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族学堂关闭月余,此番再度开学。
那吕德智先生于此次乡试中,果不其然未能顺遂。
吕先生一腔怨气冲天,令贾环亦不敢造次,忙挺直了身子,端端正正坐好。
吕先生于讲台上长吁短叹,踱步之际,摇头晃脑道:“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呐!”
那模样,仿若世间莫大的委屈皆降于其身。
贾环瞧着先生此般情状,心中暗自发笑,然面上却不敢稍露分毫。
吕先生一番发泄之后,目光移至诸生身上,皱着眉头,手中戒尺有节奏地轻敲桌面,道:
“尔等后生,当以我为鉴,万勿懈怠学业,否则,将来恐如我一般,虽满腹经纶,却在乡试之中铩羽而归。”
贾环听之,微微撇嘴,心下思忖:我可是打算十岁便中童生,十三岁秀才,十六岁举人,十九岁进士及第,你这考了大半辈子尚不能中举之人,竟也好意思来教训于我?
吕先生于台上扫视一圈,目光落于新来的薛蟠身上。
昨日,他收了薛蟠一百两银子的束脩,想着这薛蟠虽为纨绔子弟,然那银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和蔼些,道:“薛蟠,你来此已有一日,可还习惯这学堂的氛围?”
那薛蟠双眼只顾在香怜、玉爱二人身上瞟来瞟去,一时竟未听到吕先生的问话。
话说这薛蟠倒也会做人,刚来学堂不过一日,因出手阔绰,已然与不少同窗混得烂熟。
其同桌金荣见先生脸色愈发难看,而薛蟠仍在那恍恍惚惚,便悄悄扯了扯薛蟠衣角。
薛蟠这才回过神来,见吕先生正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忙起身,挠着头道:“先生,这学堂嘛,挺有趣儿的。
只是这书哇,看着便叫人头疼,哪似与兄弟们在一块儿那般自在。”
薛蟠大大咧咧地说着,还朝周围同窗挤眉弄眼,那些被他用银子收买之人,亦跟着嘻嘻哈哈起来。
贾环于学堂中,与贾兰、秦钟、贾菌结成一小团体。
趁着这喧哗之声,贾环悄声道:“我敢打赌,这薛大傻子定会挨我一顿揍。”
四人之中,贾兰寡言,秦钟腼腆,贾菌则是个话痨。
贾菌听了贾环之言,好奇问道:“环三叔,为何不是挨先生责罚,而是要挨三叔你的打?”
贾环对薛蟠觊觎香菱之事本就颇为不爽,奈何这薛大傻子似被薛宝钗劝住,一直躲着他,令他寻不着机会找薛蟠麻烦。
如今见薛蟠在学堂这般张狂,只觉终寻得发泄之口。
贾环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对贾菌道:“先生刚落榜,此时火气正盛,如今薛蟠这般行径,定是撞在枪口之上,必当受罚。
我亦打听过,这薛蟠在金陵有个‘呆霸王’的浑号,定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到时候必然还手,先生恐要吃亏。
先生虽教学水平不怎么样,但好歹是咱们的先生,岂能让他在薛蟠面前失了颜面。”
贾菌家境贫寒,自入学堂后,多得贾环照料,笔墨纸砚自不必说,便是过冬的棉衣,亦是贾环所赠。
他对贾环忠心耿耿,听了贾环之言,立刻道:“环三叔,我算是瞧出来了,三叔就是想揍那薛大傻子,放心吧,到时候我定帮三叔,绝不含糊。”
贾环听之,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心思竟被贾菌一眼看穿。
他轻咳一声,道:“我确是想揍他,他一个杀人犯,怎配与咱们同窗?此等之人,往后若我们入朝为官,必成污点。”
正说着,那边吕先生看在一百两银子的份上,耐着性子考校薛蟠几个简单的问题,不想那薛蟠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吕先生皱着眉头,喝道:“朽木不可雕也,伸出手来。”
言罢,高高举起戒尺,朝薛蟠的手打去。
此等疼痛,于薛蟠而言本算不得什么,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他那“呆霸王”的自尊心却难以承受。
尤其那香怜、玉爱二人,正捂嘴偷笑,这更令薛蟠恼羞成怒。
他一把夺过戒尺扔于地上,口中骂道:“好你个黑了心的老王八,收了薛大爷的银子,竟还要打薛大爷,这学堂我看是不想办下去了!”
薛蟠怒目圆睁,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举起拳头便要朝吕先生打去。
此景可把众人吓坏了,周围学生纷纷惊呼。
贾环见时机已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薛蟠面门连续挥出数拳。
他这两年习武之功可不是白费的,每一拳皆带着十足劲道,竟将薛蟠打得直挺挺倒下。
贾环边打边道:“好个薛蟠,竟敢对先生出言不逊,规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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