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依旧扶着春枝没有动，低垂的眸底划过一丝慌乱。
的确是她指使春枝在汤中下药，但沈鸢没有证据。只要咬死不认，她没道理冤枉人。
于是她忽然冲着贵妃等人跪拜：“太子殿下，贵妃姑母，表哥，祖母，爹爹，各位长辈，你们要为我作主啊。我身体不舒服，春枝只是为我取一碗姜汤而已，大姐姐竟然无端为难她。”
说罢又看向沈鸢，眼眶红红的，声音愤愤然，带着十足的委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已经没有娘亲和弟弟。你不该如此欺负人。”
她这副样子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怜。但除了亲手杀死她娘亲的沈老夫人突发善心劝她别担心，其他人暂时没什么反应。
大家有点好奇沈鸢到底要怎么审。
沈鸢没理会沈念初。
她在春枝身前缓缓踱步，眸光斜睨着这位跪在地上委屈喊冤的丫鬟。
心里寻思既然猜到是春枝做的，那她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侯府并未苛待她，不至于干出这等不忠不义的蠢事自寻死路。一定是因为背后有人指使。
可以用对付乔若安的方法。诈她。
沈鸢瞄了瞄一旁悠然看戏的谢怀琛，嘴角机灵地勾了勾。一双灵动的眼睛仿佛在说你好好看我表现。
她胸有成竹地冷笑一声：“春枝，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方才所有靠近过厨房的人我都已逐一审问。有人恰巧看见你鬼鬼祟祟靠近汤锅，还用手碰过。否则你以为我为何逮着你不放。”
春枝本就惊慌的心猛然漏跳，她已经很小心注意周围，难道还是被人看到。
她抬起头的瞬间，目光胡乱扫过沈念初，只见对方故意紧咬嘴唇摇了摇头。
这绝对不能认，只得继续哭着喊冤。
“大小姐，我取姜汤的时候兴许离那汤锅近，可我真的没有下药。我身为侯府的丫鬟，哪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沈鸢眯了眯眸子，眼角余光瞟了眼贵妃。学着姑母的模样，神色冷漠，声音威严：
“我早就下令，闲杂人等不得在寿宴当天随意动为宴席准备的东西。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严惩你。更何况你还下药害人，差点毁了祖母的寿宴。”
“大小姐，我真的冤枉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春枝这下真慌了，沈鸢一点不像开玩笑。
沈念初正想帮着说话，沈鸢摆手阻止她，气势不容违抗，紧接着说道：
“你能得到药，其中必然要经手药材铺子和人。只要我派人查，迟早会查出蛛丝马迹。并且你身上说不定还有药粉残留。”
这话说得春枝很心虚，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会不会在哪个环节没有做好。
“不过我相信你身为侯府丫鬟，受侯府恩惠，没道理无缘无故做出此等背主之事，背后定然有人指使。你若肯老实交代，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侯府容不得你。”
沈鸢仔细观察春枝的神色，看出她除了害怕和喊冤，还有一瞬间的动摇和纠结。
她继续加码，威逼利诱：“你仔细想清楚。谁才是侯府的主子。你背后之人能给你的好处，我都能给，还能给得更多。而你若再不识相，我作为侯府大小姐，单凭你不听从吩咐乱动厨房东西险些酿成大祸这一点，就可以要你的命。”
沈鸢此刻气场凌厉逼人，精致的眉眼间透着几分慑人的威仪。态度丝毫不作假。
春枝吓得连连磕头求饶，满脸泪水。
“当着太子殿下，三殿下和贵妃娘娘的面，我承诺的话全部算数。你现在招还是不招？”
春枝还没说话，沈念初先急了：“不招就得死，你这和屈打成招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招了我还能不计前嫌呢。”沈鸢笑得别有深意。
“我招我招。”
春枝寻思横竖都是死路一条，招了大小姐兴许真能饶过她。
“是二小姐吩咐我下药。她给了银子让我去做这事。威胁我若是不照做，就要把我卖去青楼，还要发卖我年幼的弟弟。奴婢也是逼不得已，求大小姐饶过我吧。”
春枝边哭边说，断断续续。
沈念初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直接出卖自己，赶紧喊冤：“她明显是受大姐威胁故意栽赃我。我没有这么吩咐她。”
沈鸢嘴角一勾心中乐呵，不慌不忙地问：“春枝，你有什么证据吗？可别胡乱冤枉人。”
“我和家人的卖身契在二小姐手上。买药的银子也是二小姐给我的。她还赏了我首饰。二小姐也碰过药，她衣裳上可能有药粉……”春枝说得慌慌张张。
“念初，可有此事？”沈知州突然问道。声音明显带着压抑的怒气。
沈念初垂眸咬着牙关直摇头，眼泪滑落，声音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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