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善保家的领了贾环那一番威慑之辞,唬得诺诺连声,忙带着那群婆子,如丧家之犬般,灰溜溜地逃出了潇湘馆。
贾环瞧着她们那狼狈之态,眼中的嫌恶与不屑恰似那寒夜中的冷霜,冷哼一声后,便疾步回了暖阁。
黛玉正在暖阁之中,满心忧惧,坐卧不宁。见贾环进来,急忙起身相迎,问道:
“如何了?”
贾环趋近前来,轻轻执起黛玉之手,扶她缓缓坐于榻上,遂将那事儿的始末根由,细细讲与她听。
黛玉听罢,柳眉微蹙,恰似那含烟之柳,轻启朱唇,叹道:
“这府里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大舅舅素日虽有些荒唐行事,却不想如今竟这般凉薄,临了还弄出这等腌臜事来。
我本指望在这潇湘馆能避些风雨,寻个安宁之处,谁承想还是被这些纷扰坏了心境。”
言罢,黛玉轻抬玉手,取了帕子,轻轻按于眼角。
那泪儿便如滚珠般簌簌而落,眼中泪光闪烁,恰似星芒颤动,惹人怜惜不已。
“想我娘在时,常与我言,大舅舅最重亲情,谁曾想如今竟变了样儿!
我孤身一人来此投奔,只图这府里有几分亲暖,能容我栖身。
可如今,这接连之事,真真叫我寒了心肠。”
贾环在旁听得怔愣,他往日瞧着贾赦,虽觉其行事乖张,却念着昔日出府时贾赦曾慷慨予他五千两银子,故而心中对其尚有几分情分,只当他不过是行事散漫些。
然如今想来,从尤氏处听闻贾赦曾为太子伴读,似遭人暗害,又听黛玉所言其母对贾赦之评,两下相较,只觉贾赦愈发神秘莫测,其行止大有蹊跷。
贾环心下暗忖,贾赦此举,明是要坏黛玉名声,使他二人亲事受阻。
但若论其本心,若他果真顾念亲情,莫非此举竟是在护着黛玉?
难道他觉着黛玉嫁与自己会有凶险?
贾环左思右想,不得要领,料定此事唯有贾赦能解其惑。
遂温言款语抚慰了黛玉一番,待她稍安,便整衣敛容,向着东路院贾赦书房大步而去,决意要探个究竟。
贾赦这边,闻得王善保家的回话,面上神色未改,只淡淡挥手命她退下,又对邢夫人道:
“去,备下茶来,环哥儿想必就要来了,他一到,径直引至书房见我。”
邢夫人心中虽疑,却也不敢多问,忙应下自去准备。
贾赦复又坐回太师椅上,目光幽深,仿若陷入沉思,也不知其所思何事。
未几,贾环匆匆而至。
入得书房,竟未行礼,“哐当”一声将三尺长剑置于桌上,随后大马金刀地坐下,也不言语,只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紧紧盯着贾赦,目光犀利如鹰。
贾赦见那长剑,心内一惊,往昔旧事纷至沓来,嘴角微微抽搐,看向贾环的眼神满是复杂之意。
心内暗叹:“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纵是不曾显露真身,发起威来亦不可小觑。”
又念及当年之事,悔意顿生,只觉这些年为那桩隐秘之事,有官难升,困于府中,借酒色以消愁闷,却还险些丧命于这愣头青之手,当真是冤孽。
贾赦强抑心绪,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环哥儿,这般剑拔弩张,所为何事?既来了,便该守些规矩,莫要失了体统。”
言罢,眉头轻皱,眼中疲态尽显,看似呵斥,实则语气已软了三分。
贾环鼻中轻哼一声,双手抱胸,侧目斜视贾赦,道:
“大伯,您今日这一遭,好没意思!我倒要问问,为何要这般作践林姐姐名声?莫不是欺我贾环好性儿?”
贾赦长叹一声,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背身而立,良久方道:
“环哥儿,你与忠顺亲王走得忒近了!
须知,武将与亲王过从甚密,绝非好事。
北静王之事,便是前车之鉴,你可晓得,北静王已然故去?”
贾环闻之,心内一惊,北静王被黜后幽禁府中,他何曾留意其生死。
当下不动声色,只紧紧盯着贾赦背影,冷冷问道:“北静王殁了?这与我和林姐姐亲事何干?大伯莫要兜圈子,爽快些说罢!”
贾赦缓缓转身,目光与贾环相对,神色凝重,仿若风雨将至。
“环哥儿,你如何还不明白?
这朝堂之上,波谲云诡,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你与忠顺亲王往来密切,已引他人侧目。
想那北静王昔日何等风光,还不是因卷入权力漩涡,落得个身死名灭。
我此番行事,看似对你二人不公,实则是要你警醒,莫蹈北静王覆辙。”
贾环眉峰紧蹙,心内暗忖贾赦之言。
忠顺亲王于他,就是个万能npc,遇事便求其助力,久而久之,二人在诸多商事中皆有牵涉,城中获利之业,多有二人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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