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爱国者即率领游击队主力离开了感染者村落,向东南方向前进。

    除村庄外的各个哨站以外,原本属于游击队的防守工作由塔露拉手下的战士暂时接手了,甚至于,原本被分配给雪怪小队的那一份任务,也被霜星交到了塔露拉的手中。

    “所以···你们真的执意要往南一趟?”

    艾丽丝的实验室内,塔露拉三人正在商讨一些事情。

    “嗯,若论及宏观层面上的战略眼光,我比起德雷克自然是远远不如。但作为敌后破坏方面的专家,我对于局部的战场可能性比他敏感的多。德雷克可以在战场上全面压制威尔逊侯爵,但若是威尔逊侯爵狗急跳墙,选择极端的疯狂之举,也的确可以强迫德雷克的行动中止,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艾丽丝陈述道。

    塔露拉微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询问道:“你所说的,是‘中止’而非‘击败’,所以你的意思是,威尔逊侯爵会想办法拉第三方势力进场,来阻挠将军的进攻?”

    “至于第三方势力···威尔逊侯爵领西南部的卢比扬卡公爵?不过,在我的认知当中,他与威尔逊侯爵本就该是一体的,不至于说,要威尔逊侯爵行疯狂之举,才能拉他入···”

    猛然间,塔露拉双面圆瞋,狠狠一拍桌子,振声说道:“他不会,想向乌炎边境派兵,去想办法挑起乌萨斯和炎国之间的战争吧?!”

    “不对···炎国是一个相对保守的国家,乌炎边境,百年以来,双方的摩擦时有发生。但从未演变成为战争。乌萨斯主动发起挑衅也不止一次了,炎国从来都只是防守震慑,从未主动出击入侵过乌萨斯的领土。”

    “威尔逊侯爵手中私兵数目不过千人,如果他将这些士兵尽数派出,肯定会吸引到将军的注意。而若是小规模的骚扰,根本不可能让炎国方面选择对乌萨斯宣战啊。”塔露拉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冷静下来,发出了质疑。

    “战场之上,只要能做到,那就必须消除掉每一分可能性,塔露拉。历史可以作为参考,但不可尽信,炎国边境一旦受到进攻,不论规模大小,谁知道他们是否会借此机会,掀起战争呢?我们不能把主动权交给别人,指望他人的‘仁慈’,在战场上永远都是错误的想法。”霜星辩解道。

    塔露拉一时哑然,闭上眼睛,两指捏住眉心,心中有些无奈。

    她又没办法和霜星以及艾丽丝说,自己过去也是炎国贵族,所以对炎国内的事情大大小小知道一些吧?这层身份,为了她个人的安全以及村落的安定,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的。

    “塔露拉,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威尔逊侯爵并不需要真的引发战争, 他只需要制造出足够大的骚乱,引发边境冲突,造成边境局势紧张即可。那个时候,迫于情势,同样驻军在乌炎边境附近的德雷克,也不可能再轻举妄动了。”

    “而偏偏,他还真的有能力制造出足够的骚乱。我之前的任务,瘫痪了他们掌握的所有陆行舰的控制系统,但也不是说这些陆行舰就真的不可能使用了。”

    “若是他们集合所有的维修力量,再调遣大量的技术工人,努力将其中的一或两艘陆行舰修复好,然后再驱使少量士兵,驾驶陆行舰,作势冲撞乌炎边境的堡垒或是村镇,即可引发混乱。”艾丽丝提醒道。

    “那也不对,第七集团军的人又不是蠢货,他们对于乌萨斯领土内的监视能力再弱,也不可能连几艘无缘无故接近边境的陆行舰都发现不了!一旦发觉问题,他们必然会阻挠的。”塔露拉依旧是不太愿意相信,威尔逊侯爵有那个胆子,行这样的疯狂之举,而且偏偏该阻拦的人还不会去阻拦他。

    “能做出势头来就行,这个时候,只要乌萨斯方面做出了进攻炎国边境的堡垒或是哨所的姿态。边境地区出的任何事,都会被扣在乌萨斯的头上。”

    “你曾经也是贵族的一员,塔露拉,你应该清楚,实权贵族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就算德雷克借助皇室的影响力,切断了侯爵领与集团军的联系。侯爵领能命令的,也不仅仅只是私兵而已,乌萨斯东部,亡命的萨卡兹雇佣兵,可不在少数。”艾丽丝沉声说道。

    听到这里,塔露拉的额角也渗出了一丝冷汗。

    ‘是的···不需要侯爵领真的派遣一支私兵什么的前往边境搞事。他只要雇佣几支人数规模较大的萨卡兹佣兵,去摧毁炎国边境的哨站或是村落。只要造成的破坏足够,肯定会引起炎国方面的高度警惕,边境的紧张程度,也会被瞬间拉高几十上百倍!’

    ‘而这些雇佣兵,既然受威尔逊侯爵雇佣,也肯定会打上他的旗号。这个时候,威尔逊只需要在国内搞出一些动作或是声势来响应一下,就算是主动‘代表’乌萨斯,承担了这个‘引战’的责任。’

    ‘而且,我也有十几年的时间没有和炎国有过来往了,现在炎国是否还奉行着‘以和为贵’的对外政策,也尚未可知···毕竟,炎国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对外战争。不然,他们又是如何让东国对炎国俯首称臣的呢?’

    “那,你们打算全部出动,参与本次作战?这样行动,风险是否过大了。”

    “行动方略上我们自有规划,无需多虑。总之,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情报收集与验证,不会过度深入危险区域。”艾丽丝应道。

    塔露拉也只能点头认可,行动的细节她也知道自己无权过问。毕竟这一次行动,霜星和艾丽丝甚至是瞒着爱国者发动的,与她进行商讨,也只是为了交接防守工作罢了。

    应下艾丽丝与霜星的委托,塔露拉从屋内出来,扶着额头,此时的她多少也有些焦虑和疲惫。

    游击队现在是彻底的倾巢而出,就连哨兵们也不在村落内。村庄内的政务与军务工作都由她一手抓,让她压力巨大。

    除此之外,艾丽丝还给她留下了一份名单,让她重点关注名单上的人,说是这些人都有可能会是敌对势力派来的间谍。

    而她的心里也清楚,这个节骨眼上会往这里派遣间谍的人,只能是自己那个阴魂不散的养父。而现在,那个养父估计也通过自己知晓了许多情报,那他是否会采取行动,阻挠德雷克的计划呢?

    “呵,塔露拉,你无需担忧,你所想的那种事情,我是不屑为之的~”

    脑海中久违的声音再度响起,而这一次,自己的情绪实际上没有出现任何剧烈的波动就听到了这些声音,让塔露拉格外警惕。

    “安静,我可不想听你的任何高论!”

    塔露拉低声暗骂道,并尝试让自己的思维散向其他区域,以免被这条阴险的‘黑蛇’所蛊惑。

    “孩子,不必如此慌张~你知道的,我从未离开过,只是很多时候,我没必要说话而已~”

    “我知道的,你很困惑,也很担忧。但我可以告诉你,德雷克与威尔逊的这场争斗,我不会介入其中~尽管我与德雷克在政治立场上,有很大的不同~”

    “因为我是真正的,在为乌萨斯的未来考虑~威尔逊那家伙,不过只是一条贪婪的豺狗罢了。不论是能力,手段,还是野心,比起德雷克,都差太远了~这样的家伙活在乌萨斯,只是吸国家血的毒瘤而已。”

    “相反,德雷克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他之前给你的那个回答我很喜欢。他这种一心一意为国家考虑的人,很中我的意。”

    “你或许没有意识到,塔露拉。他与我,其实都是同一类人,我们都曾身居高位,具备掌权者的那种冷血无情。只是,德雷克所设想的道路与我有所不同,不过他的规划具备充分的理论基础,有相当的可行性。”

    “这和你可不一样,塔露拉,你的想法天真的可笑,你甚至不愿意承认人性的恶,这样不成熟的想法,自然不可能得到我的支持。不过,德雷克那边,我倒是可以给他让出一些便利。甚至于,如果他真的能一步步实现他的野心,我也可以为他提供对应的帮助~”

    “只要,他是为了乌萨斯的利益考虑~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乌萨斯~说到底,我和他,其实是一类人啊~”

    听到这里,塔露拉不由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为了乌萨斯?!你所谓的为了乌萨斯,就是将所有人的性命,都当作可以随意牺牲的筹码,肆意践踏生命的尊严吗?!”

    “什么所谓的一类人?!将军他对于生命有足够的尊重,也认可人存在的价值。将军现在所作的一切,也是真正在给乌萨斯的人民,包括感染者在内,争取物质上的利益。你有什么资格,将自己与他做对比?!”

    塔露拉心中被德雷克所短暂平息的怒火再度被挑起,如果是在往日,科西切这样的言论最多是让她恶心一番。但刚才,科西切谈到自己和德雷克是一类人时,塔露拉就不能接受这样的言论了。

    “怎么,不愿意承认吗?你不了解我们这类人,塔露拉~对于站在权力高点的我们来说,若想为社会乃至国家牟取利益。冷血无情,漠视生命是我们必备的特性,因为若是做不到这一点,我们便会被那些毫无作用的道德观念所约束,无法做出‘国家利益最大化’的选项。”

    “你现在看到,德雷克愿意去在乎他手下人的性命,是因为他就控制着这么些人。每一条人命对他而言都是珍贵的‘财富’,他必须让每一个人都发挥出足够的价值,来为他的野心铺路。而当他一步步走向高点的时候,人命自然也就变成了无关紧要的存在。到那个时候,你就能看到,他人性中的黑暗面了~”

    “你应该还记得,德雷克所谈到的,在他那已经亡去的祖国,那场战争当中,他的国家死去了多少‘无辜’的士兵?数十万,还是上百万?如果再算上在战火中死伤的无辜民众,这个数字会不会超过千万?而那些士兵的指挥官,又是何人呢?又是谁,在维持那场战争?”

    听闻此言,塔露拉心中怒气更盛,但她还是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起自己的心境来。

    ‘记住,孩子,如果你只是想做一个战士,那愤怒的确是一项有力的助力。但若是你想成为领袖,就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愤怒状态下做出的决策,永远是冲动的。’

    将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后,塔露拉再次睁开双眼,眼神中多了一份清澈,冷声答道:“不,我很清楚,你这家伙,与将军的区别。”

    “你口中的国家与社会,只是一个‘虚无’的概念。而将军眼中的国家与社会,是以‘人’的个体为基础的。国家的荣耀与繁荣,与个人的利益并不矛盾,相反,它与国家中的每一个个体息息相关。”

    “将军不会像你们一样,将感染者的生命当作可以随意把玩的筹码。而是将感染者视为社会的一部分,让他们有机会从事生产,为他们争取‘生’的权利。罗曼诺夫生产基地,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尤其,将军和我说过,道德观念从来都不是什么枷锁——人类社会发展千年,若是道德是纯粹拖后腿的东西,那人们怎么可能将一个所谓‘只有负面效果’的东西推崇了上千年?它的存在一定是对人类的生存和繁荣有益的,才会被人们纳为文明的一部分,不断地传承下来。”

    “你和将军,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别想把自己伪装的多么高尚,你这条毒蛇。你在意的所谓国家,只是一个虚假的‘名头’而已。你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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