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一会儿，容司璟跟顾忘尘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见到暖阁中只有姜南枝一人，顾忘尘还愣了愣。
容司璟替他开口，“枝枝，华娆呢？忘尘是过来给她道歉的。”
姜南枝：“娆娆说了，不用道歉了。既然秦玥不喜欢在她那，搬走就是。娆娆刚才有点累了，已经出宫回府了。”
顾忘尘立刻站了起来，“那我就不叨扰了。”
他起身就往外走。
容司璟感觉好奇，“我怎么感觉忘尘怪怪的，他之前可从来都没有这样心事重重过。”
姜南枝意味深长地说道：“可能是做了亏心事吧。”
容司璟一愣，他想起来刚才的情景，试探道：“莫非，忘尘跟华娆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再迟钝，也知道这俩人有一些奇怪了。
只不过，容司璟并没有猜到，华娆已经有了顾忘尘的孩子。
姜南枝也不打算说。
“华娆对那秦玥是好心，顾忘尘就该去给华娆道歉。”姜南枝转了话题，“阿璟，让人给秦玥单独安排住处，可以多派一些人看护，但其他的一切，都跟另外几个质子一视同仁吧。”
这个孩子，还是不知道人世的残酷。
希望吃一些苦后，可以认清事实。
容司璟点头，“忘尘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这个秦玥的事情，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姜南枝一愣，“顾忘尘要去哪里？”
容司璟也不瞒她，“嗯，忘尘查出来，当初是西域王跟西域王后害死了他姐姐，他要去西域为阿姐报仇。一直没能让相依为命的阿姐过上好日子，如今他阿姐死了，给他阿姐报仇，就成了执念。”
他们礼佛的人，更是在乎这些执念轮回。
放不下，就不能立地成佛。
姜南枝却想着，顾忘尘给他阿姐报了仇后，完成了这个执念，就不担心还有其他新的执念吗？
希望他以后，看到了华娆跟孩子，不会后悔吧。
姜南枝正愣怔出神，突然手被容司璟握了起来，还放在唇边亲了亲。
容司璟深情缱绻地看着她，“枝枝，我的执念就是你，这辈子都放不下了。”
姜南枝：“……”
这句话，她是相信的。
因为那木鱼上都落了一层灰，许久没有敲过了。
容司璟为她破了戒，而顾忘尘那边，不止破了色戒，如今还要破杀戒。
他不是要去给阿姐报仇吗？
姜南枝突然有点同情怀德大师了，这一个个徒弟……
一袭袈裟的怀德大师，一脸慈悲慈祥，他蹲在一头银发少年身边。
“洛郁，你有没想考虑好，要不要做贫僧的徒弟？”
怀德大师也是无奈。
虽然他已经有俩徒弟，但眼看着俩徒弟都在破戒的路上，撒欢跑得越来越远。
不得已，他决定再给自己收一个徒弟。
这个洛郁平时话少，能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人，绝对不会开口哔哔。
这样的徒弟多好，多省事啊。
更不要说，这孩子经历过苦难，反而更能够看透红尘。
更是因此，他冷漠无心，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世俗的事情干扰动心。
就连这第三个徒弟的法号，怀德大师都给想好了。
就叫忘心。
才六岁的洛郁，抬起头，用那双冷冰冰的无欲无求的眼神，淡漠地看了看怀德大师。
“你说过，大楚陛下是你的大徒弟。”
“对。”
“那我做了他师弟后，可以让他发兵，攻打冰原国吗？”
怀德大师立刻摇头，“那肯定不行，而且你虽然名义上是他师弟，但你们世俗上的事情，不可有所牵连。”
洛郁不说话了。
用那种看傻子似的眼色看他。
好像是在说，那拜你何用？
怀德大师，顿时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走过一个和尚，风风火火的，就跟脚底下踩了风火轮似的。
怀德大师刚想开口喊住自己的二徒弟，结果才说了一个‘忘’字，二徒弟就已经跑没影了。
怀德大师：“……”
跑那么快，是要去投胎吗？
造孽啊造孽啊，看他都收了啥徒弟啊！
此时顾忘尘谁都顾不上了。
眼底都是他推了华娆的时候，对方眼底的受伤跟失望。
他虽然无法回应华娆的感情，但是秦玥这件事情上，的确是他误会了华娆，愧对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