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漱芳斋出来,曦月闷闷不乐地牵着弘历的手,慢慢走在宫道上,即便是路过御花园的姹紫嫣红,也难以让她开怀展颜。

    她斟酌一二,说:“皇上…”

    “怎么了?”

    曦月鼓起勇气说:“后宫姐妹都是真心顺服皇上,敬重皇上的,即便没有娴嫔这般得皇上心意,但是…还请皇上与娴嫔闹矛盾以后,不要给众姐妹冷脸。”

    这段时间,由于如意馆画画事件,如懿跟弘历闹矛盾,二人冷战的同时,宫里一众嫔妃都受了冷落。

    其实曦月是不必开这口的,只是她想起了美梦当中,后宫嫔妃和和美美,热热闹闹的日子,一时感慨万千,

    后宫之中长日寂寞,与其斗得你死我活,不如和睦相处,也不枉姐妹一场。

    此生,她立意要做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过好这人生匆匆数十年!

    “怎么,哪个嫔妃来你这儿告状了?”

    “皇上宠爱娴嫔,与她有兄弟一般的情谊,咱们与皇上认识晚,没有福气有这般好情谊,每每听着娴嫔在嘴上说着墙头马上遥相顾的话,总觉得堵心。”

    曦月说着,拿起帕子抹了抹用力挤出来的眼泪,她哽咽说:“后宫姐妹哪个不是真心倾慕皇上呢?就连胆小的婉答应也因为皇上不甚喜欢,日日躲在自己宫女给皇上画画,思念皇上!

    至于臣妾,没能参与皇上的过去已然让臣妾愧疚,只能加倍对皇上上心,可每每听到娴嫔这般炫耀,臣妾……”

    编不下去了,曦月便掩面痛哭,弘历心疼不已,他把曦月揽进怀里,愧疚说:“娴嫔有娴嫔的好处,你们也有你们的好处,是朕不好,对你们发脾气。”

    曦月抬起头,眼眶红红,傲娇说:“哼,娴嫔惹了皇上不高兴,就让她给皇上解气就是了,皇上以后要是还这样,臣妾就不理你了!”

    能逼得弘历说自己错了,就已经是功德圆满了,至于别的,以后再慢慢来吧。

    弘历活得太久,她也不知能不能活过他,什么争宠、争权、争太子之位,通通都可以躺平了,只要她一直得宠,与阿玛一起守护高家,

    教导好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别的…

    就交给天意吧。

    弘历抹去曦月脸上的泪水,点点头说:“朕答应你。”

    曦月听了弘历的承诺,破涕一笑,她眼珠子一转似乎又想到什么,说:“听说皇上还给娴嫔写了一副字?慎赞徽音?”

    “怎么,你也想要?”

    “当然!皇上若是单独给她,这不就是对她的殊宠嘛?谁知道娴嫔会挂在嘴边多久?臣妾才不要听她炫耀!”

    “朕给你的殊宠还不够?东室琴得移,明琴洞天仙赖等,朕可都给你了。这些年来,朕可曾亏待过你?”

    “是不曾。”

    曦月握住弘历的手摇了摇又撒娇说:“劳动皇上再给臣妾与众姐妹写些期许的字画,行不行?况且臣妾也没求能像娴嫔这般得到皇上慎赞徽音的心意…”

    弘历看着曦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心头一软:“唉…好吧。”

    “皇上真是个大好人!”

    曦月毫不客气地给弘历发好人卡,这可是当年墨兰最喜欢用的招数,屡试不爽,可好用了。

    “这下,满意了?”

    曦月笑着连连点头:“嗯嗯,满意满意。”

    “冬天快来了,朕知道你最怕冷,待会让王钦把吉林将军进贡的玄狐皮拿去内务府给你制一件披风。”

    “皇上真好,能不能把皇后赏给臣妾的那张玄狐皮也一块拿去?”

    “皇后把玄狐皮给你了?”

    弘历瞬间就认为是皇后托曦月这个笨蛋来求字,心里对皇后升起了淡淡的不喜。

    曦月毫无察觉,她笑着说:“是呀,皇后与皇上一样,都知道臣妾怕冷,担心臣妾身体,都是大好人!”

    “……你呀。”

    弘历见曦月笨笨的样子,一点人心算计都不懂,皇后是借她的口,让她来求字呢。

    曦月忽然想到了什么,生怕弘历误会琅嬅,又说:“皇后其实早就把狐皮给了臣妾,并不是为了让臣妾说情,皇上可别误会了。”

    他笑而不语,不置可否,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握住曦月的手,帝妃二人信步走回翊坤宫去,曦月的两个大宫女笑着为自家主儿高兴,

    王钦见此,心里越发告诫自己,决不能惹到贵妃,李玉则在想贵妃狐媚惑主,抢了娴主儿的恩宠,当真可恶,进忠则在考虑要不要投靠贵妃,进宝最老实,只亦步亦趋地跟着。

    转眼间,紫禁城便迎来了大雪纷飞的寒冬,四方天地天寒地冻,呼吸之间都是冷意,曦月披上厚厚的披风到长春宫请安。

    一番请安过后便是寒暄,聊完孩子聊衣裳首饰,皇后突然找了个由头,便直入正题:“宫中奢靡成风……本宫决定以身作则,节省宫中开销。谁赞成,谁反对?”

    纯嫔有些不满:“皇后娘娘,皇上说,如今四海升平,丰衣足食,有祖宗基业在,即便是花些银子穿好看的衣裳,也是不打紧的吧?”

    “祖宗基业能用多久?不开源节流,迟早是要败光的,纯嫔,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一番巴拉巴拉,连打瞌睡的如懿也被拉出来问意见,这时候,琅嬅见大家都不怎么积极乐意,便看向曦月:“贵妃,你的意思呢?”

    “臣妾自然是追随皇后娘娘的,只是若把阿哥、公主放到协芳殿去,即便有嬷嬷以及宫女服侍,也未必能事事照顾周全,若是放在生母身边,那一众仆人倒是能省出一些,也算是节流。

    另外,衣裳首饰这些,臣妾们能省,只是冬日里冷得厉害,炭火便不省了吧?”

    曦月不由得想起噩梦里的冬日,冷得跟冰窖似的,除了齐汝那个人面兽心的坏人给她开加重病情的药以外,还是因为炭火不足的缘故。

    冬日里那么冷,就是少几件衣裳,阿玛也能接济她,给她送些好的进来,可炭火这个,却是走公账的,想要更多的炭火也难。

    也就娴嫔这个软包子被内务府欺负成为日常,还可以面不改色地忍耐,若她被克扣,不找到养心殿去哭诉,让这些人都吃不了兜着走才怪!

    浪花仔细思索,觉得曦月说得也有些道理,她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便把衣裳这一项开销给省了,至于阿哥、公主,便放在生母身边抚养,直到六岁到书房上学再挪到协芳殿去,炭火…炭火也不省了!”

    曦月一听,连忙谢恩坐实这件事:“谢皇后娘娘,娘娘真是个大好人!”

    琅嬅老脸一红,生受了这张好人卡。请安过后,曦月便留下来与琅嬅说说话,金玉妍见此,也跟着留了下来陪着说说笑笑。

    曦月看向一脸妩媚的嘉贵人:“嘉贵人,都这么久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啊?”

    嘉贵人不愧是玉氏贵女,长得漂亮不说,浑身还散发一种特有的异域风情,莫说弘历喜欢,就是她一介女流,看着也欢喜。

    “许是缘分没到吧。”

    嘉贵人讪讪一笑,总不好说,她是惧怕琅嬅不喜一直避孕吧,后来皇上一直钟情曦月,每月都有大把时间陪着,又有个如懿经常截胡,轮到她才多少日子?

    琅嬅笑着说:“缘分这种事,不仅看天意,还得自己多争取才行!”

    嘉贵人不好说皇上经常流连贵妃那儿,便叹了一口气,假装伤怀说:“娴嫔不知使什么手段,每每皇上到延禧宫,总是流连忘返,嫔妾一个小小贵人,难有机会得皇上雨露恩泽。”

    “要不,等皇上来时,本宫跟皇上提一提?”

    嘉贵人听着曦月无意中的炫耀,酸得后槽牙都快要掉了,她挤出一丝笑容说:“这…谢贵妃娘娘,若嫔妾有需要,再来求贵妃娘娘美言一番吧。”

    曦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又无意中炫耀了,便尴尬得干巴巴说:“那…好吧。”

    “嘉贵人,深宫岁月漫漫,有个孩子也热闹些,若你生下皇子,本宫承诺,亲自到皇上那儿为你请封嫔位!”

    琅嬅一眼便看出嘉贵人的小心思,她笑着嗑了一颗嗑瓜子,若她真的是如乌拉那拉氏皇后那样的大恶人,

    那么她还能容得下曦月的孩子么?既然她连曦月的孩子都容得下,不过一个玉氏进贡来的嫔妃生下的孩子,她为何容不下呢。

    “这…”金玉妍一听,心生大喜,连忙跪下谢恩说,“如此,臣妾深谢皇后娘娘恩德!”

    “起来吧。”

    三人又开始聊天聊八卦打发时光……

    午后阳光总是暖暖,曦月到养心殿去给弘历送温暖,就见到弘历此时正惬意地半躺在软塌欣赏南府琵琶,曦月脱下披风交给茉心,

    她快步走到弘历身边,一屁股坐下来,笑意盈盈地看向他:“皇上。”

    “曦月啊,你来了。”

    弘历起身握住她的小手,往旁边挪了挪,说:“既然来了,便一块听听琵琶?”

    曦月欣然同意:“嗯!”

    只是这听着听着,怎么就错音了,还错了两回。

    “停!你!”曦月指了指小巧玲珑的白蕊姬,不悦地说:“你弹错两回音了!”

    白蕊姬被乌拉那拉皇后派人一手调教数年,后又被钮祜禄太后慧眼识珠,她深知弘历是个多情自大之人,

    她没有理会曦月,只看向丰神俊朗的男人,说:“曲有误,周郎顾,皇上精通音律,早就听出奴婢弹错,只是皇上大度,并没有没有指出奴婢的过错,奴婢深谢皇上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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