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天后正忧心地吐露,殿门口便传来几声惊呼。
只见毕孚穿着奇形怪状的羽衣,抱着一个半臂大小的盒子,如左摇右晃的陀螺一样旋进殿里。
他那身羽衣由一片片灰黑的羽毛拼接而成,硕大又松垮地挂在身上,好不滑稽。
“母后,你看!”他笑得牙不见眼,利索地把怀里的盒子打开,献宝似的往前捧。
“我从乌篆仙那里赢来的小灵兽,才刚凝灵不到百日,可爱吧!”
顺着视线看去,姜晚晚只看到两只通体雪白的灵鼠,四仰八叉地倒在盒子里,也不知是不是被毕孚进来时陀螺一样的动作晃晕了。
天后皱着眉头,又细看了看他身上的羽衣,忽然大骇,惊道:“你这身是哪里来的?”
毕孚抖了抖身上的羽毛,骄傲如孔雀一般:“乌纂那个坏东西,拿灵鼠做赌注,和我比御空术,输了还想赖账。他对我大言不惭,说‘本仙乃乌鸟族之首,要是连御空飞行也赢不了,干脆拔了这身毛’。”
“然后果然是在说大话,我三两下就赢了他。”毕孚得意不已,“事后非说自己没有讲过,我只好拔了他的毛,替他履行承诺。”
说完,毕孚还爱惜地抚摸了几下身上的羽衣,心里想,还是他聪明,把羽毛做成衣衫,也不算浪费,下回穿去乌纂面前亮相一番,好提醒对方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姜晚晚一言难尽地看着毕孚,觉得仙界的这些男性脑子都有坑,一个两个都极其钟爱比试飞行。
难道飞得更快就能在仙界有优先配偶权吗,是她不懂了。
天后脸色难看至极,又不能失了天下之母的体面,指着毕孚气得咬牙切齿。
“你这个……你这个混账!”
“我怎么混账了!”毕孚仰着头很不服气,“母后不是教我要勇于争取,我这不是争取了吗!”
唯一的儿子竟能混不吝成这种样子,天后绝望地闭着眼睛,右手向半空一划,一条泛着金光的绳索现于掌心。
毕孚一看这阵势,心道不妙,将装了灵鼠的盒子往离得最近的姜晚晚怀里一塞,逃命似地夺门而去。
“来人,将这混账拿下!”
天后发怒,一众仙官仙娥不敢不从,团团转地去追毕孚。
经这一打岔,天后自然也没有心情再和姜晚晚谈心,赏了她许多灵宝,便放她回去修习了。
姜晚晚捧着怀里的盒子走在玉阶上,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是细细瞧着,两只灵鼠的确是很可爱。
通体雪白的皮毛,身体浑圆滚胖,拿手指轻轻一戳,就咯吱地在盒子里打滚。
她思维发散,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乌纂仙是乌羽族的,也就是说,真身是只乌鸦。
一只乌鸦养老鼠干什么?
该不会……是想养肥了吃吧。
她望着两只玩的欢快的灵鼠,很是默哀同情一番。
“咻”的一声,一块石子擦着她脚边落在地上。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一块石子掷过来,接着不远处的树丛里,探出一个脑袋朝她招手。
“表妹,这里这里~”
姜晚晚无奈,只得走过去。
毕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见追自己的仙官仙娥们还没跟上来,忙拉起姜晚晚一路小跑往自己住的元明宫去。
待进了元明宫,把殿门牢牢关住,这才松口气瘫坐下来。
毕孚接过姜晚晚递过来的盒子,将两只灵鼠抱出来抚弄一番,又心满意足起来。
“谢谢你替我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刚才好险。”毕孚道。
还好自己跑得快,否则被母后抓住,这两只灵鼠是别想保下来了。
姜晚晚笑说:“你拔了乌纂仙的毛,就不怕他向天君告状?”
“那怕什么,是他自己放的话,还能怪我不成。况且父君成日也和我讲什么守信重诺的道理,总不能两面对待吧。”
毕孚显然死猪不怕开水烫。
“只要不逼我去这个山那个山修习,别的惩罚我也是不怕的。”
嫡系的儿子如此不着调,天君天后不是没有动过把儿子丢出去学习改造的心思,只是奈不住此子滑不留手,就算绑去了也能半路逃掉。
为此两位君上真是操碎了心。
姜晚晚忍不住想笑:“去修习不好吗,离了天宫,姨母和天君也管不了你,岂不更自由。”
“他们才不会让我自由!”毕孚嚷嚷着,“上回,我偷听到的,母后打算把我送去齐云山,还指派了两个黑脸壮硕的仙官给我当小侍,要他们日夜和我寸步不离。齐云山的守君是个七万多岁的老学究,门下弟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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