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好奇:真有叶首辅说的那么严重?
于是第二日,他悄悄去了刑部大堂,躲在屏风后面,观看审讯现场。
当杨涟几人被带上来的时候,朱由校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人显然受到刑讯逼供,特别是杨涟和左光斗,膝盖以下的小腿,几乎被打烂了!是由衙役拖着上来的!
二人却对身上的伤痛毫不在意,在堂上急呼冤枉,大骂魏忠贤罗织罪名,残害忠良,必象赵高、刘谨一样,留下千古骂名。
因为厂卫提供了几人亲手签字的供状,任他们如何辩驳,也脱不了罪。
原来,六人在狱中,左光斗曾出主意说:“汪文言死也不肯污蔑我等,最后还不是被押着按了手印?
我等如果出不了厂卫的牢笼,迟早要如士克(汪文言字)一样冤死狱中。
为今之计,我等先签字,等到案件移交三法司,再翻供。
到那时,有党人在外面奔走,我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原本的历史上,他们签字后,阉党并没有把案件移交给三法司,而是直接在狱中要了他们的命。
不说几人是否有罪,单单是浑身的伤势,就让朱由校心下恻然,对于厂卫方面提供的“罪证”,他根本分辨不出六人是否有贪污行为,只好和稀泥似地下旨,将六人流放充军,罪不及家人。
张蔷这只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杨涟六人,没有像历史上一样死在狱中,他们的家人,也得以保全。
最后,杨涟六人,被送到最危险的辽东前线充军。
再说孙承宗,冒着极大的风险,将奏折塞到了三皇子的襁褓中,实在是无奈之举。
他不知道裕妃娘娘看到这本折子后,会不会帮他传递,更不知道年轻的天子,会不会听他的劝谏,给杨涟等人一个公开审理的机会。
他沿着城墙,从西往东,巡视了蓟镇的防务,到达山海关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六,却接到了杨涟等人的消息。
这么快?要知道,自从六人入狱,朝廷内外的东林党人,没少上折子为六人辩护,却没有一本折子能到达朱由校之手。
他当时灵机一动,放折子的事,连他身边最亲近的赞画茅元仪都不知道,要知道,这事一旦暴露,就是抄家灭族的大事。
他虽然是朱由校的老师,却对这个裕妃娘娘,一点也不了解,他当时交出去的,是孙氏家族的命运。
六人的案子这么快就有了结果,据京中来信,是陛下亲自过问的结果。
那裕妃娘娘,确实是个值得托付之人!那么,娘娘要求的书单,他也要好好思量,用心挑选了。
一个月后,孙承宗派人送来一个沉重的箱子。
里面有一张熊皮,纯白色,毛质细密厚实,一吹一个旋涡,这是一张罕见的北极熊皮,这种熊生长在极北之地,只有生活在冰雪上的爱斯基摩人,才能捕获这种凶猛的动物,这张熊皮,来得十分不易。
还有半箱子书,保存得十分完整,打开一看,竟全是老先生批注过的四书五经,这就太珍贵了。
张蔷吩咐好好保管起来,等有时间再慢慢阅读。
最后一叠厚厚的纸张,上面列了长长一列书单,细心地注明,几岁读哪些书,读哪位大儒批注过的版本,十分详细。
张蔷估计,这一箱子东西,就是对她传递折子的回报。
眨眼间到了腊月,长春宫的用度却没有送来,张泉回京询问,说是客嬷嬷说了,万岁爷既是赐下庄子,庄子里的产出,已足够一宫之人吃用。
裕妃既已出了宫,宫里的月例,就不必发了。
张蔷闻言气了个仰倒,前世看的宫斗剧说得没错,她但凡退了一步,那些人就要欺上来一步。
没了用度,庄子里除了一点粮食和萝卜白菜,饿不死人外,其他的诸如油盐酱醋茶、针线绸缎花,凡是庄子里无产出的东西,都无钱购买。
最关键的,无钱给太监宫女们发月例。
这些身边人还好点,一百名护卫的工资,是一点也拖欠不得的,好多人就靠这点工资养家糊口呢。
又是年终,多多少少得给员工发一点奖金,才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啊。
目前她能想到的,就是首饰匣子里的几样金银首饰了。
深夜,张蔷把自己的首饰盒子拿出来,往床上一倒,仔细拨拉起来。
除了封妃时得到的一套金镶玉神仙庆寿头面,其他的几根缧丝金凤簪和两只玉镯,是回到长春宫,恢复妃位时,皇后和其他五妃来庆贺时送的礼。
原身做了几年宫女,只攒下几根银簪子!
她这个妃子,穷得只剩一个封号!
那套头面,尚服局有记录,不好出手,只能送去当铺,其他首饰,全都卖掉,先把这个年过去再说。
第二日,张蔷洗尽铅华,换了一身棉布衣衫,打扮成姜柔的样子。
没办法,姜柔和阿月阿清常年关在宫里,不谙世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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