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北,江楠一路打听过去,继续往前行走了三十多里,
终于到了车夫阿达一家居住的村子,牛马屯,整个小村庄不过三十多户人家。
江楠在村外,向正在小路上捡牛粪的老大爷询问一番,得知车夫阿达家中妻儿老小这会全部都在租种的三亩薄田里劳作,准备秋种。
田间小道,马车自然无法行进,
江楠就让燕秀秀在此等候,自己沿着小道去找阿达家人。
一片略显贫瘠的田地上,江楠远远的就看到了正在劳作的四个人,他只是一眼就已经断定,这四人正是车夫牛有达的家人。
一个精瘦的少年和一个比他还要矮小一些的女孩,正拼尽全力,整个身体几乎趴伏在地上,拉着草绳栓挂着的破旧犁耙,翻耕着田地,
掌握犁耙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老妇人枯瘦如柴,佝偻着身子,
犁耙后面,一个女子整个人蹲坐在土地上,前行时就用双手撑着地面挪动,
然后用手里的农具仔细敲碎大块的泥土,为接下来的播种做准备。
已近中午,天气虽然已经不再炎热,不过明亮的阳光还是照的四个人大汗淋漓。
田垅上只有一只储水的瓦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更别说有什么饭食,干粮。
江楠不由得站住了脚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可怜的一家人。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看着这老老少少一家四口,江楠的心再也不能保持平静。
拉着犁耙的消瘦少年第一个发现不远处凝视着他们一家的江楠,他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锦衣白袍,气质不凡。
他身边的女孩也停下脚步看着江楠,然后,这一家四口都盯着江楠。
“你们可是牛有达的家人?”
事已至此,江楠也只能狠心面对。
犁耙后面的老妇人和地上蹲坐的女子对视了一眼,两个女人竟然齐齐跪倒在地,
“老爷,可是我家孩儿在城里犯了事情,得罪了老爷。
还请老爷高抬贵手,宽恕我家孩儿,他也不容易,要起早贪黑养活一家子,难免会疏忽犯错。”
老妇人看到江楠的衣着,明显的就是一个城里的有钱人家,
直接追上门指名道姓找她儿子牛有达,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家儿子得罪了这个有钱人。
江楠再也顾不得许多,赶紧跑过去,一把搀扶起老妇人,
“大娘,切莫如此,快快请起,当真折煞晚辈了。
我是阿达的雇主,阿达很好,真的很好,是我不对,该我向你们一家道歉。”
江楠把老妇人搀扶起来,还是选择主动说出口。
“老爷,你这是何意?我家孩儿……”
老妇人毕竟也是活了五六十年的人,岂能听不出江楠话里话外的含义。
就连蹲坐在地上的妇人和两个孩子也都走近了江楠。
“大娘,大嫂,怪我一时大意,阿达他……他没了,
人就在村外马车上,我把阿达送回来了。”
江楠说完,朝着老妇人深深鞠躬。
老妇人一时呆愣在原地,看着江楠的样子分明不是在说谎。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就走了,你这让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阿达残疾老婆的哭嚎声响彻云霄,终于唤醒了一家人。
老妇人也没说什么,颤颤巍巍就向村口跑去。
两个孩子紧跟着自家奶奶,也哭喊着向村口跑去,
牛有达的儿子跑了几步,倒是赶忙回头,又跑回来背起地上的残疾母亲,继续往村口奔跑。
一个木桩篱笆围成的小院,三间破旧的茅草房,就是车夫阿达的家,
简直是穷困潦倒,勉强糊口,这是江楠的第一感觉。
阿达静静地躺在正屋中央床板上,一家人围住他的尸体哭个不停。
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惊动了,村里的所有人都赶过来,在几个长者的安排下帮忙料理后事。
一时之间,江楠和燕秀秀颇为尴尬。
牛家人,包括整个牛马屯的乡亲没有围着江楠两人撕扯,哭闹,讨说法,
只是有条不紊的准备着阿达简陋的葬礼。
江楠亲眼看到阿达的残疾老婆哭的晕死过去好几次,家里唯一能够外出挣钱的男人死了,
这个家的天也就塌了,她大概是感觉到了生活的绝望。
阿达的老母亲同样悲戚戚,趴在儿子的尸体上,哭的昏天黑地,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丧子之痛,只有老母亲自己能体会得到。
阿达的小女儿已经哭的双眼红肿,搂着自己的母亲茫然无助。
只有阿达的儿子还算镇定,不过十三四岁年纪的少年,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把自己的父亲放进棺木中,应付着村中众人的祭奠。
此情此景,江楠简直如坐针毡。
趁着众人忙忙碌碌之际,江楠把阿达的儿子叫到一边,
“我叫江楠,是你父亲生前的雇主。你叫什么名字?”
“回江老爷话,小人叫牛远志。”
车夫阿达的儿子牛远志掸了掸破旧衣服上的尘土,双手抱拳,躬身回道。
牛远志,江楠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他的行为举止不同于乡野村夫,很明显是读过书的。
“你读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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