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听家中族老说,阻拦阴兵过境魂魄会被冲散,要不先让我的银环蛇下去看看?”阿娅低声道。
杨炯看着这个李渔硬塞给自己的南疆苗女,思索着她建议。
阴兵过境自己在前世也听说过,比如故宫一打雷下雨就会在墙壁出现的宫女,比如云南惊马槽阴兵、唐山等地都出现过类似的传说。后来经过科学解释,也能说得通,大多是一些特殊天气,特殊岩层地貌,产生的留声留影效果。
当下,谷底雾气弥漫,山口上窄下宽,特殊天气倒是符合,可想要留声留影必须要有极其特殊的金属岩层和磁场才行。这里岩层地质如何自己还真不知道。
本想着直接用轰天雷莽过去,可若真是什么阴兵过境,先不说魂魄会不会被冲散,自己所带的轰天雷要是意外把葫芦口堵住,想要急驰米脂寨恐怕就难了。
“你控蛇技术怎么样?能让它咬人吗?”杨炯询问出声。
阿娅见他问起自己家学,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想要蛇咬人,得洒些药粉引诱,此时恐怕不行。”
“那能控制蛇的行动方向吗?”
“这个可以!只不过需要我笛子声引导。”阿娅认真道。
杨炯皱眉,思索了一阵,下令道:“毛罡,将轰天雷分给兄弟们,等我信号!”
说完示意阿娅放蛇。
众人见阿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银环蛇,对着它的脑袋说了些听不懂的苗语后就将它顺着山坡扔了下去。银环蛇刚一落地,迅速朝着山谷底部爬去,可行到山谷底却停了下来,再也不敢前进分毫。
阿娅皱眉,刚想拿笛子引导银环蛇前进,却被杨炯摆手拦下。
“少爷!小银它从来不这样!”阿娅怕杨炯质疑自己的实力,激动的解释出声。
杨炯嗤笑,点燃自己手中的轰天雷,用力朝谷底的阴兵扔了过去,大声道:“害怕就对了!蛇喜阴物,怎会害怕阴兵?蛇类嗅觉发达,之所以停止不前,说明下面的是活物!”
阿娅恍然:“少爷也懂蛇?”
杨炯翻了个白眼,仔细观察起谷底阴兵的情况。
随着一声震天巨响,谷底马嘶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就是一声声哨啸,这哨子声音迥异非常,尖锐而急促,入耳后直冲天灵,让人汗毛倒竖,心焦气躁。
杨炯大喝一声:“兄弟们!炸死下面狗娘养的党项骑兵!”
高地睚眦营士兵得令,也不管什么阴兵鬼兵,一股脑的将手中轰天雷全都扔了下去。
爆炸声此起彼伏,山谷为之震颤,大地尘烟四起,一瞬间谷底浓烟缭绕,只能听见那急促的哨啸和马匹的惨叫声。
潘简若大声朝杨炯喊道:“他们怎么不叫?”
“哑巴!”
“啊?”
“西夏训练的哑巴骑兵!”
潘简若恍然,佩服道:“你怎么什么都懂?”
杨炯嗤笑:“教给你一个诀窍,鬼杀人,速且决,岂为吓?氛愈恐,愈近人!”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们是假扮的?”
杨炯见她如此好奇,笑着解释道:“我哪有那么神!一开始我也被这诡异的氛围吓得够呛,只是观这谷底雾气弥漫,说明里面应该极其湿润,而这些阴兵手持长枪的枪尖隐现露珠,正说明了这一点。
若真是地狱阴兵过境,岂能使用阳间凡兵?我之所以让阿娅用蛇试探,就是还不确定自己的推断,毕竟孤证难言,事实证明我并没有猜错!”
“那你又是怎么猜出他们是西夏骑兵呢?”潘简若追问道。
“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我爹当年的《行军记闻》,里面有一章专门讲西夏的风土。
西夏将领多用弯刀,为了更快的拔刀作战,西夏将领在马上普遍都有身体微微前倾的小动作,身体侧面拔刀时可以沿着身体的曲线顺势抽刀,动作流畅且快速。
前梁和大华军中将领用的都是长直刀,为了更快的拔刀作战。普遍是身体挺直,直刀在拔刀时更注重手臂的垂直向上或斜向上提拉。
虽然那旗将阴兵配的是前梁直刀,可他一直保持着身体微微前倾的动作,这一点太反常。联想葫芦谷距离米脂寨只有20里,有西夏骑兵出现并不奇怪。”
潘简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佩服,没想到杨炯这人心思如此细腻,洞察力和推理能力更是令人惊叹,仅凭着一些小细节,不断试探验证,最后得出结论,真是叹为观止。
“大人!不能再炸了!葫芦谷腹缝线要被炸塌了!”毛罡看着谷底的情形,高声提醒。
杨炯闻言,看向谷底,果然葫芦谷腹缝线处土石堆积,已经形成2人多高的垒土堆,要是再炸下去,自己也就别想去米脂寨了。
杨炯暗骂一句时运不济,喝凉水都塞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毛罡!下面的骑兵有多少?”
毛罡早就留心过此事,见杨炯问起,确定道:“这葫芦谷前窄后宽,最多容纳1000骑兵!”
杨炯知道他常在军伍,这一点上应该错不了,可杨炯现在就担心他们后面还有骑兵支援,所以一直没有下令睚眦兵下去厮杀,如今轰天雷一波轰炸,西夏阴兵至少能报销一半。
就在杨炯纠结要不要下去的时候,谷底哨声急促且连续,马蹄声骤然响起,轰隆声从谷底直冲云霄。
“糟糕!他们要硬闯!”毛罡大声吼叫。
葫芦谷位于大华绥德一侧的葫芦底大且宽,位于米脂寨一侧的葫芦口小且细。杨炯也猜到了这群西夏骑兵的用意,米脂寨想入大华绥德,最近的一路就是葫芦谷一线。
如今,这群骑兵不顾死活的想要冲入大华境内,显然是受了死命令,那自己就更不能让他们过去了。
“艹!毛罡!今日咱们兄弟就会一会这所谓的阴兵鬼将!”说着,拔出长刀角宿朝葫芦谷腹缝线的垒土堆冲去。
毛罡见此也是豪气顿起,大吼道:“兄弟们!大华首战,莫坠了咱们龙骧卫睚眦营的名声!”
说完直接跳下高台,大环刀驻地减速,凭着自身巨大的重量向谷底滑去。
周围睚眦兵见自己的主帅都下去了,哪还敢怠慢,抽出长刀,大吼着朝谷底冲去。
潘简若第一次参加战斗,被如此气氛影响,整个人热血沸腾,激动得身躯止不住颤抖。看了眼手中的平安符,眸光一冷,提着自己的金花盘龙棍也冲了下去。
毛罡凭借着自己身体的重量,抢先一步到达谷底葫芦腹缝线处的垒土堆上,手举长刀狂傲大笑:“西夏小儿,你毛罡爷爷来索命啦!”
杨炯紧随其后,见他如此,大叫一声:“毛罡!你他娘的小心暗箭!”
话音刚落,嗖嗖嗖几十只弓箭飞出,直奔毛罡而来。
毛罡大骂一句卧槽,一个翻身躲在了垒土堆后的巨石底下,躲避袭来的弓箭。
杨炯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信号弹,朝着空中射去,红光冲天。
留在高地的睚眦兵得到红光定位,按照之前的计划,弩箭齐发,压制住西夏骑兵的射箭频率。几轮箭雨过后,西夏骑兵人仰马翻,哨音短促尖锐,响彻整个山谷。
杨炯探出头,见他们动作,眸光一惊,大吼道:“毛罡,别让他们拉开距离冲锋,冲上去缠住他们!”
话音刚落,一人一刀直接杀入了西夏骑兵队伍之中。
此时,睚眦兵也都赶到了谷底,毫不二话,怒吼着朝阴兵队伍冲去,双方士兵纠缠交织在一起,哨子声,喊杀声响彻整个葫芦谷。
杨炯率先冲入敌阵,迎面一西夏骑兵冲来,看了眼他面部那恐怖骇人的面具,大骂一声,猛地一个箭步蹿出,长刀横扫,砍断战马马蹄,西夏兵应声倒地。杨炯见此快速欺身上前,一刀朝他的脖颈砍去,血光四溅,人头翻滚。
杨炯深知自己武功不佳,想要跟这些训练有素的西夏阴兵硬碰硬显然是找死。
于是快速在人群中穿梭,借着两军纠缠在一起的机会,游走在战场边缘,做起了老6。
见一西夏阴兵和睚眦兵纠缠在一起角力,杨炯蹑足潜影,摸到那阴兵身后,高高跃起,身体落下之际顺势一刀劈向他后背,那西夏阴兵惨哼一声翻身倒地,和他角力的睚眦兵见状,捡起地上的长刀就朝地上阴兵的胸膛一刀,直接结束了他性命。
末了,朝杨炯一笑,表示感谢。
还未等杨炯回应,一杆长枪袭来,直接洞穿了这名睚眦兵的前胸。杨炯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从惊诧到不甘、最后涣散倒地。
“我艹!”
杨炯一个箭步冲入那骑兵马腿之下,本想故技重施。可这阴兵显然是身经百战,双腿牢牢扣住马肚,长枪一个背身翻转,枪头朝下,直奔杨炯的后心袭来。
杨炯知道这人是个高手,一咬牙左手抓住马前腿,借力翻身闪躲。随后右脚盘地稳住身形,一刀将战马头颅斩落在地。
那阴兵没想到杨炯如此勇狠,那一枪偏离他后心一寸不到,由于战马倒地,直接擦着杨炯的后背扎到了地上。杨炯见此,一个箭步冲去,一刀了结了他性命。
毛罡知道杨炯不会武功,看他一个人冲入敌阵。心中大惊,从巨石后猛的闪出,好似一只狂奔的巨象杀入了敌群。
他身材肥胖,既不壮硕也不魁梧,可却偏偏生得力大无穷,百斤大环刀被他舞的夹风带啸,每一次挥刀都似有千钧之力。
只听他暴喝一声,双手紧握长刀,猛地向前力劈,一名西夏骑兵连同其胯下之马竟被直接劈成两半,那血腥恐怖场景令周围的阴兵胆寒心惊,看向毛罡的眼神满是惊惧。
毛罡凭借自身的体重和力量优势,在战场上横冲直撞,虽然速度不快,但只要被他盯上,皆是人马俱碎的下场,其勇之威,壮可摧城,其力之大,足以撼山。
潘简若虽是初次参战,然其毕竟生于武将世家,很快适应了这种血腥场面。
只见她手持金花盘龙棍,恰似一条灵动矫健的蛟龙在敌阵中翻腾。那棍子舞动起来呼呼生风,威力惊人,逼得西夏兵连连后退。
潘简若飞身跃起,手中棍子如泰山压顶般朝着一名西夏骑兵头部砸去,那骑兵匆忙用盾牌抵挡,却怎奈潘简若此招正是那潘家绝学夺命十三棍,其力之大,其势之猛,怎是他一个西夏骑兵能够抵挡,盾牌瞬间被击得粉碎,骑兵的脑袋也随之开花,脑浆崩裂四处,鲜血喷涌而倒。
潘简若在战场上闪转腾挪,凭借灵活身法躲避敌人攻击,同时不断寻觅时机反击。时而她用棍横扫一圈,将周围敌人逼退数步,时而棍作长枪,戳心棍、点喉刺、碎阴扎、招式频出,往往是精准命中敌人要害,一击毙敌。
西夏阴兵亦非泛泛之辈,迅速调整战术,展开有效反击。
几名骑兵手中长枪寒光闪烁,如恶狼扑食般疯狂刺向杨炯,周围骑兵也快速朝着杨炯合围而来。
杨炯面无惧色,捡起地上的弓弩,跨上一睚眦兄弟的箭袋,避开正面刺来的长枪,同时用长刀挑开侧面攻击。紧接着,一个转身,长刀如疾风般划过一名骑兵喉咙后迅速拉开距离,脱离战场。
西夏骑兵早就看出杨炯不会武功,知道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于是毫不退缩,继续凶悍逼近。
杨炯暗骂这群蛮子机聪,环顾四周,见远处有一巨石,快速填上一支弩箭,以巨石掩护,出其不意的射死一名西夏骑兵。凭借着巨石遮掩,杨炯不时冷不丁的来上一箭,惹得这群西夏阴兵怒叫连连,翻身下马,举起盾牌就朝巨石推进而来。
潘简若见杨炯被西夏兵围住,心急如焚。大喝一声横扫千军,击退围上来的西夏骑兵,迅速朝杨炯藏身的巨石奔去。
那西夏旗将早就注意到了潘简若,那一手气势惊人的棍法让他越看越心惊,眼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她敲碎的敲碎,打烂的打烂,知道若不除去此人,恐怕己方气势再难重振。
只见这旗将手持大刀,催动胯下战马,气势汹汹地朝潘简若冲来。
潘简若眸光一寒,此时脑中炸现一句‘擒贼先擒王’,于是止住脚步,大吼一声,手持金花盘龙棍,跃步而上。
反观那旗将也非等闲之辈,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力沉势大,刚猛非凡。
潘简若经过长时间的战斗,气息有些紊乱。看那旗将路数,显然是走的外家刚猛一路。
于是深吸一口气,招式陡变,原本刚猛的劈、扫、盖、打全都不见,转而是凭借灵活步伐,手中长棍点、戳、敲、扎不断,周身一尺,门关如锁,敌人皆不能入。
那骑将越打胆越寒,暗骂这女人会得怎么这么多,这到底是人是鬼?来不及多想,一刀击偏诡谲一棍,瞅准时机横扫潘简若下身,实则佯攻,暗藏一刀,原地左手驻地,凭空翻转,乌云盖顶,直劈她面门。
潘简若轻哼一声,侧身一闪,躲开旗将刚猛一刀,一棍戳在这旗将手肘上。旗将吃痛,手中大刀微微一松。
潘简若抓住机会,猛地一棍砸向旗将头部,旗将急忙用刀抵挡,却不知潘简若中途棍法陡变,变砸为盖,变巧为力,气冲太虚,力大撼山,巨大的力量将刀直接震飞了出去。
紧接着,潘简若飞身一扫,翻身一戳,刚柔并济,力巧相合,扫棍击飞旗将头盔,戳棍直接戳碎了他的喉结。旗将瘫倒,瞳孔涣散,再无声息。
潘简若拿起地上长刀,砍下他的头颅,拿起他那诡谲的旗子,高声道:“尔等贼酋,可认得这是谁之头颅?”
潘简若声如黄钟大吕,在这空谷中响彻四方,众人纷纷投去目光。
睚眦兵见是敌人将首,气势高昂,高呼“必胜”,朝西夏兵反攻而去。西夏兵本来就被那轰天雷炸的有些肝胆震颤,如今自己将领已死,士气低落,纷纷后退,想要撤出葫芦谷。
杨炯哪能让他们如愿,回头见睚眦兵沈大、姬德龙、贾纯刚等都尉已经督军麟嘉卫赶来,大吼一声:“兄弟们!撤出来,让出麟嘉卫射箭空隙!”
众人闻言,迅速脱离战场,朝垒土堆奔回。
贾纯刚得令,知道机不可失,直接组织麟嘉卫以垒土堆做掩体,朝葫芦谷的西夏兵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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