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书韫靠在门外，听着女儿的哭声和儿子的质问，心底的酸涩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眼眶有些湿润，被酸意填满，快步去了卫生间。
邓书韫忽然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她自己早早失去父亲的庇护，太清楚父亲对孩子的重要性，而她，却一度想把孩子们的事情瞒到死。
胡宁听到亦书的哭声，匆匆过来看了一眼，此情此景不免看的心酸，赶紧避开躲进了厨房。
亦书哭的鼻子发塞，好不狼狈，又听到哥哥揭短，涩声反驳：“我哪有赖着不肯走，我后面不是自己起来，自己走回家的？”
亦锦真是没眼看，自家妹妹就是抓不住重点，他说的是照片的事情。
大人们都说双胞胎会有心灵感应，他和亦书有没有不清楚，这会儿亦书哭，他心里也很难受就是了，可也只是心酸，哭是不可能哭的，就像心里缺了一块东西，让他茫然不知所措。
他不想留在这里陪着亦书哭鼻子，那不是男子汉的行为，看着那两人说：“妈妈不是说吃饭了，我去看看。”
亦书见亦锦逃也似的离开，抬手抹去眼泪，哼声说：“就喜欢笑话我。”
儿子离开了房间，江华阳努力平复情绪，抬头看向女儿，为她轻柔的抹去泪痕，恳求道：“亦书，能叫声爸爸吗？”
亦书用力眨了下眼睛，手下意识捏上自己的衣服，轻轻的冒出一句，“我，我得先问问妈妈。”
江华阳神色一黯，喉头哽住，半响才说：“好，爸爸可以等。”
亦书瞧出江华阳脸上的失落和难过，与他确认说：“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以做到吗，大人要说话算话的。”
江华阳掷地有声的承诺：“可以。”
亦书俏皮的笑了，“看来你很喜欢做我们的爸爸啊，好了，我们先去喝粥，我姥姥熬的粥可好吃了。”说完牵着江华阳往餐桌走。
“……”江华阳被女儿牵着，心里滚烫异常，他和她的孩子，什么样都是可爱的。
亦书边喝粥眼珠子边滴溜溜的转，问题明晃晃的挂在嘴边，邓书韫想平静的吃个早餐，出言提醒了一句，阻止女儿的发言。
亦锦观察着一切，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妈妈在他对面坐着，看不出情绪，那个说是爸爸的叔叔坐在亦书左边，他坐在亦书右边，姥姥不时让那个人多吃点菜。
唯有亦书兴奋地坐不住，时不时对着自己眨眼睛，她在说真是咱爸啊。
亦锦视线落到那人身上一瞬，男人也正好看过来，噙着笑意，而后给他夹了半块鸡蛋饼。
“……”亦锦赶紧收回目光，淡淡的喝了口粥。
他细细咀嚼，看着盘里的饼，他其实已经有些饱了，又觉得这饼他不吃不太好。
想了片刻，他拾起筷子，夹起饼咬了一口。
江华阳眼睛瞬间亮起，嘴角不自觉上扬，抑制不住的高兴。
胡宁瞧着亦锦的动作，暗叹血缘的神奇。
这孩子性子稳，爱干净，从小就有想法，除了至亲，亲戚长辈给的东西，他都只接不吃。
她吃的差不多了，扯过纸巾擦嘴，笑着嘱咐两孩子，“你们安爷爷待会要来，姥姥先回房间收拾东西，等下吃饱了给你们妈妈搭把手。”
亦书点头脆生生说：“知道了姥姥，需要我给您帮忙吗？”
“不用，乖乖吃饭。”胡宁又看向江华阳：“喜欢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江华阳应下说：“好，阿姨我不客气的。”
胡宁一走，邓书韫那边就只剩她一人，亦书体贴的挪到了妈妈身边坐下。
亦锦瞥了一眼，只见亦书眉毛欢快，整个人还沉浸在愉悦中。
邓书韫开头的禁言，直到大家吃饱喝足，都没有冒出不合适的声音。
邓书韫这边刚捡好碗筷，江华阳抬手就帮着端走，亦锦也先一步到厨房拿了抹布出来。
亦书进了厨房，看到两大人并排站着，偷偷一乐，跑到邓书韫身边说：“妈妈，我想洗碗。”
“行，把你的小凳子拿过来，小心点不要弄湿了衣服。”
邓书韫说完就要走，亦书脱口而出，“妈妈，他是亦锦亦书的爸爸，对吗？”
江华阳呼吸窒涩，肩膀微微抖动，紧张的盯着邓书韫。
亦锦拎着抹布走近，在厨房门外定住不动，眼神探究的望着妈妈。
邓书韫身子顿住，垂眸与儿子的视线碰撞，又看了眼女儿，平静的心不受控制的起了波澜。
她默了片刻，笑了笑说：“爸爸是和妈妈一样伟大的存在，亦锦亦书，你们的爸爸你们自己选择，自行估量，妈妈这里没有答案。”说罢走出了厨房。
亦锦亦书对视一眼，也没了言语。
江华阳眉头舒展开来，邓书韫虽然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拒绝，至少给了他对孩子们好的空间。
亦书从加高凳上跳下，没了洗碗的兴致，跑到亦锦身边小声交流，“哥哥，妈妈是说我们没有猜错对不对，那要叫爸爸吗？”
亦锦到水池边洗了洗抹布，放回原处后，他先看了眼江华阳，又飞快的避开眼神，对亦书说：“游戏才刚刚开始，我回房间想想。”
亦书听出了哥哥的意思，偷眼看向江华阳，犹豫着说：“那我也回房间了，碗……交给你了。”说完跑去追哥哥，她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爸爸”肯定很难过吧。
才跑出几步，看到餐桌上的可乐，拿起回到厨房交给江华阳，“你别着急，也不要难过，喝点可乐，我和亦锦会尽快找到答案的。”
江华阳见女儿快步窜回房间，低头看着女儿捧到他手里的安慰，紧绷的脸松弛几分，抬手打开可乐，喝了一口，可乐果真能让人开心。
孩子们虽然还不肯叫爸爸，但孩子妈已经松口了，他也不算一无所获，着手把碗洗干净，擦干，放回橱柜，才出了厨房。
他扫了眼房子，看到邓书韫正在洗手间漱口，大步跟了进去，锁上房门，抬手把人扣在怀里，唇径直覆上。
邓书韫被他干扰，眉头一皱，挣了挣。
江华阳的唇忽然吃痛，被迫松开，气呼呼说：“怎么又咬人，我身上还伤着呢。”
邓书韫抬手狠狠地掐他的后背，反被江华阳抱得更紧，“你想怎么打都行，可别弄疼了自己的手。”
邓书韫瞪他一眼，“真酸，我都要吐了！”
“行，我不酸你，我和你说点正事，我待会儿要出发去深市，有工作上的安排，应该明晚才能回。”
江华阳自然的报备行程，邓书韫却并不关心，推搡着他，“你爱去哪去哪，我没兴趣知道，你也不用和我说这些浪费时间。”
“你先安静，我接下来的话很重要。”江华阳把她圈住，正色说：“我正在参与军政项目的竞标，虽然只是起步阶段，但我为此准备了好几年，明里暗里都被不少眼睛盯着，和你从前商场里的斗争有所区别，不只是钱那么简单，我也一直小心应对，为了你和孩子着想，我派了人暗中守着，你别拒绝。”
邓书韫垂眸想了一瞬，说：“我把他们护的好好的，这么些年什么事都没有，要是因为你受到伤害……” 她眼神凌冽逼人，“我会先一步杀了你！”
江华阳神魂一震，脑子发麻，啄了她的唇一下，缓缓道来，“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从前你护着他们，以后我来护着你们。”他语气柔软，“江家的孩子，得更加懂得弱肉强食。”
邓书韫面露鄙夷，“什么江家，江家就这么了不起？”她语气厌恶，“管你们什么江家，周家，当年要不是周家庇护，我妈不会蒙受不白之冤，失去自由近十年，我一开始就想弄死周家旭，要不是……时机不对，周家我都不会放过，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说你是哪家的子孙，我不想知道，亦锦亦书活出什么模样，不过因着他们是我邓书韫的孩子。”
江华阳知晓她曾经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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