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做的就是海运,海运一禁,他的生意也就到头了。
要是能像粮店老板一样,从奚云岫这里谋得一个在朝廷出名的机会,那他转行后的生意,也不会太难过。
可惜,奚云岫道:“钱老板,不是本夫人不帮你,实在是机会可遇不可求啊。
但是钱老板经常跑海运,不知有没有留意过沿海的珍珠养殖?”
钱老板眼睛一亮:“侯夫人的意思是?”
奚云岫笑道:“钱老板应该听说了,我在做一个养生馆,女人美容养颜的东西里,都含着珍珠粉。
养生馆的客户,非富即贵,因着这些贵人的宣传,养生馆的名声,也在市井流传开。
产品的价格太贵,普通人家消费不起,可若是将原材料的价格打下来,研制出普通人家也消费得起的护肤品,应该不会缺人购买。”
有贵人们的宣传,不会缺乏跟风者。
只要产品没问题,这绝对是块新市场,新肥肉。
钱老板笑着道:“便宜珍珠的事,在下想办法养殖出来,可是只做原料,赚头还是少啊。”
“放心,这事儿本夫人既然告诉钱老板,就是信任钱老板,等便宜的新产品研发出来,交给钱老板对外售卖,咱们三七分成。”
“那在下就厚着脸皮应下了。”
两只狐狸乐呵呵的达成了生意上的交易,外面夏元桑也肉疼的掏了银票,把端砚买了下来。
一千三百两一分没少的交给了铺子小厮。
当然,在夏元桑不知道的时候,钱老板把其中的三百两,偷偷塞给了奚云岫,做感谢费。
马车到了夏家门口,夏元桑不敢进去,推搡着让奚云岫拿着端砚进去送礼。
奚云岫装模作样的为难了一下,就大剌剌地揣着礼物进去了。
笑死,本来就没打算带夏元桑。
奚云岫是以靖远侯府的名义,提前递了拜帖的,看在侯府的面子上,夏鸿见奚云岫倒是没摆架子。
“靖远侯夫人前来,所谓何事?”
奚云岫笑道:“晚辈仰慕内阁夏大人风采,早就想来拜访。
不过惭愧,此次前来,晚辈是代替我家二嫂,给夏大人道歉的。
小侄顽劣,给夏大人添麻烦了,这方端砚,请夏大人收下。”
“哼,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夏鸿是有实权的要员,因为内宅夫人这点事,已经浪费了他许多时间。
再加上他年长,奚云岫年轻,甩起脸子来更不需要顾忌。
奚云岫没有就此退缩,她在后宫连太皇太后都忽悠过,何况你个臣子!
“夏大人,容祯是晚辈的侄子,却也流着一半夏家的血脉。
他如此顽劣不服管教,有长歪的趋势,若不加以教化,长大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那不光是靖远侯府的耻辱,也会是夏家的耻辱。
夏大人爱惜羽毛,克己复礼,为朝廷兢兢业业,应该不会愿意后辈子孙,辱没了夏家的名声吧?”
夏鸿眯眼盯着奚云岫:“容祯若纨绔不化,最先辱没的也是靖远侯府,侯夫人自己多加约束不就行了?这事儿轮不到本官操心。”
“话可不能这么说,”奚云岫故作哀叹:“您知道的,晚辈是因为爱容忱,抱着容忱的牌位嫁进靖远侯府的。
靖远侯府就是容忱留给晚辈的遗物,若是有人抹黑了靖远侯府的门楣,那就是侮辱容忱。
晚辈深爱着容忱,发现有人侮辱容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过激的事情。”
奚云岫歪歪头,一脸天真:“如果夏家门口天天有人泼金汁……不知道夏大人能不能受得住。”
金汁就是粪水。
奚云岫的威胁格外的朴素。
却非常有效。
人活一张脸,越是位高权重就越要脸。
夏鸿就非常的要脸,不然不会因为夏文君落水,被容老爷所救,就把夏文君给嫁了。
生怕被政敌攻讦他养出的女儿不检点。
和夏鸿相比,奚云岫在这方面就显得比较欠缺。
内阁要员的家被人泼粪,画面太美,夏鸿想都不敢想。
“你到底想怎样!”
奚云岫笑眯眯:“夏大人,您夏家的女儿夏元桑,就在夏家门外等着。
她希望您能给她的儿子容祯,找一个严格一点的夫子,或是一家在管教孩子方面很有办法的学院,把容祯掰直回来。
当然晚辈的意见倾向于后者,晚辈在燕京城打听过,落月山上的那座青崖书院,就很合适。
怎么说服夏元桑,给孩子办理入学,就麻烦夏大人了。”
夏鸿死死盯着奚云岫,蓦得笑了。
“侯夫人若是男儿,出入官场,恐怕也能有一番大作为,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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