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蔡茂出班奏事,弹劾丞相韩郁等人举兵谋反,妄图谋权篡位。
端坐龙椅之上的皇帝本能般往看向蔡茂的方向,后者微微颔首,皇帝当即就坡下驴,贬谪上述四人到琼州为小官。
这件事叶青出的主意,但是他并不后悔,这四个文官为了权势之争,竟然荒唐到举兵谋反。更为可气的是,他们的都走到谋反了还在犹犹豫豫,简直荒唐透顶。
在他们眼里,党争强过一切,为此不惜牺牲整个贵霜国的利益。
这就是对士大夫太仁慈,放在其他国家早就杀头抄家了。
蔡茂趁机出列,大声道:“宣宗创法立制,先帝继承,两遭变更,国家大计还未确定。官家诚宜继承父兄遗志,再起新法,臣等愿效死力辅佐吾皇。”
蔡茂说这番话并非无的放矢,他早就想改革吏治,反正自己已然大权在握,不如就让这个懦弱的皇帝,先替他试水好了。
周云蕊是帝国的公主,宗门的骄傲,执掌圣剑,睥睨天下。
和她姐姐周云肴一样,根骨奇佳的从小就被众人寄予厚望。
这是作为皇室后裔的命运,也是职责。
至少她是这么想的,但帝国的条件每况愈下,身居宗门的姐妹二人心急如焚,拔剑四顾却始终找不到挥剑的目标。
有一天,帝都传来消息,皇帝病重了,帝都已经被封锁,帝国摇摇欲坠,本就不明朗的局势更加波诡云谲。
周云肴找到了妹妹,带着妹妹一起去找师父请命,提出要携剑回都。
姐妹二人虽然出生高贵,但仍旧秉承着礼节,恭敬行礼,急切开口道:“师父,我们姐妹要回建康,助父皇平息此次叛乱。”
师父忧心忡忡的拒绝道:“不可,万万不可,此时你们回都,不说能不能来得及,若是你们二人再落入敌手,那为师的罪过可就大了。”
此时的他已经在宗门长老会紧急决议草案上签字,协议规定所有宗门的弟子不许轻举妄动,没有人是例外,否则就是叛国。
他语重心长的说完,随后拿起印章驳回了姐妹二人的请求,姐妹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同意了。
二人不仅仅是公主还是帝国圣剑,两姐妹只能坐立不安的在传讯符前,等待接收来自帝都的消息。
三个月后,蔡茂早已完全掌控了帝都所有衙门,官场更是经历了史无前例的大清洗,整个帝都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仿佛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而贵霜帝国的皇帝,则被蔡茂请进了特地修筑的望星楼中,在他入住的同时,他的葬礼和蔡茂的登基典礼就在同步筹备,而蔡茂则要开始一场大秀。
当周云肴姐妹听到父皇病危之际,有人带着父皇的军队,进入了帝国的中枢,顽固的叛将试图夺权,他们假传父皇的诏令囚禁了丞相,并试图谋害反对他们的忠臣,他们甚至对百姓下手,而在蔡茂的带领下,帝都的叛乱终于平息,丞相被解救,反贼头目畏罪自杀,其他大部也被捉拿归案,力挽狂澜的英雄们,在帝都举行了盛大的庆功会。
尘埃落定哪天,姐妹俩很高兴,觉得帝国的危机就要结束,生活很快就会恢复平静。
但不知道为什么,周云蕊的心里总有一丝不安,宗门内的气氛也怪怪的。
作为帝国公主,巨变将至却同绝大多数人一样浑然不知。
几个月后,听到父亲死了,还等不及走出父亲去世的悲伤。
周云蕊就被长老会的人控制起来,封印了修为,关入了暗无天日的地牢。
她看到这一排牢房关押着的,都是曾经的皇室贵胄,包括姐姐周云肴。
起初,看管的还是宗门熟人,他们仍然尊称公主殿下,不但送来食物和换洗衣物,还捎来外面的消息。
尽管消息令人心碎,叛徒和敌人里应外合,毒死了皇帝,又调动帝国军队封锁了帝都。
此刻他们才露出真面目,瓜分了父亲的帝国,又派人将大家羁押起来。
新国家诞生后不久,新的狱卒就来了,他们用仇视而贪婪的目光看着周云蕊。
在他们看来,拥有惊世功法,需要珍宝养护的姐妹俩,即是一种威胁,又是一种累赘。
于是他们取消了一切优待,不久之后,姐姐周云肴被另一批人带走,为了不落人口实,他们在牢里给伤痕累累的姐姐打扮一番。
自此姐妹二人再也没见过面,至于其他一同被羁押者,大多数会作为帝国余孽被灭杀。
奔赴刑场时他们的头发全白了,青丝变白发意味着他们信念崩塌,监狱很快变得空荡荡,但周云蕊一直没有被带走。
不知过了多久,一批人带着师父进入了周云蕊的牢房,但他不是来解救,在那批人的监督下,击碎了周云蕊的丹田,散去了内力,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周云蕊也是,但看到他满是皱纹的眼角,流下几滴浊泪,他似乎一下苍老了许多。
再后来,从某个大嘴巴的狱卒口中得知,上面的人大多数早就想杀了周云蕊,但是总有几个老顽固保着,他不怀好意的笑着,用猥琐的语言揣测着周云蕊与哪些老前辈的关系,
“你这小妞曾经是帝国公主?长得是不错,但是不像啊,不会哪位大人的禁脔吧?”听着狱卒的肆意嘲弄,周云蕊倔强的把头扭开。
暴怒的狱卒用手抓着周云蕊的头发,强行抬起脸,但当他看到血污的身子,闻到发臭的伤口时,他又像触电一样,将周云蕊撇到一边,然后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漫长的折磨摧毁着周云蕊的信心与勇气,不知过了多少难熬个晚上,血痕做妆,道心已毁,一夜白头。
又不知过了多久,破天荒的那批人又来看周云蕊了,他们粗鲁的检查了周云蕊的身体,毫不反抗,只是麻木的坐着,任由他们摆弄,他们一面用厌恶的目光和冰冷的器具,触碰着满是伤痕和浮肿的躯体,一面叽叽喳喳的大声讨论着。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叶青也在其中,早些时候,与这位二公主有过一面之缘,如今的她虽然满身血污,但仍然难以掩盖其清丽的面庞,最重要的是,她眼中的倔强,让叶青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叶青对手下示意,后者则露出了会意的微笑,转身就去为叶青打点了。
在黄金的加持下,对方满脸堆笑的指挥着手下给周云蕊做起了检查。
不多时,一名年轻的医者对领头人说道:“能活,稍微给她处理下伤势,吃些补品,能撑到目的地就行,之后的治疗和管教就不归我们管了。”
周云蕊虽然虚弱不堪,但五感依旧敏锐,有些警觉的问:“我要去哪?!”
久未说话,周云蕊沙哑的声音将自己都吓到,他们却没有回答,被士兵带到了一个宽敞许多的破败宫殿,从新获得了干净的水,漂亮衣服和持续的治疗。
周云蕊不断追问着自己的命运,但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沉默,直到一批年长医师的到来,认出他们中有不少是曾经宗门的大夫。
“我要被送到哪里去?”医生们都没有回答,但从他们抽动的嘴脸和闪躲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继续追问道:“就算是被处死还是贬为奴隶,都请告诉我吧,求求你们了。”作势就跪了下去,求生的本能压制住了周云蕊内心的骄傲。
一个老人终于受不了哀求,开口道:“在遥远的地方,有个古怪的富商,想要办一个另类的赌场,他需要美丽而身份特殊的女郎,你仅剩的一点根骨也会被废除,富商要的只是你的肉体,新国家的主人也一样,需要抹除任何功法泄露的可能。”
周云蕊瘫倒在椅子上,眼神变得空洞而疑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
“我姐姐呢?”周云蕊不死心的继续追问着,声音有些颤抖。
“她经历了某些不成功的改造,过得不好,但还活着。”
这个消息对周云蕊来说,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消息,就连被富商买走都或许是已经可以奢求的最好结局。
不久后,周云蕊出发了,在众多守卫的护送或者说监视下,他们打开了周云蕊的镣铐,让周云蕊摆出各种姿势,他们从这种反差感中取乐,但坚强的周云蕊却不因他们的轻视而伤感,她笑了,感受着吹拂面庞的海风,本以为这段时间,会是巨变之后人生最幸福的日子,往前已是阴森黑暗的无间地狱,往后将是任人摆布的闺阁生活。
而中间赶路的日子会是短暂的,但命运似乎就喜欢开玩笑,在这段路途上,依旧躲不掉无尽的羞辱,负责押送的士兵们,变卖了周云蕊的华服,迫使她不得不穿上破旧的衣服,有人临时变卦,禁闭城门刻意让周云蕊在关外受尽风吹雨打,有人以威相逼,迫使她在厅堂上卑躬屈膝,一次次打击下,周云蕊似乎又失去了信心,原本短暂的行程也因为心态的变化和绕路,变得又臭又长,到达目的地哪天,她目光散漫,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就像被海盐侵蚀的行尸走肉。
转交结束后,周云蕊被一个男人,带到了一处宫殿内,新主人安排了手下照顾周云蕊,他们对周云蕊的身体情况非常了解,一切治疗工作都早有准备。
接受治疗的日子里,周云蕊惶惶不可终日,那些医生即不因曾经的身份而多看一眼,也从未懈怠了对她的照顾和治疗,周云蕊的一切提问他们都只是笑笑,缄口不言,相邻的屋子里也时常住进一些着装新潮的少年少女,但他们也只愿聊一些家长里短,都是周云蕊不了解的平民生活,往昔的峥嵘岁月,似乎早已远去,周云蕊也像老人一样感叹起过往,躺在床上,初冬西晒的太阳使她产生了一起困倦,年少的芳华,亡国的悔恨,囚牢的苦痛,远行的艰辛,些许过往,都成了昨天。
这段安逸日子让她发生了改变,不再沉郁,一个人的时候回忆往事,脸上久违的露出笑意,可很快意识到不妥,因为她记得自己被带来的理由,俏脸上的笑容被压抑下去,生怕在此间经历的种种,只是他们软化自己高傲心智的阴谋。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在被允许下床小范围活动的一个深夜,周云蕊站在窗前凝望着不远处的海面,此时的她百感交集,想到今后要面对的命运,恨不得马上打开窗户跳下,了结自己的生命,然而她知道,那不可能,就像是嘲讽一样,她听到窗下有人在对话。
“她情况如何?”
“好转了,现在已经能下床活动了,抓紧治疗吧,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那时她知道这样的好日子不会太久了,缓缓瘫坐在地上,长叹一声,周云蕊若不愿意面对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来接她的人很少,但送行的人却很多,在众人的注视下,坐进了一辆豪华马车内,此刻周云蕊无心关注车的动向,等她回过神来,车已经停了很久,身穿盔甲的士兵掀起车帘。“
公主殿下,该下车了。”士兵见她未动,更换成周云蕊的母语又重复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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