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背头男人闻言，露出了一脸无奈的表情，摊手道：
“冯大爷，我就想找个冤大头接盘，您老就别跟我添乱啦，真的最低八千，我这些设备，加上厂区租赁，跟之前的雇人成本，加起来都过万了，我要个八千不过分吧，再说了，我小姨子也觉得八千这个价最合适的啦”
“哎，赵老板，这买卖不是这么算的，这样吧，你不是库房里屯了好几千瓶洗发水么，我要是能在三个月内给你卖出去，扣除成本，其他的咱们五五开，这不是给你回回血了么，不比你死撑着等待肥羊上门实在么”
“不系冯大爷，我都没卖出去，您三个月就能卖得出去咩，我读书少，你个糟老头子别骗我”
冯老头拍拍胸脯，笑眯眯道：
“你忘了我老人家是干啥的么，我以前教的学生没有八千也有八百，每人拿十瓶儿推销给亲戚朋友，手到擒来，这不就卖出去了嘛，怎么，你是宁肯那批货烂在库房里，也不打算跟我合作一把么，你瞧瞧这段时间把你小姨子的脸蛋饿成啥样了，下巴尖的跟锥子似的，我都担心哪儿天她不小心扎在你心口上”
大背头中年男人瞧了眼小姨子锥子似的尖下巴，心里对冯老头腹诽，你个糟老头子懂什么，爷要的就是这种不一样。
他还没开口，身边的小姨子搂着他的胳膊肘，一个劲儿地带球往他身上蹭，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腻声道：
“姐夫，你就答应他啦，早点给钱，咱们早点回去广东那边，这破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了，干燥死了，一点没有广东的天气湿润，你看看我手臂上的皮肤都起白皮啦，而且，姐姐都好几次发电报催你回家啦，再不回，那头母老虎要怀疑我们的”
大背头无奈，当着楚昊等人的面，乖哄起了自己的小姨子：
“啊呀小妹，这可是八千块的大生意，哪儿能这么随随便便，我还指望拿着这笔钱回广东东山再起啦，你不要捣乱啦，乖一点一边玩去，晚上我带你去吃全聚德烤鸭啦”
哄了好一会儿，总算把小姨子哄走，楚昊看的是啧啧称奇，这玩的比他都花，他的姨不是真姨，人家的小姨子，是货真价实不打折扣的小姨子。
大背头讪讪一笑，尴尬地咳嗽几声，搓着手道：
“这个冯大爷，咱们不妨开天窗说亮话吧，要是按照你的方案来，你能给我多少转让费啦”
冯大爷微微一笑，举起两根手指头，大背头瞬间倒吸一口冷气，有些喜极而泣的味道：
“冯大爷好人啊，鸡道我现在困难，不压价就算了，还愿意保持原价接手，你放心，介个人情我记下啦，将来无论那几千瓶洗发水能不能卖出去，我都不着急的啦”
没想到，冯大爷白了他一眼，哼道：
“八千？你小子长得不美，想得倒挺美，你觉得我老人家像是那种待宰的冤大头么”
“额，那好吧，系我想多啦”
大背头仔细瞧着冯老头伸出的那两根手指，不由肉疼道：
“冯大爷，您老不会想出两千吧，八千变两千，我系真的亏死了，等于给您老白做嫁衣啦”
冯老头嘿嘿一笑，摇着两根手指，慢悠悠道：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这些破铜烂铁根本不值两千块钱，顶多八百块钱，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玩意，很多就是港台那边进口过来的淘汰机器，你小子甭给我哭穷，这中间不知道转了多少次二手，到你手里估计一共花了千把块钱吧，差不多得了，这些废铜烂铁你卖给别人，别人还嫌弃机器老旧，不如留给我老人家做实验用，赶紧带着小姨子回你广东老家去吧”
闻言，大背头简直是哭笑不得，心理防线都叫冯老头整破防了：
“我说郑大爷，别人砍价都是一点点地砍，怎么到您这里，就变成缩水十倍啦，不行不行，介个价格说什么都不行，800块钱，实在低的太离谱了”
冯老头完美展现了什么叫极限拉扯，微笑道：
“那你说个数，我老人家瞅瞅，甭再报那些虚头巴脑的价格了，小心把我老人家吓得心脏病犯了，栽倒在你怀里，你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带小姨子回广东了”
大背头嘴角抽抽，琢磨了一会儿，试探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这个价格我自认为很仁义的啦，整整降了三千诶”
冯老头不作声，摇摇头，大背头犹豫了下，又伸出四根手指：
“那四千吧，这算是拦腰砍断啦，冯大爷我的诚意您还看不出来么”
见冯老头还是不作声，大背头有些急了，一咬牙一跺脚，伸出三根手指，做出极为肉痛的表情：
“三千，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宁愿介厂子烂在我手里，也不卖的啦”
冯老头笑眯眯地开口：
“均质搅拌机出现周期性故障，反渗透水处理设备硬件老化严重，停工之前就已经运转不动了，还有自来水罐，十个自来水罐，能用的就剩下不到四个，其他的要么里头太脏，懒得清理，要么年久失修破洞”
大背头感觉自己去年真的买了一块表，不由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
“那就两千吧，真不能再少了，大爷，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带小姨子破产跑路的小老板吧，我既要养一大家子人，还要伺候小姨子，我真的系太难咯”
“嗯，两千这个价还算是句人话”
冯老头抽了口烟袋，瞥了眼大背头，笑眯眯道：
“不过，这做买卖讲究的是各退一步，有来有往，你给了价，我老人家还没讲价，这样吧，考虑到你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小姨子要养，1500吧，五百块对你这种老板来说不算多，我老人家也就是意思意思，你要是答应，今天咱们就签订协议，钱我这边准备好了，随时能盘下你这个厂子”
“1500”
大背头嘴角抽搐，觉得心仿佛都在滴血，不过想到自己都能主动从8千块降价到2000，对方砍个500，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艰难地咽下喉咙里的唾沫，大背头笑呵呵道：
“没问抬的啦，如果今天交接完毕，我下午就带着小姨子买回广东老家的车票，回头如果那几千瓶洗发水卖出去了，我留个联系方式，冯大爷可以给我打电话”
冯大爷使了个眼色，叫楚昊出去筹钱，他带着朱老头，陪着大背头在厂区里转悠。
大背头自始至终没怎么在意楚昊，哪里想到，真正要盘下他厂子的，压根不是糟老头子坏得很的冯老头，而是瞧着一脸人畜无害的楚某人。
楚昊跟金静两人出了厂区，正想打发金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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