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朝这人看去,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隔了两秒才发觉哪里怪。人家穿夜行黑衣,总能穿出隐世高手的味道,而他那一身的腱子肉把夜行衣撑得跟紧身衣似的。
鹰钩鼻:“怎么栽赃?”
他确实早就想吞并狗蛋漕帮了,可惜狗蛋手下的人够忠诚,敢拼命,他压根无从下手。
“今个儿还留了个活口,到时候可以让她出来指”
鹰钩鼻打断:“你留活口了?”
黑衣人尴尬解释:“那娘们长得白,胸脯大。手下单身的几个想玩一玩再杀了。”
鹰钩鼻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胡闹,我千叮呤万嘱咐,每次做完之后人都解决干净,都忘了?万一发现劫船的就是我们天地漕帮怎么办?万一跑了怎么办?万一跑去报官了怎么办?”
“老大,这么多年咱们都没失过手,我也是偶尔让他们松快松快,又不是不杀,过两天再杀罢了。”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第三人出声了,他年纪是三人中最大的,有点秃顶。
“老大,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看就依三弟说的,设局灭了狗蛋漕帮,只要吞下他们,这雁城所有的码头就都归我们天地漕帮了!”
秃顶顿了顿,见鹰钩鼻没有反驳自己,又道:“今日那艘是东州熙梧商铺的商船,他们往蜀州去时装的是丝绸,回来时装了十二箱白银。现在已经由小船运到码头了,一会就能往里拉了。”
鹰钩鼻哼了一声:“你说说,你要怎么设局?难道真让她出去报官?”
“咱们得利用那个小娘们,她从头到尾就没看见过我们的脸,并不知是谁杀的人。首先,我会再闲聊中故意说自己是狗蛋漕帮的,其次,我会故意说自己和县令关系好,每年都要给孝敬银子,最后再给她逃跑的机会。只要她觉得我们和县令有交情,肯定不会去报官,只会逃回东州去报信,熙梧商铺那边又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们再来当第三方来调停,定能将狗蛋他们挤出雁城!”
“至于物证嘛!那十几箱银子,咱偷偷运一箱放在狗蛋的家里,到时候只要一搜人证物证可不都有了!””
鹰钩鼻久久不语,最后点头:“行,去办吧!招子都放亮点。”
白雀暗自心惊。
这三人居然就是天地漕帮的人?
看样子那鹰钩鼻是漕帮老大,秃顶是槽帮老二,那穿夜行衣像紧身衣的肌肉男就是老三,刘忠义?
他们这天地漕帮表面上干得是正规漕运生意,其实暗地里还做着水匪的勾当。
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的金银财宝,足够将一整个洞穴铺满!
来不及细想,秃头和刘忠义就出门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
白雀跟在他们后面,走了两刻钟的功夫,来到了码头,登上了一艘船。她这才发现,这大宅院就建在江边的一处高地。
很快,在夜色的掩盖下,有人将箱子用铁链捆好,然后扔进河里。隔了小半个时辰,又用链条捆好第二个箱子,扔进河里
白雀跳进水里探查链条,发现木箱被链条拖拽着正往地下河的上游走。
一瞬间,白雀明白了关窍。
这群人杀人越货之后,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于是用链条通过地下河运到那洞穴里。
他们安排得如此隐蔽,几乎不会有人察觉,就算有人发现链条,起了疑心,也不可能有人能顺着地下河游到洞穴的位置,哪怕是水性最好的漕工,游不到一半也要憋死。
甚至他们建造大宅院的地方,都是精心挑选的。
白雀也走上船,船舱里还有一名女子,这女子肤白貌美,大胸脯,应该就是他们刚才说的那个小娘们了。
她身着翠绿色衣衫,眼睛紧闭,双手被反绑着,嘴巴里还被塞了一团抹布,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估计是晕过去了。
白雀检查了下,她还没被人侵犯。
但船沿边的那几个小弟,时不时就会往这边看一眼,若不是还忙着捆箱子,扔箱子,估计早就扑上来了。
直到天快亮了,船舱里还只剩下最后一个。
这应该就是要留给狗蛋的物证吧!
刘忠义冲秃顶点点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后在女子鼻子前扇了扇,见她眉头紧皱,睫毛微颤,知她要醒了,两人赶紧带上面具,走到船外,小声议论开来。
“里面那女的怎么处理?”
“杀了!”
“杀了?有点可惜,要不然卖去青楼吧!看这样貌,至少值个二十两呢!”
“不行,杀人越货一定不能留下证人,万一她跑了,知道是咱狗蛋漕帮的人劫的船怎么办?”
“怕什么,咱每年孝敬县令大人那么多银子是白孝敬的?”
“算了,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杀了吧。”
“行吧行吧!”
两人脚步正近,忽然一人哎哟道:“嘶,我今日怕是吃坏肚子,我去拉个屎。”
话毕,一人脚步声渐远,另一人脚步声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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