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整日无所事事,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一分钟都不想待在家里,索性直接开车回老家,到省城去求王月。
结果,除了在车里睡了几个晚上之外,一无所获,每天韩云都会下楼来给他送饭,然后劝他回去。
最终他还是无功而返了。
天快要擦黑,刚跨省,副驾驶上放着的小灵通响了。
东山?最近去哪里了?杨丹灵动的声音传来,每一个字符都牵动着东山的心。
额,我最近家里有些事情,怎么了?东山心虚的不行,握着手机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晚上陪我逛街吧?后天我要去参加比赛了,有几个朋友想要给我送行,这次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杨丹的语气里有些试探。
杨丹是田径队的,参加比赛是常事,以前也没有对东山说起过,所以东山自然而然的认为她可能是想让自己陪她去应付送行的人。
嗯,那一会我到学校找你。东山的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是喜悦还是内疚。
快放寒假了怎么又要比赛啊?去哪里比赛?要多久?东山攥着杨丹冰凉的小手,暖了一会后,把她的手放进自己上衣口袋里。
东山很喜欢她的手,瘦瘦的长长的,如果说美中不足的,只有中指上小时候留下的伤口,不过就算是伤口,东山也是喜欢的,只要是她的,他都无条件喜欢,哪怕是她后来已经嫁为人妻还有了孩子。
省城,其实每年差不多这个时间都要去比赛的,只是今年好像比去年晚了一点。杨丹还是那么大大方方的,任由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生牵着自己的手。
送行的人有4个1男3女,被送行的除了杨丹还有一个是她的队友,个子很低,1米5多一点的样子,穿着超短裙,光着腿。
东山观察了一下,那个女孩的小腿确实挺粗,四方块的肌肉,稍一扭动就显现出来,再回头看看坐在身边的杨丹,不知道她牛仔裤里的小腿是什么样的。
胡思乱想着,东山有些走神,没有注意饭桌上的几个人都聊了什么。
饭后大家一起去了其中一个女孩的家,她是南方人,对居住环境要求比较高,所以租的房间挺大,东山和其他人都不太熟悉,就和杨丹一起进了其中一间卧室,躺在床上聊天。
不一会,几个人都跑进卧室来找他们,说是吃饭的时候商量好了,几个人要同时在胳膊上用烟头烫一个记号。
东山一听,马上就火冒三丈,刚想发作,就被杨丹拦住了。
吃饭的时候,他们提议要我们几个关系很要好,想要留下永久的痕迹,看你没反对,我已经答应他们了,大不了烫一下而已。杨丹小声对东山解释。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跟别的男人烫一样的烟疤?东山有些压不住自己的怒火,这种一眼假又很幼稚的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东山的眼睛。
吃饭的时候,东山就知道了,他们几个都是校友,说是送行,其实就是为了喝酒来的,在座的的几个女生都相貌平平,话题的中心始终围绕着那个南方女孩和杨丹,如果不是顾及杨丹的情绪,他早就摔杯子走人了。
那行吧,我替她烫,必须烫的话,我替她,不然就不许她烫。东山直接就拒绝了,完全不在意几个人脸上的尴尬。
呵呵,行啊,那你别怕疼。那个男孩看到计划落空,马上点烟,想要让他知难而退。
这种小场面,东山根本就不在意,伸出右手捏紧拳头递了过去。
单纯的杨丹还傻乎乎的看热闹呢,抱着东山的胳膊,伸长了脖子探过去想看仔细一点。
呲啦一声,男孩往深处按了2秒,看着没有大喊大叫的东山,瞬间没了兴致。
东山只是略皱了皱眉头,眉心之间一层冷汗湿淋淋的。
杨丹刚才看着烟头按下去,一股黑烟腾起,烧焦的味道瞬间充斥着房间。
后怕的看看毫不在意的东山,赶紧转身抱着他。
怕不怕?如果烫的是你,你怎么办?将来有孩子了怎么解释?东山没好气的说着,语气里满是责备。
怕,对不起。杨丹有些委屈,也有些后悔。
别人烫没烫这个烟疤,东山根本就没在意,不过十有八九是不会有人烫。
晚上东山带着杨丹去超市采购了一大堆零食,让她在外面这几天吃,然后照旧去吃了汤圆,一起去护城河旁边的小公园里散步,杨丹整晚都抱着东山被烫伤的胳膊,东山有些心神荡漾,总觉得她胸口硬硬的,时不时偷偷看一眼。
体校没有宿管而且都是成年人了,只要能进大门就可以回宿舍,东山看时间不早了,就准备一路溜达着送她回学校了。
咱们去上网吧?有个电视剧我想看看。杨丹知道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往学校走的,有些失落。
好啊!东山一下子来了兴致,只要能不分开,怎么都行。
然而,杨丹并没有一直在看电视剧,只是时不时问东山还疼不疼,满脸都是愧疚。
熬了一夜,早上两人一起回到杨丹的宿舍,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东山在旁边,杨丹衣服都没脱就钻进被子里。
宿舍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想走的话,你就在那边的床上睡一会吧。杨丹看东山没有走的意思。
东山坐在对面的床边,手足无措,只是熬了一夜让他感觉两只脚都有些冰凉,不停的在跺脚。
杨丹看看坐立不安的东山,好气又好笑,明明很冷,又不去睡觉。
过来吧。杨丹拉起被角,身子往墙边挤了挤。
东山愣了一下,马上站起来开始解皮带。
一切就这么快,就这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其实多年以后的东山,后悔了,后悔当初的不负责任,后悔自己明明给不了她结果,偏偏要向她伸手,自以为是的东山,以为自己是在挽救她,却没想到是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深渊。
后来,杨丹去参加田径赛了,东山也回归了。
平安夜、圣诞节,甚至是元旦,东山都只见到了韩云,王月依然是闭门不见,不过不用再睡在车里了,晚上可以睡在韩云的房间,而韩云一直就在王月的房间。
孩子已经6个月了,韩云告诉东山,现在胎动的厉害,每周都要去医院产检,医生说王月绝对不能生气,到时候他陪着去王家过年就好了,但是在这之前要先想办法求婚,不然王月妈妈非气死不行。
时光匆匆,很快元旦也过完了,东山没理由再缠着了,只好打道回府,顺便把自己的户口本拿过来,随时准备好。
东山打电话一问父母才知道,自己的户口根本就不在家。
当时户口随着学籍一起转到了省城,多年没回去了,必须先去学校把户籍转回去,现在又正好在省城,东山就开始跑自己的户口。
省城的手续还是很简单的,回到老家以后就傻眼了,小镇的镇长是东山家的邻居,本以为很轻松就能搞定的,哪知道人家上来就给了他一个闭门羹,只是给他挂了个零散户,暂时挂在派出所了,相当于没有落户。
不过户口本就成了单人单页,单独一本了。
这对东山来说,反而是好事,因为结婚就不需要跟家里人说了,自己就是户主,拿着户口本,想怎么样怎么样。
东山想把家里装饰成婚房,等一切就绪了,再向王月求婚,这样估计她就能原谅自己了,想通后就直接回了家。
一个月时间,东山找人把婚房弄好,换了家具和电器,增加了婴儿房,跟韩云商量过后,把韩云原来的卧室改成了ktv包厢,所有的房间重新做了隔音,院子里加了阁楼,一切妥当,就差婚纱照就完美了。
东山知道,现在就算王月原谅自己,肯定也会赌气不拍婚纱照的,所以拿着自己跟王月和自己跟韩云的合照,分别找了两家婚纱店去放大p成了婚纱照,弄好后挂在房间里。
腊月,老家已经开始下雪了,东山开车走在皑皑白雪上,心情形容不出来的好,总感觉这次一定事半功倍了。
房门打开的时候,韩云一下就扑到东山身上,两条大长腿环住东山的腰。
老公,姐姐原谅你了,快,带我们回家!韩云抱着东山的头亲了又亲。
东山回应完韩云的热烈,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王月,眼眶一下就红了。
老婆,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东山深情的看着王月。
嗯,都过去了,老公,吃完饭我们回家。王月一手扶着后腰,一手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医生说她的肚子比同样孕龄孕妇的肚子要大得多,可能是一胎多生,让她多注意安全。
东山赶紧扶着王月,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上,屈膝跪在旁边慢慢撩起王月的羊毛衫,把耳朵贴在肚子上。
啊,冰死了,你快暖和暖和再摸肚子。王月赶紧把东山的头抱起来,两只小手给他捂着耳朵。
韩云见状马上把空调调高,顺便把暖气的阀门开到最大。
王月感觉手凉了,拿下来搓了搓再一次捂住东山的耳朵,韩云从暖气片上拿开手,紧紧的捂着东山的脸。
梦里的幸福,终于又回来了,东山忍不住直掉眼泪,两个女人更是泣不成声。
几个月不见,东山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是怎么挺着大肚子熬过来的,满心的自责让他无地自容。
老婆别哭了,注意身体,不哭了。东山抬手给王月和韩云擦着眼泪。
晚饭很丰盛,韩云准备了很多东山爱吃的菜,本来打算吃完饭直接就回家的,但是王月突然感觉肚子抽疼。
看着王月疼的满头大汗,东山一时间不知所措,韩云倒是从容的很,一边把热毛巾敷在王月头上,一边给医生打电话。
医生说,产妇只是情绪有些激动,引起了痉挛,让她注意平复情绪就好了,不必要去医院。
回家的计划就搁浅了,晚上东山跟着韩云,手忙脚乱的给王月洗了澡。
韩云打开电脑,在网上查了查8、9个月的孕妇能不能那个,居然是可以的,而且还很需要。
查完,韩云激动的不行,拉着王月和东山过去看,王月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脖子,感觉自己被韩云这丫头背刺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两个人了。
老公,现在注意事项你也看过了,晚上姐姐可就等着你伺候了。韩云调皮的说着,转身去浴室洗澡了。
老公,你也去洗澡吧,我在卧室等你。王月有些害羞,总觉得自己怀孕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些闷骚。
韩云刚把洗发水倒在头上,浴室的门就打开了。
东山喘着粗气,一把抱起韩云,放在洗手台上,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韩云一手揽着东山的脖子,一手撩起湿淋淋的长发,面对自己的男人,有什么好羞涩的。
次日中午,醒来的时候,王月的双腿还压在东山的大腿上。
宝宝的手,好像是宝宝的手!韩云冷不丁看见王月肚皮上凸起的一个小拳头,马上就一惊一乍起来。
快扶我起来,我这样看不到。王月连忙撑起身体。
东山被惊醒了,一脸迷糊的看着两人,本能的伸手扶住王月的后腰。
三人就这么大惊小怪的等着肚子上面的反应,然而等了好久都没有出现。
简单吃了午饭,韩云把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东山把冰箱里的水果蔬菜和韩云做好的半成品都打包好,准备就绪,三人开始下楼。
王月每走一步就感觉所有的内脏都在往下坠一次,下了半层楼就有些气喘吁吁了,东山抱也不是,背也不是,急得直搓手。
老婆,看来这房子确实不行啊,以后再怀孕说什么不能住这里了,下楼太费劲。东山愁容满面的想着解决办法。
还生?滚吧你,你把我当老母猪了吧?就这一次,以后我说什么也不生了,下次要生你自己生,我可不生了。王月这段时间底被打碎了梦想,这次怀孕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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