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楚瑶走进自己的闺房。孙丫鬟已经将她的行装整理妥当,几个箱笼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房间中央。楚瑶看着这些即将陪伴她远渡重洋的物品,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想起宁渊送她到码头时,那紧紧握住她手的温度,还有他眼中深藏的担忧。脑海中闪过航海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航线,以及那些关于海上风暴和海盗的传闻,她的心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姐,您怎么了?”孙丫鬟见楚瑶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关切地问道。
楚瑶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只是有些闷热。”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试图让清凉的晚风吹散心中的阴霾。然而,窗外的景色却让她更加烦躁。往日里熟悉的花园,此刻在她眼中却变得陌生起来,仿佛在提醒着她即将踏上一段未知的旅程,离开这片熟悉的土地。
“小姐可是担心此行?”赵嬷嬷端着一碗冰糖莲子羹走了进来,看到楚瑶站在窗边发呆,便猜到了她的心思。
楚瑶转过身,勉强笑了笑:“嬷嬷,我是不是太胆小了?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可现在却开始害怕了。”
赵嬷嬷将冰糖莲子羹放到桌上,走到楚瑶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小姐这是人之常情,别说您一个姑娘家,就是老奴年轻时,第一次跟着老爷出门做生意,也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担心这担心那的。”
“那嬷嬷后来是怎么克服的呢?”楚瑶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求助的意味。
赵嬷嬷笑了笑,回忆道:“后来啊,我发现,与其在那儿胡思乱想,还不如好好想想,到了那边该做些什么,才能不辜负老爷的期望。这一忙起来啊,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楚瑶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更何况,”赵嬷嬷接着说道,“小姐您这次可不是一个人,还有林船长和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船员呢,他们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安全的。”
楚瑶知道赵嬷嬷是在安慰自己,可她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却始终挥之不去。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楚四爷大步走了进来……
“瑶儿,你这是怎么了?”楚四爷一进门,便注意到楚瑶神情中的不安,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
楚瑶连忙起身行礼:“四叔。”
楚四爷摆摆手,示意她坐下,随后说道:“我听赵嬷嬷说你这两日都心神不宁,可是担心这次的远航?”
楚瑶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次远航对楚家意义重大,是她和四叔筹谋已久的计划,也是楚家能否打破当前困境的关键一步。
“瑶儿,你从小就聪明伶俐,做事果断,怎么临行前反倒畏缩了?”楚四爷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这次远航虽然充满未知,但也是我们楚家翻身的最好机会,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但四叔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楚瑶知道四叔说的是事实,她也不想辜负家族的期望,可心中的不安却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宁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径直走到楚瑶身边,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楚瑶勉强笑了笑,摇摇头,不想让他担心。
宁渊却看出了她的伪装,对楚四爷说道:“四叔,我带瑶儿出去走走。”说完,不等楚四爷回答,便拉着楚瑶走出了房间。
花园里,宁渊拉着楚瑶坐在一处僻静的凉亭里,轻声问道:“还在担心海上危险的事?”
楚瑶点点头,又摇摇头,欲言又止。
“傻瓜,”宁渊将她揽入怀中,“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船上配备了经验丰富的船员和护卫,还有我为你准备的各种防身之物,你只管放心便是。”
楚瑶靠在宁渊的怀里,虽然感觉安心了一些,但一想到即将的分离,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灼热的泪水浸透了宁渊胸前的衣襟,他感受得到怀中人儿的颤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渊,我……”楚瑶哽咽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不知从何说起。她想说她害怕,害怕海上的狂风暴雨,害怕未知的旅程,更害怕与他分别的日子。
“什么都不用说,”宁渊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等你回来。”
宁渊的话语如同一剂镇心剂,让楚瑶稍稍安定了些许。但她心中依然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楚家的其他成员也纷纷来向楚瑶道别。大伯父语重心长地叮嘱她要以家族利益为重,二姑母则反复强调要她注意安全,早日归来。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期望,或期盼,或担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楚瑶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绳索捆绑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瑶儿,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符,你带着,保佑你一路平安。”赵嬷嬷眼含热泪,将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递到楚瑶手中。
“嬷嬷……”楚瑶鼻子一酸,紧紧握着香囊,仿佛握住了赵嬷嬷的手,也握住了她自小到大的关怀和温暖。
夜幕降临,楚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也照亮了她心中挥之不去的不安。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满是对明天出发的担忧和对宁渊的不舍。
“不知道明天的旅程将会如何……”楚瑶轻轻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一丝坚定,还有一丝……对未知的期待。她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底。
窗外,夜色更深了,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着她的不安。远处,传来更夫敲响三更的梆子声,一声声,敲击在楚瑶的心头……
床上的锦被被楚瑶踢得凌乱不堪,她索性起身,赤着脚走到窗边,推开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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