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午后,沈时鸢照常领着花阴去太医院探望墨珂,
墨珂将准备好的路引文书给了她,
沈时鸢打开看了一眼,路引的最终地是西南方的青阳城,
墨珂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温清越准备的,他知道你不愿连累他,却终究不能做那个旁观者。”
沈时鸢拿着文书,双眸暗沉沉的,萧时冕这个时候离宫,让她觉得老天爷都像在帮助她。
与墨珂告别后,心中并没有多少离别之情,
她知道,师父日后自会去寻她。
从太医院出来后,
沈时鸢装扮一番后,领着花阴径直去了内府,
陆之凤早已打点好了一切,出宫采购的马车里,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刚好够一人躲藏。
今日出宫采购的人,也是陆之凤换了嘉熹宫的两个太监,皆是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沈时鸢拿着路引文书,捏了捏花阴的手,随后藏在了逼仄的箱子里,
箱盖一合,顿入黑暗,
马蹄声嗒嗒响起。
太监驾着马车朝皇宫的东侧门驶去,
拿着皇后的手令经过一层层的禁军盘查,最终马车平稳的出了东侧门。
藏在箱子里的沈时鸢紧紧攥着那份文书,一颗心高高悬起,
如此顺利,她竟有些不敢相信,一转念,又想起那日深夜,萧时冕告诉她他要离宫几日,
或许是因为皇帝不在宫里,宫中禁军大部分调了出去,宫里的守卫便松懈了不少,
如此想来,沈时鸢稍稍松了口气,
此刻,箱子外边,街道上的嘈杂声音传来,
那是她翘首以盼了三年的自由,喜悦之情密密麻麻的袭来,
黑暗里,沈时鸢无声牵起嘴角。
城墙上,
萧时冕覆手垂立,周身寒霜,幽深的双眸望着那辆驶出宫门的马车,
身后的陈非也望着同样的方向,心下暗自唏嘘,
为了让沈娘子安然出宫,陛下竟谎称自己有公务出了宫,
如此大费周折,莫不是那日朝堂上的群臣威逼,陛下不愿因为女人和朝臣离心,才动了放她出宫的念头。
陈非暗中感叹,这样也好,陛下虽爱重沈娘子,可到底还是比不过朝堂霸业,
自古以来,就没有困在情爱里的君主。
马车渐渐驶出视线,
萧时冕眯着的双眼冷如潭渊,
紧攥着的双拳也渐渐松下,声音如淬霜寒,
“陈非,派人盯着,尽量不要让她离京城太远。”
“还有,朕要知道文书上最后一个地方!”
陈非手心一颤,
垂首应下,不敢耽误一分一毫,立刻转身而去。
萧时冕回首望去,街道上早就没了那辆马车的踪迹
黑沉沉的眸子里,一丝诡谲的光束闪过,
废弃寂静的兰惠宫里,
花阴换了一身布衣站在那片碧波荡漾的湖前,紧了紧身上的包裹,深呼了口气,缓缓走入水中,
五月的湖水虽有些冷,却并不刺骨,
花阴顺着水流的方向,将整个身体没入水里,
不一会儿,湖面渐渐恢复平静,花阴在沿着水下的暗渠一路朝南游,
约莫游了半盏茶的时间,水下的视线越来越宽,水质也越来越浑浊时,
花阴探出水面,
一回头就看到了高大巍峨的宫墙,
她已身在宫外的出水口处……
宫外,马车穿过繁华的地界,到了城南一处人烟稀少的巷子里,
太监敲了敲马车上的箱子,低声道:“贵人,已经出了皇宫了!”
箱盖打开,沈时鸢从里头站起来,环顾四周后,才从箱子里爬了出来。
两个太监依旧低眉顺眼,没和沈时鸢多说一句,驾着马车径直离开了此处。
站在原地的沈时鸢立刻从袖兜里掏出一块面纱罩在脸上,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拿着身上仅剩的碎银子,去店铺给花阴买了一身粗布衣,
一路上,躲避掉人多的地方,直接去了城门处。
御花园里,心神恍惚的花怡站在水榭里守着同样心神不宁萧建离,
她单手撑着头,无神的双眸看向岸边开的正艳的桃花,
花怡哭丧着脸,突然问道:“长公主,这个时辰,主子应该走了吧。”
正问中了萧建离的心事,好一会儿,
她肯定的说:“嫂嫂一定出了皇宫了,放心吧花怡。”
看似在回答花怡,可实际上却是在对自己说。
花怡扁了扁嘴,从前她在宫里受欺负,是花阴姐姐看见后,求了主子把她要到止鸢宫里伺候,
主子温良,从不苛待下人,本以为,她能在止鸢宫伺候一辈子的。
如今花阴姐姐跟着主子出了宫,还给她寻了好去处,她心里实在是愧疚万分,
日后天高水远,此生想必无缘再见了,只盼着花阴姐姐能照顾好她,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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