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琳,你还有完没完呢,说好不纠结于过往,你说到要做到啊。
话虽这样说,但是又有谁能真正的与过往一刀两断呢。
人的一生当中,任何一个时段都会经历那个时段本该发生的事情,错过了时间,在其他时段再去做同样的事情总会觉得不合时宜了。
最初的一场恋爱或者相遇,是女人一生中重要的事情,像是一次生死抉择。可是偏偏那个年龄段,根本不会抉择,还没学会如何去抉择。
人生刚刚开始就是在二十几岁的年纪,那时面对一切事物都好新奇,仿佛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都摆在你的面前,你怎么选都是对的,都会呈现给你亮丽的五光十色的样子,实际上呢,更多的是自己编织的梦想罢了。
爱情都是自己在编织的一个五彩斑斓的美好世界,而恰恰,这个迷幻一般的爱情世界,也只有发生在你初涉人生时才会更憧憬更向往,过了那个时段,一切的情感的发生都会略显沧桑,不那么通透清醇了。
美好爱情是所有女孩的梦想,同样也是所有男孩的美好愿望。
对于李宪平而言,遇见余幼琳不能不说是他很美好的人生经历,最初的怦然心动绝不会让他想到之后会有那么磕磕绊绊的生活在等着他呢。
谁也不会想到,一路走过来,林林总总的问题和琐琐碎碎的争执会层出不穷,以至于他在一场现实的种种碾压和重负下,竟然变得不能自己。
李宪平是美术老师,父母在1995年左右双双下岗,用买断工龄的那笔补偿金,开了一家粮油店,招用一名小工帮忙打理粮店,送货上门。
踏实干事不怕吃苦受累,是宪平父亲本性。只可惜这样厚道的人被他的老婆拿捏了一辈子,稍有不满意,数落一番都是最平常的,动不动就会挨上几个嘴巴,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分家里家外,所以公公的一辈子也是不容易。
他家的送货上门是这个小城第一家兴起的服务方式,一下子很奏效,一辆自行车来来往往的,跟着顾客把米面油送到楼上去,那时候老旧楼房都没有电梯,最高楼层是九楼,所以粮油店生意越做越大。米面都是大袋子的,这样极其方便了周边的居民,几年下来,他家的积蓄至少在身边邻里朋友之间是数一数二的,按照宪平老爸来讲“咱家这生活,你们有啥说的,这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要你们孝顺,亏不了你们”。
这是后话,这一句亏不了你们,其实让宪平和幼琳身上一层层加码,累积到十五年之后,可想而知犹如重负。
这个家庭每一天没什么其他话题,无非是一些相互倾轧,看似提醒年轻小夫妻要勤俭,好好过日子,实际上一次次的说教,不亚于无法挣脱的道德捆绑。
父亲在粮油店守着摊子记着账,确实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既单调又忙碌,况且公公又那么严谨认真,每一种品类分别使用一本账本来记账,那些字迹象刻印上去的,一笔一划绝不出格,余幼琳在后来的那些年,是不想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往来账,她做不到这样的事物巨细,也做不到这样分毫不差。
她总有一种错觉,那是一张编织得非常紧实密集的生活大网,这张网越编越大,越来越密不透风,以至于有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宪平的性格也是这样,但不体现在具体事物上,而是思维上,他的想法就像那些账本一样,也是缜密到无懈可击,一丝一毫在衡量你的好与不好,分分钟都能扒出来你多久多久之前说过的某句话某件事,然后会质问你怎么会那样做,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他的感受呢?
往往这种状况时,幼琳是一脸无辜,她真的想不起来那么久之前她因为什么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那些不该做的事。
其实在与宪平相遇的那一天,她就察觉到他性格上的问题了,但是就是身不由己的一次次谅解一次次迁就着。她后来和闵昊叙述这些的时候,闵昊也是哈哈哈大笑“我说你是不是忍者神龟看多了啊哈”。
她淡定的回答“是呢,我就是能忍呢,不然怎么会过了那么多年”。
她至今也不认为李宪平心里是多坏多不堪的一个人,只不过是她和他不适合一起生活而已,除了性情上各不相同,还有家庭方面的琐碎爆点,总在不设防时爆发出来,当初也没有什么原则问题,但就是因为琐事要吵个不停。
回头想想,每一天都谨小慎微,两个人互相之间谁也没有容纳过谁,只有幼琳一个人忍气吞声一再退让,直到最终无路可退。
李宪平工作很轻松的,在这个小县城里,他是被很多人认可的画家。他的水粉画和工笔画都很不错,立意独特,技法上也有他独到之处。
经常参加文化馆的画展,他的画总会挂在很显眼的位置,尤其他的工笔画,线条和色彩都很被推崇。这就是性格决定的,追求完美又有些特立独行。不流俗,让他的画很有辨识度,尽管是打小自学画画,恰恰是这一点,决定了他不拘泥于理论,整体感觉挥洒自如,很多专业画家都曾讨论过他的画法和用色,居然有岭南画派的味道。古典中透着一种自由感。但也正是没正式学习过,他的画也经常被异议。宪平本人又不当回事,没有改进自然也就没有长进,不求名利的心态也让他很快的流于了平庸。
幼琳就是和闺蜜去看画展时遇见的李宪平。
那天文化馆二楼和三楼同时展出,二楼是水粉和油画,三楼才是国画和书法。
画展开展仪式过后,观众四散着去欣赏画作。很多画家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只有李宪平还在他的几幅画前端详来端详去的,好像在给自己挑毛病。就这样孤僻的人如果不是学校组织参展,凭他自己是不会走到大众面前的。
余幼琳在一幅书法作品前驻足欣赏,她喜欢书法,偶尔也能写上两笔。她也一样,总觉得没练到一定程度,也只是写着玩玩,不太展露自己。
那幅书法作品是行书,幼琳正在认真看着,这时在旁边查看画作的李宪平并没有注意到她。
“宇兵,你来这边看一下,这幅字是杨万里的一首诗吗”
“你看一下后面应该写着吧”,隔着几米远的宇兵正在看一幅花鸟画,没看向她,只是很敷衍的回应着。
“哦哦,这个是杨万里的《闲居初夏午睡起》”李宪平一边说着一边向她走过来。
幼琳非常感激地向宪平点头致谢。
“你看,这四句诗的意境用行书最恰当不过了,洒脱自由展现得淋漓尽致”李宪平随即朗诵起这首诗来。
松阴一架半弓苔,偶欲看书又懒开。
戏掬清泉洒蕉叶,儿童误认雨声来。
“杨万里闲适慵倦的情绪恰好与儿童天真烂漫的心境用行书来写真的很契合”此时李宪平像是说给幼琳听的,又像是自言自语的样子。
“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还真的是这样呢,这幅字气韵合一,真的非常好”幼琳更加认真地看着那幅书法作品,也产生共鸣似的自言自语着。
她说完才发现,李宪平正直愣愣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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