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庭。
听了冬枣的禀报,谢锦姩并不惊讶,以谢流萤的心智,猜出来并不难。
知道了又如何?她依旧会选择闭嘴,装作不知情。
因为她还没有高嫁国公府,更没有诰命之身,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只能依靠二房。
想踩着二房往上爬?
她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谢锦姩懒洋洋地摆手,“下去吧。”
“是。”冬枣转身离去,消失在重重夜色中。
慕容氏正斜依在罗汉床上,靠着烛光看话本子呢,看得津津有味的。
几个月来她的心情始终紧绷着,这一轻松许多,也有闲心看些话本子了。
慕容氏聚精会神的,叹息道:
“扯,胡扯,天下哪有这么蠢的父母?”
“母亲在看什么?”谢锦姩问。
慕容氏手指一捻翻了页,语气夸张道:
“这话本子讲的是有户李姓富贵人家,接生婆用自己的孙女偷偷把两个女孩交换,真千金流落在外吃尽苦头。
她好不容易找上门和父母相认的时候,那李氏父母竟然偏宠假女儿,亲生女儿被假女儿害死之后,这李氏夫妻又后悔莫急了,还有几个哥哥也悲痛欲绝。”
慕容氏的表情十分嫌弃,
“你说这……这真是气死人了!看得我好生气!亲女儿回来就该好好弥补,怎么还能继续疼假女儿?更何况假货还是那个坏接生婆家的,居然还疼她?这也配为人父母?”
谢锦姩轻轻笑了,“话本子而已,母亲也太真情实感了,世间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人。”
慕容氏继续翻页,义愤填膺道:
“就是,这样的人一定遭雷劈。自从你告诉我真相之后,每次看到谢流萤,见一次我恨一次,凭什么她从小被锦衣玉食地养着,我儿子在大房受尽苦楚?”
她把牙咬得咯吱响,
“等着吧,大房和善和堂也会遭雷劈,还有坟里那个,哼哼,也迟早五雷轰顶,劈他谢家祖坟!”
谢锦姩:……
坟里那个?
“母亲,你说的是父亲吗?”
“我说的是你祖父!那个老不死的肯定也知道,那两个老不死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慕容氏咬牙切齿的,又怒翻了一页,继续看。
谢锦姩:“……”
她想提醒母亲,现在只剩祖母一个‘老不死的’了,因为另一个已经死了。
“母亲,既然看着生气,那就别看了,快睡吧。”谢锦姩说。
慕容氏头也没抬,“等等,他们要开始后悔了,就这点最精彩……”
谢锦姩失笑,罢了,母亲爱看就看吧,她掀开被子躺上床,盯着床顶的月影纱,眼皮子越来越沉。
等过继礼那天,一定很热闹,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
七月底已经热得厉害了,今日晴空万里,金阳高照,偶有细细凉风吹拂湖面,
谢府的人早已换上了轻便的夏装,天不亮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从昨天,谢家就是张灯结彩的了,四处挂着彩绸,灯笼也是彩灯笼,虽说没有红色,但依旧喜庆漂亮。
门口处曹管家正在给引客的小厮训话,教他们遇到突发情况该如何做,
万事俱备,只等客人来访。
慕容氏更是天不亮就起来张罗,光是去厨房就看了好几遍,确保今日的菜肴万无一失。
刘惠兰也起得很早,但是她是被外头的下人吵醒的,刚醒就被谢昌推搡着起身,赶紧帮忙去。
刘惠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嘀咕道:
“她过继儿子,我帮什么忙?”
虽说嘴里抱怨着,可还是老老实实起身穿衣。
走在路上,各处装饰的彩绸彩灯映入眼中,院子里湖边的石栏杆上都一步一彩灯,还有各个亭子檐角都绑着彩绸,彩绸的尾部系了铃铛,微风吹过,铃铛的清脆碰撞声便响起,十分悦耳。
刘惠兰越看,心里憋着的火气越大,这样盛大的席面,如果是给衍哥儿准备的该有多好?
“至于搞这么大的场面吗?昨个儿都布置过了,今日又添了许多,这比当年我新婚之日都隆重,多大点事……”
“自然是要隆重些了!我母亲是正三品忠毅郡夫人,这过继的儿子就是忠毅郡夫人的儿子,
又是恭定伯爵府的外孙,今日的来客皆是身份尊贵之人,若场面寒酸了,岂不是叫人瞧笑话?”
谢锦姩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她身穿浅碧色翠烟纱裙,头戴翡翠竹叶簪,眉弯如柳,一双美眸顾盼生辉,仿佛古画中的绮丽女子,典雅温婉。
父亲的丧礼已经过了百日,她不必再穿白衫,衣裳能有些颜色了,可是也不能让大红大紫之色上身,所以她就挑选了这身浅色衣裳。
翡翠竹叶簪是御赐之物里头的,通身皆是翡翠,由一块品相上佳的完整玉石雕刻而成,质地润泽,不见丝毫杂质,叶片位置雕刻得栩栩如生。
一看这精巧做工便知不是俗物,定是出自宫里的能工巧匠之手。
谢锦姩施施然行了一礼,“大伯娘安好,大伯娘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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