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诗杳回到自己的小院,神色凝重,立马嘱咐小环和巧云:“以后我入口的东西,你们务必亲自把关,不能假手于人。”
“厨房送来的吃食,更是要仔细检查,不可有丝毫马虎。”
“外面那些丫鬟婆子,你们都留意着,若有那不安分、问东问西欲打听事的,都寻个错处打发出去……”
罗诗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人心复杂,她必须有所警惕,难保她院里没有那些心怀叵测之人。
小环和巧云对视一眼,连忙点头应道:“是,姨娘,我们一定小心谨慎。”
罗诗杳微微颔首,真希望是她想多了。
夜色渐渐深沉,将军府中的灯火依次熄灭,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几处。
“将军今晚歇在了芳菲院。”巧云走进来,轻声说道。
罗诗杳“哦”了一声,然后让她下去休息。
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罗诗杳也早已给自己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
然而,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依旧感觉心痛如绞,仿佛有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心头来回切割着。
那种难以形容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万千思绪如汹涌的波涛,在胸中激荡翻涌,却找不到一处出口得以发泄。
她熄了灯,一个人坐在雕花的红木大床上,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处,试图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痛苦,却无济于事。
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而落,承载着无尽的悲伤与哀怨,肆意地在她的脸颊上流淌。
很快,一张脸都哭花了。
罗诗杳有些恨严殊,恨他的多情与自私,恨他搅乱了她的生活,恨他将她带到这里,让她亲眼目睹这残酷的一幕。
想了想,罗诗杳更恨自己,为何要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呢?
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完全将这当做一份工作来看待呢?
管吃、管住,拿着高工资,福利更是好得没话说,除了规矩繁多、少了自由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
偏偏她动了真情,无法心平气和,将这当做一份正式的工作对待。
如果可以离开,那她可以去一个没有严殊的地方,慢慢舔舐伤口,等待时间的治愈。
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吗……不管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一年还是三年,总会过去的。
人这一辈子那么长,谁还不会失一次恋呢!
可惜,她被囚禁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幕发生,一个人偷偷躲在屋里哭……
一连几日,罗诗杳人前强颜欢笑,人后暗自神伤。
当然,眼底的暗影,憔悴的面容,疲惫的神情还是出卖了她,昭示出她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这免不了换来一些人的冷嘲热讽。
那些尖锐的话语,如同毒般射向罗诗杳,试图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罗诗杳也不与她们分辩什么,这个深宅大院中的女人,谁敢说自己就真正快乐呢?
谁又是最后的赢家?
稳坐主母之位的王氏?
还是深受宠爱的赵姨娘?
没有,根本就没有人赢。
风流的,快活的,享受的,得意的,只有男人。
佛说,人生有四大苦,唯有自渡,才能找到内心的平静。
悲痛、哀怨、彷徨、无助,任由情绪肆意发泄了一段日子,罗诗杳开始自渡,寻找内心平静的方式。
她找来了算学相关的书籍,开始认真钻研起来。
数学,是极其费脑子的一门学科,宛如一座充满挑战的智力迷宫。一旦沉迷其中,便会废寝忘食。
她沉浸在解题的乐趣中,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忘却了心中的愁苦。
每攻克一个难题,都会让她觉得无比充实。
在寂寞压抑的漫漫长夜里,思考、琢磨着数学题,罗诗杳不知不觉度过了一个接一个的难眠之夜。
也不知道是这种方法管用,还是人总会慢慢适应,当严殊后来再留宿到其他姨娘处时,她似乎觉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后来,罗诗杳又找来《治水论》,《水经注》,《治河方略》,《地理志》等书籍仔细研读。
罗母是水利工程学专家,罗诗杳自小受她的熏陶,也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经常翻阅相关书籍或观看影视资料。
假期时,罗母会将她带到自己的工作地,手把手地教她相关知识,让她对水利工程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罗母有空闲时,还会带她前往着名的水利景点、水利工程遗产、水利工程博物馆等参观,不仅给她细细讲解,还让她自己琢磨、设计、画图……
虽然女人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参与到水利建设的设计中去,学这些大抵是没什么用的。
可罗诗杳实在喜欢得紧,也不想就此放弃,再说,学这些就权当圆了她未上成的大学梦。
当然,在古代,一个后宅女人,一天钻研这些玩意那简直是惊世骇俗的行为。
罗诗杳并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很特别,在这个封建王朝,女人与众不同往往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掩人耳目,她也会拿其他乱七八糟的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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