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干妹妹的好处有很多。确立这种关系，不用像情侣那样死板，非要尽到男女朋友的义务。但如果想要说些体己话，关心爱护一下对方，也不用忌讳太多。”蒋程摇晃着酒杯解释，“要说男女朋友情侣关系，也就那么回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情人节，圣诞节，双十一，过个浪漫形式。真不如平时能畅快喝喝酒聊聊天的关系呢。你想啊，对方是不是独生女，如果是的话，有个哥哥（∑）疼爱她，照顾她，可以尽情索取温暖和关怀，有什么不好的。”
杜竘当时嗤之以鼻，可临场面对徐归舟时，嘴里比想的更快，这句话脱口而出。
一旦开口，后面就变得顺理成章。
“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说，有难处，有烦恼，我尽力帮你解决。”杜竘语气平缓地说。
徐归舟扯动嘴角。
只觉得荒谬至极。
难怪林妙妙感慨过，无论什么年纪的男人，某些方面都幼稚的吓人。看起来还挺成熟的杜竘，也逃不过这条铁律，在他眼里，原来情侣做不成，可以后退一步做干哥哥。小学初中时候才玩的把戏，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也能堂而皇之说出口。
徐归舟简直想给他冷笑三声。
太阳穴一突一突地挑动，锅子底下的热度提醒着她有火焰燃烧，徐归舟感觉身边一切的感知都变得异常敏感，包括杜竘不动声色的期待。
她想立刻斩钉截铁地拒绝，可是理智的神经又在心底提醒着她，顺着这个台阶下，不然关系会变得多尴尬，好像她最想要的就是当他女朋友似的，他嘴里说着喜欢，实际上却十分质疑这种感觉。如果她不同意退一步，是不是代表着又是变相在逼他。
强扭的瓜不甜，成年人的世界，已经不再适合撕破脸皮。
徐归舟放下筷子，整了整神色。
杜竘盯着她看，作为心理医生，他都一时间辨别不出她的想法。
她笑了笑，看起来既不算勉强，也不算轻松，“行啊。”
杜竘眉眼顿时露出轻松的意思。
徐归舟喝一口冰镇饮料，平息内心的燥火。
“别光喝东西，等会把胃灌饱了，先吃点东西。”杜竘说。
口气体贴关怀，还真是很快进入“哥哥”的角色。
徐归舟看了看他，扯着嘴角说，“已经有点饱了，剩下你吃吧。”
杜竘用公筷夹了烫熟的菜放到她碗里，“才吃那么点怎么行，这里的石斑鱼好吃，不占胃，等会尝尝。”
徐归舟觉得这顿饭吃的十分闹心，几次都想拍案而起，冷冽地问他“有意思吗？”但最后都忍了下来。
饭后杜竘开车送她回家，到了小区门口。
徐归舟道了一声谢，拉开车门下车，并暗自决心再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
杜竘忽然开口叫住她。
“徐归舟，”他认真地看着她，“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不要客气。”
她微挑起眉，“知道了，哥哥！”最后两个字被她咬着说出口，格外重音。
杜竘笑了一下，“快进去吧。”
徐归舟快步走进小区。
一到家就忍不住拿出手机和蒋熙吐槽。
“慢点说，你说的我头都涨了，怎么突然就干哥哥妹妹的，闹着玩呢。”蒋熙听得也脑子发涨。
徐归舟觉得今天已经拜仁成精，锻炼出了佛性，又慢慢把事情描述一遍。
蒋熙感慨万千，“我靠，他看起来不像那么没情商的人啊，还玩这套，既喝热水之后又刷低底线。这是情人当不成要逼着当仇人的节奏。你怎么就答应了？应该一杯饮料泼上去让他清醒点啊。”
徐归舟说，“你当我不想吗？但是考虑到他是队里外聘的专家，以后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真闹僵了不好收场。还有，如果真当面怼了，搞得我好想多想当他女朋友一样。他既然没那意思，我硬凑上去算什么。”
蒋熙沉默一下，然后说，“我怎么听出一股忍辱负重的意思来，既然他要当哥哥，以后你也别客气了，尽情使唤他，让他知道妹妹的真正负担，下次还敢不敢开口认妹妹。照我说，国家开放二胎政策真是太明智了，瞧这些没兄弟姐妹还缺根筋的，都是闲的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声讨，徐归舟终于觉得气顺好多。等挂上电话，思绪放空，她却觉得猛然一股难受的感觉从心里涌上来，渐渐弥漫到四肢，身体也跟着发沉。
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心里憋的那股气，是源于她对杜竘隐隐的期待。
……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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