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初夏的某一天,何康南好不容易闲下来,回家陪王雅萍吃了顿饭。
饭后,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何康南的手机响了好几次。第一次他还看了眼来电人,随即皱眉挂断,后面几次干脆看都没看就直接挂断。
王雅萍好奇:“谁啊?”
何康南把手机调成静音,反过来盖在一旁的沙发上:“不知道呢。估计是诈骗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别墅外的大门被敲得震天响,有个女人在门口大声喊着:“老何!老何!你快出来啊!小风出事了!”
但是坐在客厅的两人听得却不清楚,偶尔的“小风”两个字传进何康南耳朵里,他明显的慌了神。
张姨在楼下做事,听到动静后出去看了眼,将那女人说的话全数记下,急匆匆上楼报告:“太太,外面来了个女人喊何主的名字,说她儿子出了事,还说那也是何主的亲骨肉,他不能见死不救。”
她儿子是何康南的亲骨肉?
听到这段话,王雅萍刚才还笑意满面的脸此刻阴云密布,她冷漠地看着面前这个在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的男人,心彷如坠到了冰窖。
何康南慌了,他抓着王雅萍的手解释:“老婆,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说。”王雅萍甩开他的手,起身走出去,“一起出去瞧瞧吧。”
大门打开,王雅萍和何康南并肩站在台阶上。
哭喊着的女人看到两人一起出来,恶狠狠地瞪了王雅萍一眼,而后无视她,快步走到何康南面前,挽着他胳膊,接着哭:“老何,咱儿子出事了,打你电话打不通,只能来这找你了。”
“咱儿子”这三个字被她咬的格外重,让人很难不注意到这句话。
何康南拂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观察王雅萍的表情。
王雅萍神色无常,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快掐进肉里,她缓缓开口:“能跟我解释解释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那女人趾高气昂,也不顾何康南的阻挠,站在王雅萍面前就开始输出:“我叫孙秀。小风是我和老何生的儿子,比你家何霁野就小一岁。我们还有一个女儿,正在八中读高二。现在我和他的儿子出了事,喊他爸爸去处理,有什么问题吗?”
儿子,比阿野小一岁,女儿,读高二。
这些词都明白,怎么拼在一起让人不理解呢?
何康南肉眼可见的慌了,他推开发疯的孙秀:“闭嘴吧你。”然后抓着王雅萍的手,想开口辩解。
王雅萍抽走被他握着的手,转身上了台阶,站在家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先去处理,回来再说。”
张姨见证了全过程,大气不敢喘,做事的动静都小了好多。
王雅萍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愤怒、羞耻、难过、怨恨等一系列情绪涌上头,眼泪流了几滴。
就比阿野小一岁?那这意味着跟他结婚的30年里,他从未真心对过这个家。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而是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找各种证据证明何康南出轨。她要离婚,还要他净身出户,那些财产绝对不能分给孙秀一分一毫。
待情绪稳定,她给远在美国的亲弟弟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所有的事情原委。亲弟弟在电话那头给她提建议。
先是把名下所有财产转到何霁野名下,让何康南只有管理公司的权利,没有实质的公司所有权。
这一步不难。何康南可能是出于愧疚,早就把自己名下的所有公司全部都转给了王雅萍,他这么多年都是为她打工。但是他肯定还有其他的产业。
再者,她还要把何康南这么多年给孙秀花的钱全部要回来,这是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亲弟弟让她先稳住,找个私家侦探一步步找证据,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就可以离婚了。
这通电话打了一个小时之久,王雅萍心里也有了计划。除了她和弟弟谁也没说。
去处理事情的路上,孙秀在车上把前因后果跟何康南说了一遍:“小风和朋友去网吧上网,路上遇到他死对头,小孩说话不好听,嘲讽他私生子,还说我是小三。儿子气不过,带着一群人打群架,下手重了点,给人打进医院了。现在那个孩子昏迷不醒,他父母要告小风故意伤害罪。”
孙秀拿捏住了何康南的心理,知道说什么他会心软,其他难听的话她一句没提,倒是只说了“私生子”和“小三”这两句。
何康南本来一肚子火,现在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自觉对孙秀母子仨有亏欠,所以给她们足够的钱,足够的陪伴,足够的爱。自然的,名正言顺生出来的儿子在他眼里就没那么珍贵,他认为何霁野的出现让他更加被困在那个家里,所以他从来不曾对他有过父爱。
但是王雅萍家里条件好,他生意做这么大,岳父岳母没少在人脉和资金上支援他。人不能忘恩负义,他十年如一日的对王雅萍好,给她想要的一切,包括爱。在他看来,这是回报。
人呢,真的很矛盾。一面想极力摆脱,一面又拼了命往里钻。
何风打架这件事来来回回处理了半个月,何康南又是付医药费,又是跟孩子爸妈协商,还得忍受他们的辱骂。再加上孙秀哭个不停,吵得他心烦。
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王雅萍没有责怪他,相反,每次回家都有热乎的饭吃,还关切地问他公司的事情,帮他分忧。
这么强烈的对比让他心生愧疚,也让他第一次怀疑自己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
有一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的回来,一进门就抱着王雅萍声泪俱下地道歉,迷迷糊糊中说了很多信息,正是王雅萍在调查的。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何风打的那孩子成了植物人,人家父母这下说什么也不肯放过他,坚持要告他“故意伤害罪”。
何风放下面子跪在地上求人家,直接被无视,怒火中烧,开车给人父母撞死了,还肇事逃逸。
本来再好好商量一下,给点钱就能完事的,结果变成刑事案件了。
孙秀大哭大闹,说她就这一个儿子,绝对不能失去他,还让何康南保何风,说了很多道德绑架的话。
何康南恨铁不成钢,想撒手不管,但心里又被孙秀的这些话影响,还是找关系把何风送到别的地方避避风头。他也在物色可以顶罪的人,多少钱他都给得起。
另一边,王雅萍调查出了何康南其他的产业,趁着他分心,利用手里的人脉悄无声息地全部转到何霁野名下。
何风跟疯了一样,悄悄溜回来找王雅萍,说了很多话威胁她。他不好过,何霁野也别想好过。凭什么他是私生子?何霁野霸占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被惯坏的人是不知轻重的,认为有钱就能解决一切。何况他还是有前科的人。
王雅萍怕了,她可以没有老公,但不能没有孩子。小野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她不能让何风伤害到他。
于是她让弟弟联系了美国顶尖的建筑大学,又去了何霁野学校处理他的学籍,再把他骗到美国,让弟弟管着他。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才放心让他回国。
之后的一年,王雅萍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先是要求孙秀归还何康南在婚姻存续期间给她们花的钱,如果不还,她就把何风的事捅出去。
孙秀哪有钱啊,又是哭啼啼的让何康南帮她还。二十多年来的花销不是一笔小数目,何康南挪了公司的两个款项才勉强填上。
这一招正中下怀,王雅萍举报何康南挪用公款,会计作证,一查一个准。
何康南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
已经快迎来胜利的曙光,只需要解决掉何风,小野就能回来了。
但在这时却被查出来胰腺癌。难怪腹部总是隐隐作痛呢,她没当回事,再做检查时已是晚期。
王雅萍躲在医院的厕所里痛哭流涕。她害怕死亡,更害怕见不到小野最后一面。生离亦或是死别都是她无法独自面对的。
她想活下来,她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化疗化到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每次看着镜子里瘦骨嶙峋的自己,眼泪就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可惜造化弄人,癌细胞扩散的太快了,药物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
直到死亡的前一刻,她还在跟张姨找何风的下落。
王雅萍的离世对她爸爸妈妈是个打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让老两口一病不起,弟弟回国把双亲接到美国。
他们本想瞒着何霁野,却被他偶然间听到,他发了疯般要回国,被舅舅阻挠,何风一天没抓到,他就一天不能回去。
万般不得已下,舅舅亲口告知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霁野那段时间整个人都颓废了,躲在公寓里一瓶又一瓶地喝酒,喝到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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