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林灼歪了歪脑袋，不过昨晚她把镜子蒙住，没见过他们口中的红衣女子，倒是知道床下的那位是谁。
想起早上村长脱口而出的一句“小灼”，林灼觉得非常满意。
看来村长是接收到了她的好意，还十分感激呢。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咱们一会儿分头行动，趁着天亮着，四处打探了解一下吧。”李楠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众人当然赞成了这个提议，于是在时璟和林灼口中得知村长家儿子铁军以及他那小媳妇的信息后，便起身行动起来。
李楠和方舟、时璟和张宇杰、迟归和林灼两两分好了组，便踏出了村长家的大门。
但还没走几步，甚至还没分开的时候，大家就都被不远处的一群小孩吸引了视线。
这群孩子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最小的五六岁。
全穿着破旧的棉麻衣服，脸蛋都有那么一团高原红。
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林灼心里突然浮现了两个字。
标准。
好标准的小孩啊像年画上的娃娃，也像小学课本里插画里的小人。
他们你推我、我推你，嘴里还不停嚷嚷着什么。
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小孩子玩闹的方向走去。
直到更近了些，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把安安抢回去做新娘咯！”
“放开！放开我！”
“嘿嘿，在山神节出来逛庙会不就是想要被抢回家吗！”
“看谁抢的新娘子最漂亮喔！”
“安安别笑啦，学的一点都不像！新娘子要哭才好看呢！”
“才不是呢！”
“就是就是，那天秦姐姐哭的可好看了！可惜没两年就死了，铁军哥又娶的新娘子一点都没有秦姐姐好看！”
林灼挑了挑眉。
盲生，我好像找到了华点。
不仅是她，其他几人也瞬间就注意到了小孩们口中说的“抢新娘”、“秦姐姐”、“铁军哥”等字眼。
显然，姓秦的女孩曾经嫁给过村长的儿子，但不知什么原因过门了两年之后去世了。
所以早上在村长家看到的那个小媳妇，并不是村长儿子王铁军的原配。
“老人家，我们是刚来这儿不久采风的游客。”迟归笑眯眯地蹲下了身，轻言细语地问着正坐在土包上看小孩儿的老太太。
老妪头发花白，双眼浑浊，看了迟归一眼后，声音嘶哑地回答道：“凡是在山神节这天出门的未婚女孩，都要经历这一遭的。”
“现在这村儿里的媳妇们，哪个不是小伙子们凭本事去邻村抢来的，个个都安心过日子呐。”
“邻村？”迟归眼神一亮，反问道。
老妪咳嗽了两声，道：“是啊，方圆几十里就这两个村庄，自己村的总是沾亲带故，生下来的怕是傻娃娃。”
“都一样，秦家庄的小伙子也会来我们这儿抢人，我就是从秦家庄嫁过来的！”
张宇杰不解地问道：“那，之前两个人都不认识就结为夫妻，双方也愿意？”
“哼哼，”老人干笑了几声，“有愿意的，也有不愿意的，日子不都这么过来了。”
“若是不这样，男人们去哪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呢？”
“怪就怪不该在山神节那天出门，都是命啊、都是命啊”
她垂下了头，语气中含着无法言说的无奈。
这样说来刚刚小孩口中所说的秦家姐姐，也就是这样被抢婚才嫁给了王铁军的。
“谢谢奶奶。”迟归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您知道村长家先前那个媳妇家在哪儿吗？我们想去看看。”
“招娣？”老太太低着头问道。
迟归一愣，显然没想到那女孩会顶着这样的名字。
“对，秦招娣，就叫秦招娣。”李楠赶忙说道。
“你们找她做什么”
“难不成，是要和她一样来害王家村吗！”
老妪猛地抬起头来，双眼死死地瞪着眼前的迟归和李楠，迟归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
衰老的皮肤一块又一块地掉落在地，露出鲜血淋漓的皮肤肌理。
眨眼间，刚还好好说着话的老太太竟生生脱下了一层皮！
浑身是血地站了起来！
“呵”深不见底的血洞里吐出一口满是铁锈味的腐朽气体，而她身后本还嬉戏着的孩童们也慢慢聚了过来。
一个、两个，漆黑的眼窝里连眼白都看不见，就这样站在血人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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