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媪拉着谢知柔的衣袖,
露出的一截手臂皱的像树皮,脸上的皱纹深深浅浅,干枯的双眼紧盯着她,瞳仁却出奇的清澈透亮,
宛白喝叱了几句,她也无动于衷,
心头一急,宛白招呼了几个小厮过来将那老媪拉走,
就在几人钳着她的四肢要拽开她时,那老媪突然压低声音,对谢知柔道,
“姑娘,得不到夫君宠爱的滋味,不好受吧?”
谢知柔原本看她穿的破破烂烂,还以为她是个流落街头的老妇人,没想到却是个疯妇,
谢知柔没理她会她的疯言疯语,面露嫌弃的拍了拍被她揉皱的衣袖,挽了袖子准备上软轿,
那老媪却呵呵一笑,双眸泛着诡谲阴森的光。
“姑娘的心真是善啊!有女人抢了原本属于你的丈夫,姑娘还如此大度!”
宛白立时大喝一声:“无知老媪,满口胡言!”
言语里带着明晃晃的讽刺,激的谢知柔登时愣在原地。
是啊,她与萧时冕认识了那么多年,从哥哥与他交好时,她就爱慕上了萧时冕,
那时,萧时冕对她,或许也是有好感的吧?
谢知柔陷入了回忆,
她记得,那时萧时冕谦谦君子般,对她虽称不上热络,但也是有礼相对,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那时的萧时冕,心中只有霸业理想。
她便想着,即便他对她没多喜爱,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她入宫他不就没有推辞么,
此后岁月绵长,长久的陪伴,他总能生出一丝怜惜,
况且,她自认为自己与萧时冕还是有情份的,可谁曾想,竟会横杀出个前朝皇后!
皇帝为了她,别的嫔妃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什么宠幸。
如果没有她,或许皇帝还能有心思看一眼身边的人。
谢知柔缓缓转过身,盯住老媪,
“你怎会知道,有人抢了我的丈夫?”
老媪呵呵一笑,漏出一排短小的牙,
“姑娘,人都有势,一看你这气势老婆子就知,小人缠身,家宅不宁,夫妻不睦,”
每一个字,都如重石砸在谢知柔心口,
哥哥疯魔,母亲重病,那个女人还重回皇宫,与这老婆子所说,还真对应的上。
难不成,当真是谢家门上有小鬼作祟?
谢知柔不自觉的朝她走了几步,摆了摆手,让小厮将她松开,她俯下身,与老媪对视。
试探的问道,
“你既然知道,又当街拉住我,可是有解决方法?”
老媪面露诡异,她招了招手,示意谢知柔靠近些。
谢知柔皱了皱眉,挪动脚步,离她近了些,
老媪自怀里掏出两个瓷瓶,
一白一黑,放在手上,
递到谢知柔面前,
“这是什么?”
老媪嘴角勾起来,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情蛊。”
说着指了指白色的瓷瓶,“这个是母蛊,另外一个是子蛊。”
竟是蛊毒,谢知柔是听说过蛊毒的,岭南一带自古就有女子以身侍蛊的传说,万千蛊虫厮杀,活下来的那一只,便是蛊王。
蛊毒入身,就好似被屈蛊之人捉住了命脉,要他死便死,要他活便能活。
可,这情蛊又为何物?
老媪知道她不懂,缓缓给她解开疑惑。
“情蛊分子蛊和母蛊,母蛊入女体,子蛊入男体,子蛊会自动寻找母蛊,靠近母蛊,让丈夫回心转意,岂不简单?”
谢知柔紧锁着眉头,如此荒谬之事,要她如何相信,
那人可是九五之尊,她若听信,不慎伤了龙体,那可是抄家灭门得罪,
况且,再怎么样,她也不愿伤了他的身子。
只是那老媪满目笃定,就好似断定谢知柔一定会要这情蛊一样。
谢知柔拧着眉,双目盯着那两个瓷瓶,
心头犹豫不定,
一旁的宛白看出了她的踌躇,
压低声音同她说,“娘娘,这老媪来历不明,切不可轻信她!”
谢知柔点点头,且不说她突然冒出来,她所说的什么势,万一是误打误撞的呢。
这些江湖骗子,满口胡话。
谢知柔不欲再与她多话,家里母亲还等着她侍奉汤药,
转身要走时,
那老媪又突然道:“姑娘可有想过,若这一辈子,你都无法得到他的一点青睐,你的大好年华,就要输给那女子么?”
老媪双眸闪烁,像蛇吐信一样蛊惑着谢知柔的心神。
谢知柔掐紧手心,月牙弯的指甲一个个深入皮肉。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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