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蘅瞳孔微微骤缩。
“可你这样,会让我无端觉得害怕,不安。”
“我觉得很沉重,我负担不起,承受不起。”
不该是这样。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这样。
那是无数人的浇筑的鲜血和汗水,是无数人实现就业与梦想的地方,他们不应该为了自己得一己私欲,让这么多人同时付出代价。
如果沈氏上上下下事业的那些人,被沈氏波及的那些人知道了其中真相,他们将怎么看待?
傅瑾州似乎看出了她的神情语言。
他凉薄的启唇:“沈氏倾覆,但是不会荡然无存,我已经立即在沈氏里面倾注了资金,并派人接管沈氏集团。往后,这个偌大的企业,也之前的区别只是相当于改名换姓。”
“这不也是你曾经想要的吗?”
“这样,你会开心一点吗?”
宁蘅神色漠然。
随着时间消亡,她对沈慕白的感觉也逐渐消散,那些爱恨过往,都已经好像是过眼云烟。
他的生死,喜怒。
往后都与她再不相干。
良久。
她语调很轻,孱弱的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我还剩下多少事,可以让我开心的呢。”
如今。
大概就只剩下一件了。
傅瑾州俯过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快了,你乖一点,我就什么都答应你。”
宁蘅没再说话。
空气再次陷入一股难言的沉默之中。
外面的雪,愈发的大,白雪皑皑,恍惚了宁蘅的眼睛。
这一切。
就好像和半个月前她约定苏嫣去画展的那天一模一样。
可是短短半月。
一切就好像天翻地覆。
……
宁蘅没有再去警调局。
薛允辞每天都会和她聊及调查的最新进度。
安漾西是真的很狡猾,他们每一次获得的证据,都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定她的罪。
而如今,他的手上,如今只差最后一点点证据,就能正式对安漾西实施逮捕计划。
但是宁蘅想再等一等。
数罪加身,才能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时间不紧不慢的往前推移。
三天后。
咖啡馆。
安漾西在这里约见了一个人。
宁萱脸色很苍白,脖颈上还有被护肤品掩盖着的伤痕,衣服遮掩着的后背,双臂,手腕,全都是伤痕累累。
并且。
她还在不久之前,确诊了一种罕见性病。
是那个田副院长传染给她的。
“找我什么事?”
她的脸色很不耐烦,甚至能称得上是厌恶。
安漾西嘴角轻笑:“宁小姐别这么生气,我找你,当然是要共同商议大事。”
宁萱平静的反唇相讥:“区区佣人之女,你也配?我宁萱再不济,也是帝都第一名媛,是宁光耀夫妇之女,你算什么东西?!”
安漾西眉间蓦地一沉。
她眸底掠过一抹阴骛,不过被她隐藏的很好。
“宁小姐真是巧言善辩,不过这可不是对待合作盟友该有的态度。”
宁萱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沈慕白就是受了你的撺掇,去招惹宁蘅,才遭人报复,弄得现在犹如丧家之犬。你一个肮脏下作的佣人之女,觊觎宁蘅的丈夫,拨弄是非,手段阴险。我才不是宁蘅那个蠢货,会三番两次着了你的道!你现在找完沈慕白又过来找我,又想打什么主意?”
空气里剑拔弩张。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安漾西弯唇甜笑:“从前,他不也是你的慕白哥哥吗?我听说他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就没有向他伸出援手吗?”
“援手?”宁萱笑了声,笑容还有些凄凉:“他的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那个贱人,这是他的报应,他根本不爱我,利用我,他就活该一无所有,去满街乞讨。”
顿了下。
宁萱抬眼不耐的看向她:“我的时间很有限,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的性子和我还真是像,得不到,就要毁掉。”安漾西轻轻的笑,笑意愈发的深,眸底充斥着诡谲:“我知道,你恨透了宁蘅,如果不是她,你现在应该就是帝都仅此于第一夫人的存在,如果不是她,宁家和沈家现在全是你的,如果不是她,就根本不会发生现在这一切。”
“我知道你担心有人像报复沈慕白一样报复你和宁家。”
“可是你想想……即便是这样,宁家就能是你的么?宁远国夫妇会把宁家给你吗?他们夫妇还不是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救监狱内的宁辰么?”
被揭破一切的不堪让宁萱不悦抬眸。
安漾西端起咖啡,轻抿了口:“我还知道……宁远国把你送给了参议院的田副院长。”
“你恨宁家,对不对?”
“和我合作,成了,宁蘅和你一起死。败了,你可以顺便拖着宁家下地狱,同时也可以摆脱那个田副院长。”
“这是一桩绝不赔本的买卖。”
安漾西轻轻放下装着咖啡的陶瓷杯,嗓音清甜,还带着循循善诱:“怎么样,答应么?”
……
空气里滴滴答答,针落可闻。
宁萱一时有些恍神,眸底一瞬间掠过很多思绪。
全都是输给宁蘅的过往。
还有在那个变态床上被玩弄的经历。
对面的安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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