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害怕的事物。
有的人,害怕冷血的蛇。
有的人,害怕吐丝结网的蜘蛛。
有的人,害怕虚无缥缈的鬼魂。
孙建伍也一样,他也有害怕的东西。
他害怕的,就是医院里,那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护士手里,那细长的,带尖儿的注射器针头。
当孙建伍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大褂,胖乎乎的小脸上,戴着一副白口罩的小护士。
这小护士正在他旁边,一只手握着针筒,一只手轻轻推着针管。
两只好看的大眼睛,聚精会神地正盯着,那针头上冒出的水珠。
哎呀我操!
孙建伍当时,就觉得自己菊花一紧。
他嘚嘚瑟瑟地,对着小护士问了一句:
“大姐,你,你要干哈?”
小护士听见有人和她说话,低下头看了一眼孙建伍。
随即,就瞪着好看的大眼睛。用着略带凶萌的口气,对孙建伍说:
“叫谁大姐呢?干哈?看不见啊?24床孙建伍,下午有针青霉素!”
说完,一拍孙建伍的屁股。
“脱了裤子,肌肉放松!”
孙建伍吓得,双手紧握裤子上的松紧带。
满脸都是恐惧,对着护士就喊:
“大姐,大姐,我不打针!”
说完,翻身就要从病床上起来,鞋也顾不上穿,提着裤子就想跑。
那护士拉着孙建伍的衣服,撕扯了半天,奈何一个女人,哪有多大的力气。
她对着屋里,其他看热闹傻笑的几个人,喊道:
“过来俩人,帮着我,把他裤子脱了,一起摁住他。”
一听美女有所求,还真就走来两个年轻人。
他俩对着孙建伍,说了一句:“伍爷,抱歉。”
然后,一个人负责按着孙建伍,一个人负责扒他的裤子。”
整个现场,惨不忍睹。
“哎呀!让你脱一半,你给他全脱了干什么?裤衩提上去点儿…”
“还有你,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哎呦我操!你俩把住他啊,他都翻身了!孙建伍,你转过去!那小子,你快给他盖上点儿。哎呀…我都看见了…”
屋里除了暴笑声,就是孙建伍杀猪般的叫喊声。
几分钟以后,给孙建伍打完了针,那护士满脸红臊地跑出了病房。
扔下孙建伍,趴在床上,喘着大气。
好一会儿,感觉自己的屁股,不是那么麻了。
翻了个身,孙建伍坐起来,才看清了屋里的一切。
这屋里一共六张床,八个人都在笑他。
这六张床上躺着的,没有一个外人。
左边躺着的,鼻青脸肿的,是同事老王。
右边吊着胳膊,头上缠着纱布的,是单位的李哥。
对面靠着门,看着自己傻笑的,是小东子。
在他旁边,浑身缠满了绷带,就差没被包成个木乃伊的,是丁子。另外还有两个年轻人,就是刚才帮着护士,按着自己打针的。他们是丁子的手下兄弟。
“孙叔,没有想到,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打针啊?我还以为,就我们小孩儿害怕打针呢!”
东子从他床上爬起来,也没穿鞋。光着两只小脚丫,连蹦带跳地,跑到孙建伍床上,一屁股坐在孙建伍腿边。
“不,不是怕,就是我有点晕针。”
孙建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伍子,你可算是醒了,你都睡了大半天了。怎么叫你,都叫不醒,给我们几个都吓屁了。”
身旁的老王,整理了一下病号服,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可不是嘛。你说你,就不是我说你,俺们几个正在那儿唠嗑。就看见你,疯了一样扑向那个带毛的猪头,还没等咋的,你就让人家攮了两下…”
身后的老李还没等说完,老王立刻瞟了他一眼,李哥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
“不好意思,李哥,王哥,给你们添麻烦了,没想到跟我出来,拉趟编织袋,你老哥俩儿也都受了伤。”
孙建伍心里确实羞愧。
走的时候,他想到了去砖瓦厂,取回编织袋,可能不会太容易。但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儿。
自己受伤不算什么,关键是跟着自己来的两位同事,都让人家扎的不轻。真回了厂子,三个人这出,都不知道怎么和宋金海交代。
还有丁子。
对了,丁子不是让二林,用筷子扎了肚子吗?
他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孙建伍一看对面,包的像个木乃伊一般的丁子,赶忙问:
“丁子兄弟,你没事儿吧?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还没等丁子开口回答,他身边的两个兄弟,就抢着说:
“伍爷,丁哥没什么事儿,多亏了冬天衣服厚,二林那老小子,也就攮进去几寸。”
“哦,没伤到脏器就好。这医院的大夫,怎么给他包了这么多层的纱布?丁子,你医院有认识人儿啊?”孙建伍又问。
“啥认识人儿啊?人家护士给丁哥缝线,丁哥手欠,摸人家护士大姐屁股。那护士大姐一来气,就用纱布把丁哥包成个粽子。人家护士大姐还说了,下回丁哥要是再动手动脚的,就把丁哥那张嘴也缝上!”
这俩小兄弟一说完,满屋子的人又是哄堂大笑。
只有丁子臊红了脸,羞骂了几句手下的兄弟。蒙起被子,扭头装起了睡觉。
屋子里的人笑了半天,笑也笑够了,聊的也没什么话说了。就各自干起了别的。
东子坐在床边,吵着要听孙建伍讲讲,刘二虎和小磕巴单挑的事。
孙建伍怕孩子冷,把东子的小脚放进自己被里。然后他把枕头立在身后,随后靠在床头,刚想和东子说起刘二虎。
嘴边一提二虎,孙建伍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迅速一起身。
哪知道他的这一起来,给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老王好奇地问孙建伍。
“怎么了伍子?一惊一乍的。”
“对了,王哥,丁子,二虎兄弟呢?怎么没看见他?”
丁子一听,让手下的弟兄,给他扶着坐了起来。
咬着牙,忍住疼,对着孙建伍说:
“伍爷,你放心吧,二虎没事。估计他现在,正领着人,满世界地抓那个狗逼的二林呢。这个老几吧登,真他妈卑鄙。说要送我一副美国正宗的蛤蟆镜,没想到偷袭老子。我被攮了以后,就看见伍爷你跑过来,那老家伙不知道拿的什么,又给了你几下子。然后这老王八犊子就跑了。虎哥看咱哥俩,都被二林放倒了,就发了疯要弄死二林。他让几个兄弟,把咱们送到医院,自己带着其他人,去火车站了。”
身后的老李,也插嘴道:
“那个脸上长毛的猪头,真他妈阴呐!到现在我想想,也是后怕。这帮驴马烂子,下手也是黑。你说咱哥仨招谁惹谁了?为了几个破几吧编织袋,让人扎得像血葫芦似的。你和老王还行,没娘们儿没孩子的,你说我多冤啊?这要是手落下残疾了,以后我和俺家那个那啥时,还能不能吃上劲儿?”
老王一听就不乐意了,当即就说:
“你要是不行,还有我呢!你忘了大伙儿,平时都叫我啥。”
小东子一乐,迫不及待地问道:“王叔,他们都叫你啥?”
孙建伍也是挺感兴趣,竖起耳朵听着。
老王嘿嘿一笑,自豪地说道:“他们,他们都叫我大善人”
“去你大爷的!”
李哥骂了一句,也把头扭过去,不再说话。
屋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13房,肃静点儿,这是医院,不是你们家,别影响别人!”
刚才给孙建伍打针的护士,一推门,抻着脑袋,气鼓鼓地对屋里的说完,摔门而去。
小东子一吐舌头,踮着小脚,回到了自己床上。
孙建伍,老王他们也是互相笑笑,然后各自倒头休息。
孙建伍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已经发暗的天空,发起了呆。
东北的冬天,天黑的很早。四点半一过,五点不到,那天空就像逐渐拉下的幕布,把一白天的喧闹,都慢慢地关在里面。
东二条胡同里,一个不起眼儿的馄饨小摊上。
一个身披军大衣,头戴滑冰帽的胖子,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馄饨。
这胖子嘴很急,看吃相,好像饿死鬼脱胎一样。
碗里不停地冒着热气,带着油花的馄饨,在他面前,就像是个没有温度的糕点。
一口一个馄饨进嘴,只是在口腔里胡乱地,嚼上几下,便一口下肚。
随后端起热汤,吹也不吹,直接张嘴便喝。
滚烫的汤水,让他的脸,燥热的通红。
放下手里的碗,胖子打了一个饱嗝。随着饱嗝的响起,他脸旁红痣上的黑毛,一飘一飘的摆动。胖子头上汗水,形成一道水溜儿,顺着那块红痣,汗水打湿了那撮黑毛。黑毛贴在他脸上,黏黏糊糊分成又几根,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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