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过半，期中考试也如期而至。他们几个课程都多，考了三天才算是彻底结束。
成绩出来，何霁野在建筑系算是出了名，考了个全系第一，大家称他“三有青年”，即有颜有脑有才，也可以是财。
章喃惜紧随其后，全系第二，前十里面唯二的女生。
坐何霁野后面的男生异常不屑，跟旁边的室友吐槽：“你看她天天跟何霁野坐前后排，谁知道她是不是抄的啊？”
要不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呢。旁边的室友也应和：“就是，她一个女生能考这么好？反正我是不信。”
男生见有人跟自己想法一致，吐槽都停不下来：“女生能学好什么建筑？就算她考这么好，以后行业要不要她还是一回事呢。”
室友笑，声音听得何霁野皱起眉头：“哈哈哈哈，我大胆赌一下，最多就这一学期能考进前十，等后面课程越来越难，她怕是什么都不会了。”
章喃惜听得一清二楚，她扭头直接回怼：“我还考进过前十，你们呢？比塑料袋还会装。”
两人被骂也不恼，笑得更加猖狂：“性子这么烈，有男人要你吗？”
何霁野皱眉，这都说的什么话，他侧身缓缓开口：“女性的价值必须得跟男人挂钩吗？”
没想到何霁野会帮章喃惜说话，男生愣住了。
何霁野冷笑：“承认一个人的优秀这么难么？中国历史文化长河中，出了那么多杰出的女性，随便说一个出来就足以证明，女性是很强大的，她们并不比男人差劲，完全可以实现自我价值。你是文盲到不了解，还是刻意淡化她们的形象，以此来提高男性的地位？不，准确来说，是提高你作为男性的地位？”
男生被怼的噎住了，他摆摆手想解释，何霁野压根不给他机会：“既然你觉得建筑学男性占优势，那你为什么专业课考不过她呢？你心里清楚，你是男人，在职场上，光凭性别，就能打败章喃惜这么优秀的女性，所以你否定她的价值，刻意诋毁她。”
“我没有这个意思！”男生急了，声音提高了几分。
“那你什么意思？”何霁野声音冰冷，眼神凌厉，看得人心里发毛，“你可真自卑，遇到比自己有能力的女人，第一反应竟然是嘲讽。女性的优秀品质在你嘴里却成了取悦男人的附加品。我真好奇，你是怎么看待你妈妈的？”
男生被说得抬不起头，手指攥在一起，大拇指指甲狠狠掐进食指肉里。
何霁野放低声音，丢下最后一句点到为止：“你说没有男人要她，那你问问，她看得上你么？”
这里的动静不大不小，周围一圈的人都听得清楚。他们在赞叹何霁野优秀的成绩时，又被他端正的品行吸引。不难看出，他是个家教很好的男生，尊重女性，与人相处有礼貌更有分寸。
章喃惜完全被何霁野这一番话迷得死死的，她呆愣了片刻，脸红了半截，鼓起勇气询问：“谢谢你帮我，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何霁野本也有这个打算：“好。”
章喃惜心情雀跃，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计划没白费，这次是一起吃饭，下次就是一起看电影了！
两人走到食堂的时候，章喃惜仰头问他：“你想吃什么？”
何霁野指着沈鸢最爱吃的那家面条店所在的窗口：“这家吧，味道不错。”
章喃惜脚步轻快：“好！”
何霁野低头摆弄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随口一说：“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吧。”
章喃惜摇头：“说好了我请你，就我请！感谢你平时对我专业上的帮助，不然我也不能考这么好。”
“你自己也很努力，跟我关系不大。”何霁野把手机揣回口袋，非常有距离感，“那谢谢你的午餐。”
“没关系，”章喃惜笑得眉眼弯弯，“你要是真想谢谢我，下次可以请回来。”
何霁野没接话茬，弯腰对窗口里的大学生兼职说：“一碗牛肉面，不要生姜和胡萝卜，多加辣。”
还没到吃饭点，食堂人很少，等了几分钟，面条就好了。何霁野端着碗找了个最显眼的位置坐下。
吃了几口，何霁野觉得没平时跟沈鸢一起来吃时的味道好，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靠在椅背上喊她：“章喃惜。”
正在吸噜面条的章喃惜猛地抬头，一脸茫然：“嗯？”
何霁野格外认真：“我有女朋友，这不是借口，是事实。”
章喃惜咬断这根面条，慌张地用纸巾擦嘴：“啊？可是有人跟我说你没有女朋友，我才想着追你。而且之前好几次碰到，你也没有跟别的女生一起啊。”
何霁野一一给她列出：“在女生宿舍楼下碰到那几次，我刚送我女朋友上楼；在食堂你碰到我和我朋友一起，是因为我女朋友嫌天太热，不想出门，我就买了给她送去；在羽毛球场，我女朋友刚去小卖部买冰淇淋，你就在场外看到我；去教室的路上也是，我送完我女朋友去b楼，我们凑巧碰见。你所看见的我，都是我和我女朋友分开后的我，而不是长久以来都是一个人的我。”
章喃惜在脑海里回想他们遇到的场景。好像每一次，她都只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见他一个人就觉得他单身。但是她没细想，那么晚他为什么会在女生宿舍楼下出现？在羽毛球场，又怎么会有一对情侣球拍？
“作为同学，我很欣赏你。你在建筑这方面的见解比我新奇，专业能力很突出，是个可敬的对手。我不觉得女生在建筑这方面就一定比男生逊色，相反，你以后会是个很厉害的建筑设计师。”何霁野停顿了下，组织好措辞，接着往下说，“但是作为其他关系，不管是朋友还是什么，我都得拒绝你。我很爱我的女朋友，她也很爱我。我时常庆幸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在最破碎的冬天里救赎了我，从未鄙夷过我腐烂凋零的灵魂。她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内心一些从来不会被人注意到的阴暗角落。那些角落曾经总是乌云蔽日，潮湿又清冷。而她的出现让乌云褪去，荒野开满鲜花。她总是怜惜我，坚定的像宇宙建立之初就存在的信仰一样，告诉我她会一直爱我。如果可以，我想一直在她身边，直到时间尽头。”
章喃惜被这一段话深深震撼到了，她紧紧攥着手指，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想过很多种何霁野拒绝她会说的话语，但是当她看到他这么平静又虔诚地说出这段话时，她心里那点锲而不舍顿时消散了。
章喃惜开口，发觉自己的声音格外沙哑：“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霁野望着食堂入口，眼睛一亮，伸手挥了挥：“她身上有很多面，但不管哪一种，我都爱她。”
沈鸢小跑着冲过来，在何霁野旁边坐下，大方地跟章喃惜打招呼：“hello！我是金融系的沈鸢。我知道你，章喃惜对吧，建筑系女生第一！你好厉害啊。”
何霁野揽着她肩膀，笑意盈盈地盯着她，满眼爱意。
章喃惜笑着，手却在桌下攥得发紧：“谢谢夸奖。”
外人在场，沈鸢没太放肆，身子微微靠着何霁野，仰头问他：“你们在聊什么？”
何霁野空着的手捏着她指尖把玩：“我们在探讨结构设计容易出现的问题。”
沈鸢似懂非懂：“讨论出结果了吗？”
何霁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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