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和王恒进入楚地之后,心情就越来越沉重了。
因为沿途所见,楚人安居乐业,一切井然有序,绝对不像是有反贼的样子。
看来会稽王的护卫没有撒谎,项梁很废柴,刚刚起兵,只是占了两座城而已,就被李信和李水给灭掉了。
想到这里,王翦不由得心中火大:这个蠢材,吹得无所不能,真造起反来,竟然如此废物。
王恒对王翦说道:“祖父无忧,大不了,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行事罢了。”
王翦点了点头。
如果真正的项梁死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再推出来一个假的罢了。只要楚地有反贼,王氏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天晚上,王氏率领十万大军,驻扎在宋家村周围。
吃过晚饭之后,前去哨探的亲信已经回来了,向王翦报告说:“根据小人打探,李信确实已经平定了反贼。项梁不知所踪,而他身边的亲随,应该不超过五人。”
王翦点了点头。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终于确定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很让人失望的。
王翦挥了挥手,让小卒退了下去,然后和王恒低声商议说:“看来,项梁是不中用了。你着手准备吧,派一个亲信,暗中联络楚地的盗贼,制造一些声势。”
王恒点了点头。
这时候,有小卒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将军,有黔首闯入军营,声称发现了项梁的踪迹,冒死前来报官。”
王翦闻言大惊,连忙说了一句:“快请。”
时间不长,宋甲被小卒带着,战战兢兢的到了王翦的大帐之中。
王翦很和蔼的问宋甲:“你发现了项梁的踪迹?”
宋甲点了点头,小声说:“项梁就在宋老太公家中。他胁迫了宋老太公。”
王翦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你是何人?”
宋甲说道:“小人是宋老太公家中的管家。”
王翦微微一笑,扭头对王恒说道:“你带两个亲信,去宋家庄一趟。”
知道王氏与项梁关系的,也就王翦与王恒两个人而已。王翦已经年迈,并且太过引人注目,因此想要与项梁接触,非得王恒不可。
王恒点了点头,倒也没有立刻出发,他正盘算着带谁去比较好,见到项梁以后,如何商议大事。
这种事情,要提前盘算好,否则的话,对方深思熟虑,讨价还价,游刃有余,而自己仓促之间左支右绌,很容易吃亏。
宋甲见王翦和王恒都陷入到了沉默中,干笑了一声,问道:“将军,你们不去捉贼人吗?”
王翦呵呵笑了一声:“区区项梁,手下不过数人而已。我有十万大军,何必着急?”
宋甲心想:原来是十万人啊。
王翦对宋甲说道:“捉拿项梁,万万不能打草惊蛇,你和本将军说说,宋老太公家中,还有什么人?知道项梁存在的,有多少人?”
宋甲说道:“宋老太公家中,有长住仆役十五人。另有不住家的长工五十人,农忙时节短工一百五十人……”
王翦摆了摆手:“你只说有多少人知道项梁在宋家庄。”
宋甲说道:“唯有宋老太公的家眷,以及府上的十五名长住仆役知道。”
王翦点了点头,冲王恒笑了笑:“这便好办了。”
那意思很明显,到时候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免得有人会问,王翦怎么带着十万大军,放跑了项梁的。
只要宋老太公家人一死,谁还知道项梁在这里出现过?
宋甲忽然干笑了一声,说道:“小人听说,告奸有赏,这个……”
告奸有赏,那也得等核实了之后再说。不过王翦也懒得和宋甲掰扯这个,随意挥了挥手。
王恒从怀中掏出来一块金子,递给了宋甲。
宋甲看见金子,眼睛顿时就一亮。但是紧接着,又觉得给的少了:项梁可是大反贼啊,就值一块金子?太贱了!
宋甲得了金子,刚刚要离开。忽然又有小卒跑进来,说道:“将军,有黔首闯入军营,说发现了项梁踪迹。”
王翦有点不耐烦,问道:“可是宋家庄来的?”
小卒愣了一下,说道:“黔首并没有说是哪里人氏,不过看他来的方向,确实是宋家庄。”
宋甲干笑了一声:“或许是宋老太公担心小人办事不牢靠,因此多派了一个报信人。”
王翦也没有多想,摆了摆手,命人把外面的人带进来。
很快,项仲进来了。
他一进来,所有人都愣了。
王恒和王翦看着项仲,心想:这是黔首?此人皮肤白皙,不像是半生顶着烈日劳作的农人啊。
宋甲看着项仲,更是奇怪:他不是项梁的心腹吗?怎么也来这里告密?难道说,他也背叛项梁了?啧啧啧,这项梁真是天怒人怨啊。居然连最亲近的人都背叛他了。
至于项仲,也陷入到了目瞪口呆之中:宋甲为何在这里?难道王氏也与宋老太公有合作?这不可能啊,宋留一个楚地的小人物,如何结识王氏?
忽然间,项仲想到:莫非……宋甲是来告密的?他想要反了项将军?
一时间,项仲对宋甲产生了杀意。但是与此同时,项仲也有点怀疑,王氏究竟是哪一边的。看他和宋甲谈笑甚欢,似乎很融洽啊。
犹豫良久之后,项仲决定相信项梁。项梁认准的人,应该不会有错的,这王氏,八成靠得住。
于是项仲鼓起勇气,对项梁说道:“将军,可否摒退左右,借一步说话?”
项梁微微一笑,指着王恒说道:“此乃吾之孙儿,无事不可言。”
项仲为难得看了看旁边的宋甲。
项梁有些不耐烦,觉得这家伙真是太啰嗦了。你们俩不都是来告奸的吗?说的是同一件事,有必要这样吗?
不过项梁也懒得解释,对宋甲说道:“你先下去吧。”
宋甲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在离开大帐的时候,他的两腿开始不住的颤抖。
“完了,完了,要出大事了。”宋甲在心中一个劲的嘀咕。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但是也有些小聪明,尤其是察言观色上面。
这项仲,有什么事不可以让自己听到?大家都出现在官兵的军营当中,除了检举项梁,还能有什么事?他为什么要躲着人?
隐隐约约间,宋甲觉得项仲和王翦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东西。而项仲,又代表了项梁。
至于王氏和项梁合作,宋甲想都不敢想,毕竟这太耸人听闻了。
他的想象力,只能认为项梁可能要向王翦求和。
无论求和成败,今日自己出现在这里,并且被项仲看到了。事后项梁必定雷霆大怒,或许会报复宋家村。毕竟……求和这种事,太丢人了。
想到这里,宋甲顿时满头大汗。
而这时候,王翦的大帐之中,只剩下了三个人。
王翦看着项仲,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也是来告奸的?有话快说吧。”
项仲低声说道:“小人,是来送信的。”
随后,项仲把怀中的密信,缓缓地拿了出来。
做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心脏正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他在赌,赌项梁的识人之明。
如果项梁看错了王氏,王氏不肯与项梁合作,而甘心为朝廷平叛。
那样的话,自己顷刻之间,就会被杀死。而项氏也会完全覆灭。
当把信交到王翦手中的那一刻,项仲忽然有点后悔。
他觉得项梁未必有什么识人之明,毕竟那槐谷子也是他扶植起来的,结果又如何呢?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项仲想要把那封信要回来,但是已经太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等待后果了。
片刻之后,王氏已经看完了信,然后微微一笑:“原来是项梁的人。坐吧。”
项仲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忽然,他想起宋甲来了,立刻说道:“将军,这宋甲是来做什么的?”
王氏愣了一下,说道:“你是指宋家村的管家吗?他是来告密的。”
项仲猛的站起来,说道:“请将军立刻斩杀此人。一旦消息传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氏微微一笑:“这有何难?来人?杀了宋甲。”
片刻之后,有小卒一脸紧张的进来了,说道:“将军……这宋甲,方才借口如厕,然后……然后就不见人了。”
王翦勃然大怒:“去找。老夫十万大军,还看不住一个黔首吗?”
小卒战战兢兢的走了。
王翦依然怒不可遏。
项仲有些尴尬的说道:“这等黔首,往往狡猾的很,将军息怒啊。”
王翦铁青着脸不说话。
王恒叹了口气,冲项仲微微一笑:“项兄有所不知。祖父带兵严厉,向来是令行禁止。如今只是隐退了几年而已,手下的将士居然有些懈怠,因此祖父才生气。”
王翦赞许的看了王恒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军纪废弛,兵家大忌也。人数多有什么用?一头猛虎,可以追杀数百只羊。”
项仲连连称是,然后对王翦说道:“小人猜测,那宋甲大约是回宋家村了。”
王翦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那就兵围宋家村,凡知情黔首,一个不留。”
随后,王翦发号施令,全军略作准备,浩浩荡荡的向宋家村进发。
宋甲早就回到宋家村了,这里是他的故乡,因此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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