出来,外套挂在肩头。
“呦,这不是淮如么?你不是……你爹那混球啊,又瞎咧咧。我就说,你这丫头不会那么福薄的。”
中年男人刚一出来,就看到了秦淮如,张口就来。
而且,他瞬间就懂了。
“这你家孩子?哎呦,这小家伙可是没少遭罪啊。这你爷们儿?看着真年轻。不过,你小子多少有点不地道啊。自己穿的人模狗样的,这媳妇孩子让你饿的不像样。”
“虎子……”
男人看向赵一鸣直接说道。
“爹,咋了?又让我娘揍了?还是让我爷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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