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东北的土匪,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土匪,民间有一句顺口溜,叫‘有钱的怕绑、有姑娘怕抢、走路的怕劫、出门怕攮’。
老百姓为什么如此怕土匪?
因为这帮玩意儿除了心狠手辣之外,有些人的外在身份甚至是老百姓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来,干!”
南岗,天刚擦黑儿,刘大撇子就在家里大排筵宴开始款待宾客了。
今天来的,并不是冰城这一亩三分地儿上的豪强,人家来自牡丹江,还是穿着一身黑皮来的,可你要说他们是警察吧,这帮黑皮狗子在警服外,还套着一件羊皮袄,看起来不伦不类。
这装束,在整个黑省地界儿上也算是独一份。
刘大撇子瞧见这些人登门儿,就开始加了小心,对了脉子(黑话春典)才算是听明白,人家来自牡丹江警察署,是‘许局长’的公子许福!
就人家这身份,既是江湖中的豪强,又是官门里的势力,嚣张跋扈到出门在外连枪匣子都不带,直接将盒子炮别在了裤腰带上;
他那几个手下更不往人样上打扮,歪戴着帽子撇着嘴,一笑就露出满口由于长期抽大烟而熏黑的大牙……
刘大撇子瞧见这些人心里直打鼓,生怕哪得罪了人家,被人来寻晦气。
结果,一唠才明白,整件事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喝!”
两桌酒席摆下,刘大撇子和许福单独一桌,剩下五六个人儿一桌,席面上许福刚把酒碗放下,连筷子都不拿,伸手就从一盘炒鸡蛋里抓起了一大块往嘴里塞,看得刘大撇子直恶心。
“许公子,大当家的身体挺好啊?”
可他能说什么呢?又敢说什么呢?
许福咀嚼着鸡蛋,两只手往身上羊皮袄抹了抹油腻,那件羊皮袄都快让他抹成皮马甲了,在灯光下都绽放光泽。
“别提了!”
许福撇着嘴满脸不屑,用大黑手指甲去扣大黑牙,剃下一条肉丝后,扭头吐了出去,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不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么,我爹差点没让人给气死。”
“刘老哥,你说哪有这么干的!”
刘大撇子细心听着,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也他妈不知道是谁,和天王山干起来了,打也就打了,我x他妈的,他报我们大当家名号!”
“这半个月,一连往牡丹江去了三波生荒子,非说天王山漫天撒花红,要取我爹的命。”
“这得亏是过年啊,我们哥几個连同家里的崽子们都在,要放在平时,没准就挨了毒手了!”
刘大撇子听的眼眉直往起挑……
“我爹啊,实在气不过,让我领着弟兄们出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这山高水远的,我们两家连点交集都没有,怎么一声不出就成死敌了呢?”
他冲着刘大撇子拱手:“这不么,兄弟我头一站就来您这儿了,您是地头蛇,受累,给我们打听打听?”
“没别的,一点心意。”
许福往怀里一掏,‘叮当’两声脆响后,两根黄啃子被摆在了桌面上,顺势往刘大撇子眼前一推……
刘大撇子看都不看金条一眼,嘬着牙花子说道:“这事不好办啊!”
许福马上明白了,再往怀里一掏,第三根金条拿了出来,重重往桌面一拍:“麻烦您给费费心。”
可那面色,却有点不好看了。
刘大撇子觉着差不多了,依然没看金条:“行,冲着兄弟你这爱交朋友的劲头,老哥哥我也当一回卑鄙小人。”
许福冷笑着看向了他,心里揣着明白脸上却装糊涂的回应了一句:“有劳。”
刘大撇子压低声音说道:“许公子知道眼下的黑省,为什么这么乱么?”
“日本子?”
“不对~”
“奉军!”
刘大撇子继续说道:“被日本子打散的奉军散落各地,这帮人敢打敢拼,手里有枪还想过好日子,那是一点江湖规矩都不顾。”
“我们这儿都死好几个了!”
刘大撇子用眼眉往上一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许福:“你要说有没有冒充大当家名号的,这我还真不清楚,可我知道另外一件事。”
“天王山想赶在大雪封山之前下山砸窑,盯上了余家大院,结果,凭借天王山的火力和人家炮头的威名,愣是没给余家大院砸下来!”
许福马上就不信了:“不可能!”
“老尖!”
刘大撇子立即证明道:“原本,这件事的确应该顺顺当当的,谁知道奉军余孽搅和进去了?”
“就那许家窝棚,回来了一伙奉军余孽,几个人打退了天王山几十口子。”
许福脸上冷笑都露出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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