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江华阳回了老宅吃饭。
父母一个在青海，一个在上海，奶奶不忍儿子儿媳跑的太频繁，江华昌临近年底也不得闲，也就江华阳有时间回来陪陪老太太。
吃过饭后，姥姥去到书房写写画画。
他在一旁守着，看到了邓书韫的朋友圈，赶紧发去信息，然而石沉大海。
他方才和奶奶喝了点米酒，这会人状态不错。
江奶奶见孙子还在盯着手机看，赶紧拿起一副字问他：“小老四，帮奶奶看看，这字写得如何？”
江华阳放下手机，走到书桌前去点评，其实哪里需要他点评，奶奶一手行书堪称典范。
纸上写着：生碌碌，死茫茫。
江华阳神色一窒，奶奶七十有一，除了爷爷故去那年，从未有如此悲苦之意。
江奶奶看出孙子的情绪，抓过他的手缓缓说道：“兴衰皆有命数，你们哥姐几个看过苍凉后依然积极向上，有向死而生的勇气，咱们江家就不会有事。”她眉眼带笑说：“小老四，你还年轻，要过得愉悦些，奶奶相信你立得住，奶奶等着你给家里带来新气象呢。”
江华阳陪奶奶喝完药后，回了自己的厢房。
手机终于有了信息，他打开看去，却是周家旭。
江华阳例行回复几句，认命的洗漱休息。
邓书韫返校前去了妈妈的花店，老板娘对她赞誉有加，听说她通过法考，还给了她一个封红。
她没有推拒，这其实也是妈妈卖花的提成，老板娘有心，她也要会做人。
邓书韫坐在飞机上，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她以为她能安排的很好，以为此后万事顺意。
回校第二天，常希文约她见面。
她去到常希文宿舍楼下等，却见常希文从外面回来。
常希文把她带到宿舍，把借来的书全部交给邓书韫，“你等下走的时候帮我把书还了。”
邓书韫点点头，收过书就要离开，又被常希文叫住，“我睡一觉，晚上一起吃饭吧，等我选好地方告诉你。”
邓书韫想拒绝，“我还要和老师商讨论文……”
常希文打断她，“邓书韫，你不用着急拒绝，马上毕业了，说说你的计划？”
邓书韫支支吾吾说：“我能有什么计划，想来想去，还是南城的选调最适合我。”
“想从政？”常希文玩味的看着她说：“你现在这么漂亮，想来应该不会有问题。”
邓书韫疑惑的看着她。
常希文轻笑一声，暗示说：“每年的选调生那么多，那些从基层翻身的人只靠卖命哪够，你不会不知道吧。”
邓书韫没吱声。
常希文叹气说：“放心，你好歹跟我这么多年，南城我还是有能说话的长辈的，保准让你平步青云。”
“谢谢。”邓书韫温和说道，心中冷笑连连。
她又说：“下午老师结束早的话，我就和你约饭。”
常希文嗯了声，就去了澡堂洗漱。
晚上的饭局其实是林彦相邀，那日她在校门口与邓书韫打了个照面，被来接她的林彦看个正着，“老乡？你们南城美女真不少，都认识了，改天一起带来玩玩别。”
常希文才跟他和好，享受他提供的物质条件，心里虽有不满但并没有拒绝，“看上了，想收为己用？”
林彦笑而不语。
她也不爱林彦，给她睡给她钱花就行。
连续几日被他磨得烦躁，于是邓书韫一回来，就想把人送去。
邓书韫看出常希文别有目的，但也不怕，她断断续续与常希文保持联系，自然是要盯着常家的动向，就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邓书韫收到常希文发来的地址后，转手发给了黎战。
果不其然，包厢里还有个陌生男人。
常希文主动介绍说：“书韫，这是我朋友林彦。”
林彦笑着伸手，“你好，书韫是吧。”
邓书韫淡淡点了个头。
林彦脸色微僵，不过并未生气，美人就要带点个性才好玩。
常希文把邓书韫拉到餐桌前坐下，“都是朋友，没必要客气，赶紧的动手，菜都上齐了。”
邓书韫好奇这对男女想玩什么把戏。
林彦是个热络的，又是夹菜，又是活跃气氛。
邓书韫却是面无表情吃菜，并不接茬。
林彦有些挫败，想到常希文说这女生内向，心说木头美人就没意思了。
常希文在一旁有些吃味，林彦太过明显，好歹明面上的女人是她，此刻完全把她晾一边，对邓书韫大献殷勤。
到底是她第一个男人，占有欲摆在那里，转念想着邓书韫假清高，能攀上个富二代，指不定在心里烧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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