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不愿说谎,认真坚定地点头:“姥姥,我和子延有缘无份。他如今金榜题名,不缺娇妻美眷,多的是比我好的姑娘。”

    裴老夫人神色怔了怔,她记得两人以前是很要好的,在一块儿的时候也玩得很开心。

    可沈鸢现在竟然如此坚决。她皱了皱眉,嘴唇微动,突然有点不敢问究竟为什么。

    她上次明明问过,但阿鸢什么都没说。老人家活了一辈子,心里门儿清,终归是裴家让她失望了。

    裴老夫人最后仿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阿鸢。你决定好了吗?”

    沈鸢对上裴老夫人关切的目光,里面丝毫没有威胁和责怪之意。她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姥姥和从前一般单纯地疼她。

    她平静笑道:“嗯,姥姥。你放心,我和子延以后都会过得很好的,不是非得在一起。”

    这话让裴老夫人释然许多。儿孙自有儿孙福。两个孩子各自好好的也不错。她握着沈鸢的手亲切地笑道:

    “好,那就好。阿鸢,以后若是子延娘亲说什么风凉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把老骨头只希望你好好的,做不做我的孙媳妇儿都没关系。”

    沈鸢感激地连连点头,继续陪着裴老夫人聊了会儿。说起不少她到侯府后的趣事,逗得老人家笑个不停。顺带给裴老夫人把脉,叮嘱她如何注意身体。

    最后沈鸢从裴老夫人房中出来,心中一块巨石放下了。

    她和裴子延之间的事,最让她担心的其实是裴老夫人。她怕老人家会为此伤心,变得跟沈老夫人一个样。

    事实证明,都是老人家,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沈鸢本欲立刻回去,但被裴子延拦住。

    迫不得已,两人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说几句话。沈鸢没有看他,目光都落在附近的花花草草上。

    裴子延现在一脸神伤,忍不住问道:“阿鸢,你是怎么在兰陵遇到太子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没有告诉我?“

    这问题让沈鸢心中咯噔一下,可面上丝毫不显,声音平静得过分:“我是灾民,偶然见到太子殿下。“

    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令人着急。

    “我听说太子还救过你。阿鸢,你是喜欢上太子了吗?”

    沈鸢垂下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心累地闷声道:“子延,不管我喜不喜欢谁,我们都没有可能了。”

    裴子延是真的急,可又不知如何是好,焦急地握住她双肩,深情的目光透着不甘心:

    “阿鸢,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回心转意。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可我们曾经两情相悦,你难道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沈鸢稍稍推开他,艰难却又坚定地回道:“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京城里这么多好姑娘,你就对我放手吧。”

    “我做不到啊!”裴子延低吼道。双目泛红,神情隐忍。

    气氛一时僵住,都不知该说什么。

    裴子延觉得沈鸢可能喜欢上太子,怕她不清楚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被人利用,故而出言提醒:

    “阿鸢,你身份特殊,太子对你的心思难测,你该当心些。“

    沈鸢理解他这么说的立场,乖乖点头。何止是他,谁都会这么想。

    就连她自己都有点怕怕的。只是太子要捏死她太简单了,她不如从心。

    裴子延见她这副说什么都行,却又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沈鸢急匆匆走了,她觉得时间久了,他怎么都会想开的。可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抹执着的目光。

    郭月等沈鸢走后来找裴子延。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只见儿子神色万分失落地摇头。

    郭月顿时发愁,赶紧又来裴老夫人院子。没错,是又又又来。她已经来过好几次,就为劝说裴老夫人说服沈鸢嫁到裴家。

    长者为大,裴老夫人但凡闹一闹,那丫头可担不起气坏老人家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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