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呢？”姜沉鱼把其他杂事先甩到了脑后去。
赵启秀忙道：“姑娘放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药就在楼上。小的这就带您去看看。”
“有劳。”
姜沉鱼是第一次到京城的铺子里。
一楼是拿药的，二楼才是看病的地方，还有各式各样的药膳可供选择，有病治病，没病也能强身健体。
这个药堂也是赵启秀到了京城才买下来的，先前就是个要倒闭的小医馆。
原来坐镇的老大夫杜怀江没了，留下年轻的孙女杜若虽然有一技之长，却根本不被人重视，所以即将关门。
但遇上了赵启秀，他擅加经营，把年轻的女大夫给杜若打造出了一个妇科圣手的名号，如今来药堂的妇人络绎不绝。
当时赵启秀去信给她说过，她是大为赞同的。
女子在这世道谋生本就不易，能帮一二就帮。何况杜若本来就是个有本事的。
而且，姜沉鱼在那时候会想到了自己也会有成为大夫的一天。
她也需要同行者啊。
二楼。
姜沉鱼上到了二楼，便看见一位眉目清丽的女子在等着。
“赵掌柜的。”她主动的跟赵启秀打招呼。
“杜大夫好。”赵启秀也马上友好的回应，“杜大夫，这位便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家姑娘。”
杜大夫。
她便是杜若了？
姜沉鱼打量了她一眼，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清清瘦瘦的，颇有风骨。
一身深蓝色的长袄，很是素净。外头套着一件绣花的包边比甲，素雅不失端庄。
总之，就是个让人看了一眼都很容易记住的模样。
在姜沉鱼打量杜若的时候，杜若也在打量着她。
她穿着浅蓝色的短袄，打着白色的织金马面裙，俏皮中带着一丝可爱。
明明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慑。
有种不太和谐，却又莫名和谐的感觉。
“杜若见过姜姑娘！”杜若连忙见礼。
当初赵掌柜跟她说的很清楚了，他的主子也是个女大夫，很有高瞻远瞩。
是他的主子想尽自己的能力帮一帮想在这世道努力生存的女子，所以他才会帮她将医馆给经营下来的。
她一直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姜姑娘感恩戴德。
“杜大夫也是大夫，你若不介意，就叫我姜大夫吧。”姜沉鱼摆摆手，虚扶了她一把。
“我都听赵掌柜说了，这药堂能经营起来，一大半都是你的功劳。”
“不是的，这药堂能经营起来，是姜大夫你的功劳啊！”杜若激动的道。
她说完意识到自己说话声音太大，情绪太激动了，连忙压了压，“久闻大名，今日终于见面。请姜大夫恕我唐突。”
姜沉鱼摇摇头。
“你为何说，这药堂能开起来是我的功劳？”
杜若往四周看，有些正在用药膳的病人都往这里看，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姜大夫雅间里请。”
姜沉鱼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拉着银朱跟她走。
雅间里。
药童很快便端上了药膳来。
姜沉鱼看着成色，闻了闻味道，便很快知道了其他的东西，“这是四物汤吧。”
“是的，女子每月的癸水，便是一次气血的流失，姜大夫将岭南那边的一些药膳给赵掌柜送过来，我也是偶然间看见了，才触发了这个灵感。”
“是药三分毒，若是用以食补，便能更好的滋养身体，也能少些负作用。”
杜若感慨的说道：“而且世人提起女子的癸水，总觉得不吉不祥之物，很多时候女子便是生了病也不敢声张。若是食补，起码能让很多人心里好一些。”
姜沉鱼想了下，才明白她说的“能让很多人心里好一些”是何意。
女子的癸水是天生的，但却被认为是不吉利，而且很多女子是不懂如何保护自己的。
便是得了一些妇科病，也会因为觉得难以启齿，不敢来看大夫，因此耽误了病情。
若是换个说法，药膳药膳，说到底就是吃饭，吃了就能把身子养好，又不是吃药，便不是生病，更不是一些难以启齿的病。
她们的心里自然会好受一些。
说到底，这现象是因为什么造成的，大家心里都清楚。
只是无力改变现状，便只能想方设法的，让更多女子多了一条保护自己的身子的路而已。
“杜大夫医者仁心，实在是了不起。”
“姜大夫夸奖了！”杜若有些难为情。
她虽然外表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但实际上却是个腼腆的人。
姜沉鱼对她的印象很好，可能是她身上有一种自己熟悉的药香味吧。
杜若见了姜沉鱼，便好似打开了话匣子，跟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那个女大夫判若两人。
赵启秀看了啧啧称奇。
不过，来药堂看大夫的女子不少，很快她便被病人叫走了。
杜若依依不舍的，姜沉鱼只能遗憾的表示：“我会常来的。说话的机会有的是。”
“嗯嗯。”杜若这才欣然离去。
姜沉鱼目送她进了诊室，这才跟着赵启秀去取了药。
特殊材质所制的长条盒子里，一条百年份的老山参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中。
“姑娘，这个药如何？”赵启秀谨慎的问。
“真是好东西啊。”姜沉鱼眉开眼笑，眼里写满了信息。
不说老山参本身了，就是一根参须，姜沉鱼都觉得在散发着特比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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