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域纪元,洪荒碎裂之后,第一百八十个甲子。
青玄大陆,灵霄山脚。
在斑驳破旧的土板房中,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七岁的杜方躺在家里的木板床上,他还没睡,是因为在等着去卖豆腐的父亲归来。
每一晚父亲归来,都会给他带来镇上的花生糖,他的每一个夜晚,都是在花生糖的甜蜜之中入眠。
生活虽然贫苦,但他和九岁的大哥却觉的很幸福。
奇怪的是,今晚夜色已经如此之深,父亲还是没有归来。
杜方看着入眠的大哥,披起衣服,走出了门外。
他站在门外悬崖边上,望着村子牌坊的来路,父亲的身影依然没有踪迹,杜方无奈的看向远处的漫天星辰。
月朗星稀,明天应该是个晴天。
杜方刚要转身,脸上突然布满了惊异之色,神色恐惧的望向天空。
夜空之下,一道紫色的虹芒,如流星一般,从远处飘逸而至,落在他家的门前。
紫气散尽!
当看清眼前的东西时,杜方忽然紧张的吸不上气。
一口棺材!
——一口飞来的黄金棺材。
杜方恐惧地想叫出声,却发现自己嗓子哑呢,想跑,腿却僵住,在他睁大的瞳孔之中,门口非常熟悉的树木,花草,忽然间在他眼中开始扭曲。
这些花花木木,就在他眼皮之下,被什么诡异的力量撕成了一道道线条。
更恐怖的是,随着花木的变异,眼前的金棺,竟然开始缓慢的跳动。
动静越来越大,
仿佛这里面禁锢着一尊强大的鬼物,要挣脱棺盖束缚,跳脱而出。
就在杜方紧张的气都吸不上的时候,棺盖突然间弹开。
看到里面的景象,杜方居然轻轻松了口气,绷紧的肌肉松弛了下来:
在他眼前,金棺里面,并不是料想中的死人,也不是起煞的尸体。
这金棺里面,竟然是一过花——
一朵闪着紫色荧光的花朵,虚悬在金棺之上。
杜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飞来的金棺居然会闪耀着紫色神华。
这朵美丽而诡异的花,就像是能吸收周围花木的生气,随着那些花木细线被吸入花瓣。
紫色的神华也越来越亮,棺材棺盖忽然间开始融化,几乎两丈宽的金棺就像是活物一般,化成了气体,被吸入了这紫色花灵之中。
金棺消失,紫花也淡去了光芒。
杜方神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忽然又能动呢,顾不得这吓人而诡异的花朵,立刻拔腿往房中跑去。
就在他进入房门之时。
在他身后,更奇异的一幕发生。
一只巴掌大的耗子,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刚要掠过那朵花朵,紫花忽然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寄生之物,像是食人花一般,将耗子一口吞噬。
更神奇的一幕出现:
花朵吞噬了耗子之后,居然开始融合,只是眨眼之间,这只耗子痛苦的扭曲着身子,翻滚了几下之后,居然没事的又爬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这只耗子黑白分明的瞳孔,居然变作了紫瞳。
耗子伸嘴闻了闻,向着破旧的板房墙角窜了进去。
惊魂未定的杜方,跑进门后,立刻掩紧了门,背靠门剧烈地喘息着,一只耗子从眼前窜过,直接钻入了他的怀里。
作为农家孩子,对于这种生物,早已没有了惧怕之心。
平静了许久,杜方很是诧异地将它揪了起来。
这耗子的眼睛是紫色的,和之前所有见过的田鼠,耗子灰不溜秋的瞳孔不一样。
杜方贴心地将自己的花生糖取了半颗,喂在这只耗子的口中。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凄厉的剑啸之声。
幼小的杜方根本不敢去看,刚才的一幕吓煞了他,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往被窝之中钻去。
与此同时——
在门外凄清的夜空之中,天际苍穹远处,两道淡蓝色的光芒,如同夏日流星,灿烂无比地从夜空划过,落在杜家坎子的村庄之中,杜家门前。
“这一甲子的气运之灵,又不属于我等!”
两个长发白面的修真老者,御剑从空中而下,两人眼神茫然,看着四周的黑暗,不甘的叹息。
“白白等了一整个甲子,哎,人生又有几个六十年!”
两人摇头叹息,呆立许久之后,失望之中祭起仙剑,剑芒重新没入夜空。
就在二人走后不久,从山头背后,一团黑色的箭影横掠而来,落在门口。
这根本不像是修真之士,更不像是个人。
这一团黑影掠过来后,居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像是液体一般摊开。
月华照下,这液体之中居然开始涌动,一团浑身漆黑的影子,居然从液体之中缓缓站了起来。
影子抖了抖,扭曲着身子幻化成一个灰袍道人。
道人脸色阴厉,站在牌坊之下,咬牙道:“气运之灵,老子这次一定要找到你!这一甲子的气运之灵,必将属于我天龙一族!”
道人话音未落,在他背后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疲惫的脚步之声。
跟着是一副豆腐担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父亲脚步声,杜方心中的恐惧立刻散去,惊喜的叫出了声:
“爹,你回来呢!”
他刚跳下床,紫瞳耗子忽然咬住了他的裤管,唧唧叫着,死活不让他出去,这耗子力气贼大,杜方心中奇怪,有点纳闷。
这今晚是怎么呢,尽是怪事。
遇见的一只耗子居然也有这么大的力气。
看着那道紫色的眼睛,杜方刚觉得这耗子和之前金棺之中的紫花有点像,忽然,院子之中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脚步声有点古怪,并不是父亲的声音。
一阵恶寒与恐惧,从他幼小的心头升起,有了前车之鉴,他并没有开门,从门缝之中看过去
——破败的泥土院子之中,忽然间走进来一个灰衣道人。
不是父亲!
杜方倒吸了口凉气!
他的脸上灰蒙蒙的,被一层雾气遮盖,看不清面目,而在他的手中,竟然提着一个一身补丁的中年汉子。
当杜方看清那汉子是父亲之时,忽然间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他想叫,却叫不出声。
嗓子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
杜方颤抖着身子,爬到床边,将他的大哥杜川摇醒。
兄弟二人,如筛糠一般,盯着门外恐惧的一幕:
灰衣道人直接将他的父亲提进了马房,像宰牲口一样摆在木板之上,父亲像是失去了意识,任由人宰割。
道人从袍子下取出一柄金色的刀,盯着眼前的身体,忽然一刀——
刀光刺入父亲的身子,杜方兄弟俩个同时惊叫出声。
灰衣道人霍然回头,似乎发觉了他们藏身的所在,道人迟疑地走出了两步。
就在这时,一道紫芒从杜方身上落下,爬入地面,飞快的钻进了躺着的尸体当中。
于此同时,杜方怀中的耗子,眼中紫芒同时闪了一闪。
灰衣道人诧异地看了看四周,嘟囔了一句:“见鬼!”
就在此时,杜家的板门突然被敲响,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
“方儿……你爹回来了吗?”
杜方刚要应声,嘴巴忽然被大哥掩住。
那是邻家的杜二大爷,他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又叫了声:
“方儿……你……你是谁……”杜二大爷显然发现了那灰袍道人,见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坎子之中,待看到插着刀子的身体,神色之中立刻充满了惊惧愤怒。
然而没等他第二句话说出口,一道黑色的厉芒从道人指尖点出、
拐杖掉下,杜二大爷佝偻的身子居然如被融化的热蜡一般,从脸上,到身子,居然开始融化。
整个身子只是扭曲了几下,就化成了一滩浓浓的血水粘物。
看到如此惊悚的一幕发生在眼前,杜家兄弟霎时间吓得身体都僵住,杜川紧紧地捂住兄弟的嘴,拼命不让他叫出声。
父亲的身体,就在二人的眼前,被那个灰衣道人,活生生的用金刀肢解。
灰衣道人皱着眉,用金刀翻滚,似乎在尸体当中,找寻着什么东西。
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暗,大声的骂了句:
“他妈的……”
扔下了刀,刚要向着杜方藏身的板房走去。
突然——
杜方他爹的头颅眉心,升起一道紫色的光芒。
灰衣道人霍然转身,一阵狂喜露在脸上,盯着那道幽幽的紫芒,声音都兴奋的发抖:
“果然在这,果然在这!”
“真是苍天眷顾!”
他手法利索,反身就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的罐子,这罐子不大不小,刚刚和人的头颅差不了多少,罐身狭长。
道人的手法很利索,直接将闪着紫芒的人头拔了出来,就像是拔了一颗萝卜。
人头露在外面,连接着气管肠子。
所有的内脏都被装入了青色的土罐之中。
剩下的血肉被化成了一滩血水。
灰衣道人提着罐子,脸容满意的看了看四周,随后仰天大笑,在兄弟二人面前,化成一团黑影,破空而去。
道人一走,杜方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脸上已经全是泪水。
杜川嘴唇喃喃地颤抖着,话都说不齐整:
“这……这些仙人……”
“这不是仙人,这是邪魔妖道!”
杜方忽然站起了身子,身子站得笔直,嘴唇咬出了血,恨声道:“我要上灵霄学剑,将这个狗日的妖道找出来,将他也做成人头罐子!”
杜川没有说话,嘴里喃喃着:“做……大哥的……我没用……懦弱胆小……”忽然间一头,撞向了磨石。
看着鲜血喷涌的大哥头颅。
杜方忽然浑身一个激灵,从床上吓醒了过来。
他浑身冷汗,看着胸口之上的耗子。
又是这个噩梦,这梦跟了他十年,这耗子也跟了他十年。
耗子眼中的紫芒早已淡去,变成了普通的灰白之色,身子也变得愈发瘦小。
距离父亲被那个神秘的妖道做成人头罐子,早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
而现在,杜方只是灵霄剑派的一名外门弟子。
这个残酷的梦他做了十年。
自从父亲出事,他花了三年,直到十岁的时候,才拜入灵霄剑派。
距今已是入门七年。
十七岁的杜方缓缓地叹了口气,擦去了额头的冷汗。
比起这个噩梦,他更忧虑的是他的前途。
入门至今,他依然没有进去灵霄内门。
假如今年再进不去内门,八年之期已满,他将重新被收去一身修为,化为凡夫,和大哥一样,在杜家坎子耕地务农。
那意味着,父亲的血仇将一生再也难报。
这噩梦与苦难激励着他勤奋学剑,可在灵霄剑派之中。
外门弟子进入内门,灵根不行的,只能通过每年的两个比剑名额来决胜。
偏偏这两个名额,被外门的富家弟子,陈甲,和应熊二人把握。
六年之前,杜方已经从剑修一境登阶二境,学会御剑之术。
可那个脸蒙黑雾的道人,这七年之中,他找寻了无数遍,问过无数人,都没有找到过踪迹。
就在他心头乱想,冷汗乱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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