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庆心里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可很快，这种感觉就被兴奋取而代之。
方嬷嬷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碗药，照庆想也不想，便一口饮尽。
不一会儿，瞌睡便席上心头，她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孙时安进来看了一眼，便拽起了山桃：“桃儿，折腾了一晚上，咱们还是回去早些歇着吧。”
山桃摇摇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她。”
“那药有安神的作用，她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你别在这儿耗着了，”孙时安硬是把山桃拽了起来，“今晚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得折腾呢。”
山桃轻叹了一声，是啊，明日照庆醒来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可不是还有的闹腾么。
夫妻二人一走，流云阁又安静下来。
靛儿进去看了照庆一眼，见照庆睡得很香甜，便安排了丫头进去伺候着，出来先找到程妈妈。
“妈妈，我看老爷和太太都很重视咱们姑娘，还特地给咱们姑娘请了大夫来，是不是说明从此以后，咱们姑娘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方才我还特地问过方嬷嬷了，方嬷嬷说，那大夫说了，咱们姑娘是得了失心疯，好好养着，以后莫要刺激她，她会好起来的，还说什么，等姑娘好了，以后还是要嫁人的，叫我好生伺候姑娘，日后自然有我的前途。”
“妈妈，你觉得那方嬷嬷说的话能信吗？”
程妈妈低头想了想，才叹了一口气。
“靛儿，方嬷嬷说要咱们好生伺候姑娘，那咱们就好好伺候着，若是咱们管住嘴巴，也管住眼睛和耳朵，我看太太是不会为难咱们的，可若是咱们不听太太的话，这前途可就没了。”
靛儿抿抿嘴：“妈妈，你怎么说话绕来绕去的？我当然知道要听太太的话。”
她朝着屋里努了努嘴。
“咱们这位大姑娘，性子可差了，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好出身，更应该体恤下人才是，可她却拿着咱们这些下人不当人，我要是不听太太的话，却听大姑娘的，那就糟了。”
“我又不傻，这个家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我心里明白，廖大姑娘说话不算数的，就连她这个身份，也是太太给的，太太若是不想给了，只说一句话，那廖管事必定会把廖大姑娘送还给太太，到时候，她是个什么东西，还不是太太一句话的事？”
“她一个当大姑娘的，日子都过成这样，我这个做丫头的，若是跟着她，将来哪里有好日子过，还是老老实实听太太的话，太太见我知道分寸，就不会短了我的前程。”
程妈妈点点头。
“靛儿姑娘果然是个通透的人，正是这样的道理，那方嬷嬷也是好心在提醒你们呢，回头靛儿姑娘跟巧儿、慧儿、嘉儿姑娘都说一声，咱们几个人只管好生伺候廖大姑娘就是了，别的一概不管。”
靛儿忙答应下来，却还是很好奇。
“妈妈还没说呢，这廖大姑娘以后会好起来吗？”
“好起来？姑娘是指什么？失心疯吗？”
靛儿道：“失心疯是一方面，我的意思是，廖大姑娘的病要是好了，太太是不是真的还会把廖大姑娘当做亲妹妹来看待？”
程妈妈怔了怔，随即便呵呵笑了起来。
“靛儿姑娘，你想的也太天真了一些，太太和老爷今晚做的这一切，都是给廖大姑娘和外头人看的，叫外头人都知道，廖大姑娘得了失心疯，你听听这个词，失心疯呀，一个姑娘家得了失心疯，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将来便是治好了，又有哪个好人家肯娶她？谁会娶一个得过失心疯的姑娘，万一这失心疯又复发了，那可怎么是好？就算是廖大姑娘真的得了失心疯，为何这药却不让小丫头去煎，却非要让方嬷嬷一个嬷嬷去煎？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
靛儿被问住了：“妈妈，你的意思是……”
程妈妈也朝着屋里努了努嘴：“靛儿姑娘，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觉得，廖大姑娘根本就没病，她骨子里就不是个好东西，老爷和太太一是不忍心处置她，二是觉得对她不好，会落人口实，那还不如干脆就让她生一场大病，以后就以养病为借口，把她养在家中。”
“你要是不信的话，就等着明天看看，廖大姑娘肯定不会好起来的，她会一直住在孙家养病，直到外头的人再也想不起廖大姑娘，不单单是廖管事想不起来这个干女儿，甚至廖大姑娘那个表弟，也不再惦念廖大姑娘，太太和老爷就会放廖大姑娘走了。”
“不过，你猜那个时候都是什么时候了？廖大姑娘都多大了？”
靛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手心里也生出了好多冷汗，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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