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台,一片青翠的柳树簇拥着整个台面,仿佛为这里增添了一抹忧伤的绿意。
在落英台的一棵苍劲的大柳树下,静静地立着赵云琛乳母萧禾氏的墓碑。
乳母萧禾氏之墓
恩深似海,哺养英华。
碑文简洁而庄重,记录着这位乳母一生的辛劳和奉献。
赵云琛细心地插上了香烛,将酒食一一摆放整齐。
他的动作轻柔而恭敬,生怕惊扰了长眠于此的乳母。
随后,他缓缓地跪了下来,将纸钱在香烛上点燃,放入盆盂中烧着。
李未风和秦烈也紧随其后,跪在赵云琛的身旁,帮忙烧着纸钱。
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敬意。
赵云琛凝视着墓碑,眼中闪烁着深深的怀念之情。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
“乳母从小便无法说话,也不识字,每次我在剑门练习受伤回来,都是乳母帮我细心地上药。父皇不常来看我,府中的仆人侍女也常常欺辱我,每次都是不会说话的乳母站出来保护我。我曾经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直到五年前乳母病逝,我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世上只有乳母一人是真心疼爱我。”
他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五年来,我祭拜乳母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想来,乳母比生我的父母还要更加爱护我,而我却一点都没有珍惜。”
李未风看着赵云琛如此郁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之感。他安慰道:“年少时我们往往不懂人情心肠,我相信你的乳母在天之灵会理解你的。”
秦烈也拍了拍赵云琛的肩膀,坚定地说道:“你乳母看到你现在好好的,还成为了剑门的翘楚,一定会为你感到无比骄傲的。”
赵云琛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些年我从未给乳母磕头祭拜过,但昨日赵颉的一番话让我思绪万千,乳母在上!儿赵云琛今日特地前来给您跪拜磕头,感激您多年的照顾之情。”
说着,他双手伏地,虔诚地磕了起了头。他的每一次磕头都深深地碰触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用自己的行动表达着对乳母的无尽感激和思念。
李未风和秦烈也紧随其后,随着赵云琛一起祭拜叩首。
赵云琛深深地磕了整整十次。
终于,十次叩首完毕,赵云琛缓缓站起身。
李未风和秦烈也紧随其后,站起身来。
三人并肩而立,凝视着坟前已经燃尽的纸钱。
一阵微风吹来,纸钱烧尽的纸灰随风飘舞,飞入空中,仿佛化作了乳母对赵云琛的回应和祝福。
这一幕让三人心中都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就在这时,一阵震动声传来,打破了落英台的宁静。
三人立刻警觉地看向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突然,那棵苍劲的大柳树缓缓转动到了一旁,露出了一个斜着向下的地道入口。
三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秦烈拍着赵云琛的肩膀,说道:“看来你乳母给你留了些东西啊。”
赵云琛看着地道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地道口宽阔,楼梯直通地下。
赵云琛深吸一口气,然后带头走下了楼梯。
李未风,秦烈二人紧跟其后。
三人刚走进地道,头顶的大柳树入口便已经自动闭合。
地道内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秦烈从怀中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们的周围。
他小心翼翼地点燃了通道两边的长明灯,随着他的动作,长明灯依次亮起。
一条狭长的甬道展现在他们面前,直通地底深处。
三人沿着狭长的甬道往下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处平整的通道。
这里的地面经过精心铺设,四列青石地砖整齐地铺开,形成了一条宽阔而平坦的道路。两边的墙壁上则画满了各式各样的飞天壁画,色彩斑斓,栩栩如生。
秦烈的目光被壁画深深吸引,他驻足观看,一时间看入了迷。
壁画上画着的是一个飞天舞女,她身姿曼妙,衣袂飘飘,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在昏暗灯光烘托下,那舞女仿佛活了起来,翩翩起舞,动感十足。
秦烈被这美妙的壁画所吸引,不由自主地跟着舞女的舞姿走向了第一块地砖。
“小心!这壁画里有东西!”李未风突然大喊道。
随即,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正沉醉于壁画中的秦烈的肩膀,用力将他往回拽。
与此同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壁画中的舞女嘴巴突然张开,仿佛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紧接着,一只毛茸茸的黑手从舞女张开的嘴巴中伸出,手中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直刺向秦烈的心门。
李未风反应迅速,他猛地一使劲,将秦烈从通道中拽了回来。
而赵云琛也没有丝毫犹豫,他挥动手中的龙野剑,一剑斩向那毛茸茸的黑手。
然而,就在他的剑即将触碰到黑手的瞬间,壁画中的舞女嘴巴再次张开,黑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了回去。
“好险!这壁画果然有古怪,它能乱人心神,引诱人走向陷阱。”
李未风心有余悸地说道,“看来地面的青砖才是机关所在,一旦触动机关,便会有铁剑刺出。”
“那只黑手似乎还是活物,而且它似乎还会剑招!”赵云琛补充道,他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这鬼壁画真是太邪门儿了!”秦烈感叹道,“我刚才看着看着就入了迷,完全无法自拔地往前走去了。”
赵云琛看了一眼周围,说道:
“我跟秦烈蒙眼去前面踩地面的青砖机关,未风你在这边指挥我们攻击,记下地面安全的砖块通道。”
李未风听后,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皱了皱眉,说道:“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指挥不当,恐怕会伤到你们俩!”
秦烈拍了一下李未风的肩膀说道:“那我们就少走几块砖,先走这十步,我们信你的洞察力。”
随即二人斩下袖袍,蒙上了双眼,一左一右地往前走去。
就在他们刚踏上第二块砖时,两边的壁画突然有了动静。
两只毛茸茸的手握着铁剑从壁画中刺了出来,一只是白色,一只是金色,诡异至极。
这两只手的出现打破了通道的宁静,也加剧了紧张的气氛。
李未风紧盯着那舞动的剑尖,当剑招刚要出现时,他大声喊道:“左上,雪泥鸿爪!右中,催火融金!”
赵云琛跟秦烈闻声而动,迅速使出这两个招式,准确地挡住了壁画刺过来的铁剑。
他们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踏在李未风的指令之上。
紧接着,李未风再次喊道:“左中,雪落寒山!右下,烽火连城!”
赵云琛和秦烈依照指令出招、前行,他们的动作迅速而准确,每一步都稳稳地踩在准确的青砖上。
李未风也继续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两边的壁画和地面的青砖,寻找着安全的地砖。
他的额头上此时也渗出了大量的汗珠。
在这紧张而有序的节奏中,二人对李未风的信任达到了顶峰。
就这样,在李未风的精确指挥下,赵云琛和秦烈不一会儿便已经来到了十步之处。
就在此时,正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震动。
青石板瞬间分开,两只硕大的电锯从地板中冒出,一左一右,急速地冲向赵云琛和秦烈二人。
尖锐的锯齿在昏暗的地道中闪烁着冷光,仿佛要将一切敢于阻挡它们的东西都切割成碎片。
李未风大惊失色,他立刻意识到前方的地砖机关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急忙喊道:“地砖有变,速速退回!”
随即,他闭上了双眼,开始努力地回忆和思考刚才走过的那些地砖的位置。
他口中快速地倒背念叨着:
“左三,右一,左二,右二,左一,右三”
每一个数字都代表了一块地砖的位置,这些位置在他们的脚下依次排列,形成了一条安全退回的小路。
赵云琛和秦烈二人此时则显得有条不紊,他们听着李未风的指挥,快速地往回退去。
他们的脚步轻盈而稳定,每一步都经过了精心的计算和测量。
刚一落地,李未风便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
心中想到:这次能够成功地帮助赵云琛和秦烈二人退回安全地带,完全是侥幸。
如果地砖的机关再复杂一些,或者他们的反应再慢一些,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即严肃地说道:
“不行,风险太大了,变数太多了。这地砖前面都不知道还有多少机关!这法子行不通。我们必须另寻他路。”
赵云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未风,可否把刚才这十步的位置再背一遍?”
李未风稍作迟疑,随即流利地背出了刚才那十步的位置。
赵云琛看着两边的壁画和地砖,仔细观察着。
他发现地砖的布置和他们剑门的武学雪遮步的身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心中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地砖的布置,好像我们剑门的武学,雪遮步的身法。我去前面试试看行不行。如有差错,我再退回来。”赵云琛说道。
秦烈听后,担忧地说道:
“你可千万小心,这些墙壁里面的东西竟然还有些内力。”
赵云琛点了点头,再次蒙上了双眼。
他深吸一口气,施展出雪遮步的身法,小心翼翼地踩在了青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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