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情势不好,东境军的虎符显然落到了有心之人的手中。
肃王已死,没了登基的希望,此人还要掀起战火,实在难以用常理揣测。
如今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援军最迟也要十天才能赶到。
即便将几个城池的守备军尽数调给他,也不到十万人,面对双倍之数的敌军,漳城能守十天吗?
倘若守不住,京城还有三万禁军可以抵挡,但祁鹤安便会与漳城一起被湮灭于铁骑之下。
萧令宜急促地喘了口气,不敢再想下去。
事到如今,只能一切往好的方向去想,寄希望于天会眷顾他,眷顾漳城。
……
黎明到来,最后一丝暗沉也被大亮的天光取代。
秋风呼啸着,将浓烈的血腥味传遍整个漳城的大街小巷,让还未撤离的人心生凄凉。
一夜过去,高大的青石城墙下堆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
有漳城守备军的,但更多的是东境军的。
昨日夜里,东境军发动袭击,无数云梯搭上城墙,攻势猛烈。
即便漳城守备军早已有所准备,且占据有利地形,但抵挡这波攻势仍伤亡不少。
远处传来号角声,那是鸣金收兵的号令。
城墙上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活着的人疲倦的脸上升起庆幸,但更多的,还是对死去同胞的哀痛。
祁鹤安松开紧握的弓箭,由于长时间的用力紧握,磨破的血与肉粘在了弓上,撕下来时又是鲜血淋漓。
祁鹤安只是皱了皱眉头,甩了甩满手的血,从衣袍下撕下一块布料缠上去权当包扎了。
一路走来,所有士兵看向他的眼神都无比钦佩。
一夜的攻势,士兵们轮换了两波,只有祁鹤安从始至终坚持着,他像是不会累不会痛一般。
明明是该在后方发号施令的统帅,却也站上了城墙,将自己的命与士兵们放在一起。
祁鹤安停住脚,沉声道,“辛苦了,诸位。”
他没有多说什么鼓舞士气的话,转身下了城墙。
有军医凑上来想要为他清理伤口,祁鹤安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诸多中箭之人,摇头拒绝。
城门后设立了临时营帐,他掀帘进去,问漳城镇守使陆江,“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陆江面色不太好,“折损了五千将士……”
其余人亦默然不语,东境军的攻势太猛了,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这下众人明白为何越城城破得那么快了。
若不是祁鹤安经验充足指挥得当,这个数量还要再翻一倍不可。
即使东境军的损失要比他们多得多,可他们兵力充足,损失得起。
漳城就不一样了,守备军总共也才两千,一夜就折损了四分之一,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祁鹤安面色没太大变化,又道,“那城内征兵人数呢?”
“仅有一千余人。”这个数字远远达不到补充士兵的数量。
百姓也很精明,能逃命的谁愿意留下来送死呢?
就这些人,还有大半是冲着祁鹤安和北境军的名头来的。
“知道了。”
祁鹤安坐回椅子,阖上眼的时候才透露出一丝疲惫来,“都抓紧时间休息吧,最迟午后,东境军便会发起下一波攻势。”
其余人纷纷低声应是。
果不其然,不过午时三刻,出兵的号角又吹响了。
祁鹤安站在城墙上,在进攻的间隙里俯视着下方的人潮。
他心里很清楚,他一个人能带来的士气终究有限,一切还要看朝廷是否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萧令宜很聪明,他清楚,但她对军务之事知之甚少,祁鹤安并没有把握她会同意这看似冒险的举动。
想到萧令宜,祁鹤安极为难得地在战场上出了神。
那夜匆匆一面,原来很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当时不该推开她的,应当紧紧抱住她,将她融入骨血。
就在这时,一声兴奋的吼叫冲破云霄,回荡在城墙上所有人的耳中。
“加急军报,朝廷抽调三个城池的守备军共六万大军支援我城,今夜便能赶到!”
祁鹤安蓦地回头,心间一片庆幸。
庆幸那群朝臣没有啰嗦地不停争论,没有拖延,军报来得这样快,萧令宜比他想象中要更睿智英明。
这军报亦像一剂强心剂狠狠打入漳城所有人心中。
原本疲惫的守备军顿时像打了鸡血般嘶吼起来,挥动着长枪将云梯上不停往上爬的敌军砍落。
日落时分,东境军再次鸣金收兵。
祁鹤安依旧坚持到最后一刻才下了城墙,一路威严地回到临时营帐,却在进门时脚步踉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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