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凤鸣在自己卧室待了半天,不是躺着就坐着,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干妈给她做的饭她只喝了一碗汤。干妈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出去,寻思她自己在房间能吃上一口,可是她看着饭菜想起往事一口不想吃,只等到饭菜凉了,干妈把饭菜端出去。
岳凤鸣前半生太苦了,不知道她前世做了多少孽,让他今生受这么多折磨。她的心里苦,仿佛天天泡在黄莲里,整天提心吊胆怕被别人知道她被强暴,怕别人知道她的女儿是个孽种。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件事偏偏被史书杰这个心术不正的人知道,让他作为要挟自己的筹码。
发生她身上的事,哪个男人能够接受?即使暂时接受了等以后想起来也可能会后悔。他没有资格接受薛明的爱。薛明太优秀,市场营销学硕士毕业,说不定将来能成为一个经济学家。
薛明跪在自己房门前,她不能答应:“薛明,你起来走吧,你不要过来招惹我,我不配。你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你要是知道了,你会后悔认识我。我要是不把你当回事,我就把我的经历告诉你。我太在乎你,怕你走掉所以不告诉你,不告诉你你又逼迫我向我求婚。薛明,你好坏,你让我很矛盾。”
“凤鸣,你如果觉得为难就不要告诉我,反正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我都能原谅你。你做了违法的事,我原谅你法律也不会原谅你的。”
“好吧,我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都告诉你,你要在意扭头就走,不要顾及我的感受。我和莫雨森是初恋,我们相恋领了结婚证。领证当晚我们住在一起。就在结婚前一个星期,莫雨森用自行车带着我去玩。我们过了铁路来到塌陷区,刚要回去,三个男人骑着两辆摩托车行驶过来,当一辆摩托车驶过我身边时,没想到后座上的一个彪形大汉把我一把捞起横在后座上。我拼命挣扎。他不知道用什么把我打晕。我醒来时在我堂哥车上,躺在我姐姐怀里。后来我发现我怀孕了,我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莫雨森的。莫雨森劝我把孩子打掉,我不听,坚决生了下来。可是孩子的血型说明了她不是莫雨森的女儿,我生下了强奸犯的孩子。莫雨森的妈妈受不了,逼迫我们离婚。出了满月我们就办理了离婚手续。我天天哭,无法面对我怀里的孩子。可是她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讨厌她但又要抚养她。那种矛盾和挣扎让我痛不欲生。出了百天,我想远走他乡,我来到了我的母校附近寻找活下去的道路和勇气。我的同学,同时也是我学生时代的追求者,他给我指出了一条挣钱之路。我开了个小公司,像个爷们那样开始了发财之路。我很幸运,让我抓住了最早的商机,如果是晚一点,钱就不好挣了。史书杰看我挣到了钱,想方设法接近我,和我发生了关系。他的目的是让我给他介绍挣钱的门路。可是他又不肯吃苦,连个女人都不如,我嫂子我姐姐都被我逼成了男人婆,他叽叽歪歪不肯出力,哪有空手就能套住的狼?后来他知道了我的秘密,拿暴露我的隐私要挟我,让我和他约会。我为了我可怜的女儿的身世不被曝光,小小的年纪不至于承受别人的嘲讽和白眼,选择了和他保持地下关系。他后来更加变本加厉,竟然伙同于如嫣骗我到宾馆,把我迷晕,送给了她的变态科长当作他升官的筹码,就是你知道的我自杀那一幕。我现在一无所有,我的女儿没有了,我的爱情没有了,我最好的朋友的老公害我要挟我,我最好的朋友她说是被他老公骗的。我感觉所有的人都背叛我,都离我而去。薛明,我为什么一直不答应你的求婚,你听到我的叙述还愿意理我吗?你不觉得我的身体很肮脏吗?你太残忍了,让我们当个姐弟不好吗?干嘛逼迫我把我的伤口撕开。我又不能隐瞒你,不能骗你,不能让你当乌龟还不自知。薛明,你起来吧,你这么优秀,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听了岳凤鸣的叙述,薛明有一时的恍惚。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这么多,太惨了。怪不得她得了抑郁症,大夫说她离精神分裂不远了。要不是他精心地呵护,带她远离以往的是是非非,她可能真的疯了。现在她重新站了起来,但是像个巨人摇摇晃晃,脚下不牢,重心不稳,随时轰然倒塌,她需要帮助。
好的婚姻是互相成就,彼此心灵相通。成熟的男人不是一味地指责,一味地抱怨,而是出现问题帮着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个女人除了命运太惨,就是遇人不淑。他想到她背后有故事,没想到有这么多悲惨的故事。她的女儿去世了,坏人还在官场舞蹈,留下一个支离破碎的心像片树叶那样风雨飘摇。
怪不得于如嫣和那个人离婚,换作谁能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每天身边就像躺着一只狼。
岳凤鸣把自己的故事讲了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她打开门拉起薛明:“弟弟,你听了我的故事别急着下结论,你快起来。”岳凤鸣说着把膝盖跪得发麻的薛明拉了起来。
“凤鸣,你好点了吗?你不愿意见到他们别勉强自己,我给他们说让他们今晚自己吃饭,明后天自己看房子。我不陪他们了。”
“怎么,他们要在这里搞投资?”
“是的,褚弘彦的爸爸不是建筑队的老板吗?专门承包矿上的工程,矿上结算及时,他家这几年发了财,听了我的分析想在这里投资。”
“是吗?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和史书杰有仇,于如嫣恨史书杰,我们俩真是一对冤家。我现在开超市正需要一笔启动资金。我原想用我的一套房子做抵押去银行贷款,可是手续太复杂,打款太慢,不如拉褚弘彦投资。我们找他们谈谈。”
“行!”
他们穿上衣服往外走,正好遇到拿酒回来的妈妈。
“妈,别进去了,我们一起去饭店。”薛明说。
“我不去了,你们都是年轻人,我一个老太太掺和不好,家里正好有给凤鸣做的烩菜,她没吃,我就喜欢那一口,你们去吧。”
“那好,我们去了,妈,您不用等我,我们玩起来还不知道几点回来。”岳凤鸣算是给干妈请了假。
“好,我看会儿电视就睡了。你也别太晚,平时准时十点睡觉,咋熬夜不习惯,明天一天没精神。薛明,看着你姐,别让她喝酒。她吃着药不能喝酒。”
“知道了,妈,再见!”
离开了妈妈的眼,薛明牵起岳凤鸣的手往订好的饭店走去。
来到饭店,褚弘彦正在给他爸爸打电话。他爸爸那头不放心,说是明天一早让司机开着他家那辆商务车过来。
“凤鸣,你不是说要把你爸爸接过来吗,正好我爸妈明天一早过来,我家那辆商务车能坐九人。我正想着我岳父、岳母和雨琛三人,我爸爸我妈两人,算上你爸还有空座,你家有没有跟随过来的人?”
岳凤鸣想了想说:“我以后铺的摊子不小,不能老瞒着我家里人,要不给我哥哥姐姐打个电话,让他们护送我爸爸过来吧。”
“行。那各自打电话通知要来的人,明天六点我爸爸派司机去接我岳父岳母他们,六点四十我爸妈和你家的人在市广场等着。订婚宴回去办来不及了,我们决定在这个饭店举行。”褚弘彦说道。
岳凤鸣上前对于如嫣说:“恭喜你!”
“谢谢你揭穿了那个渣男的丑行!要不你当我们的媒人吧。弘彦,你说呢?”
“我看行!”
“岳媒婆,该给你嘴唇上点个大黑痣。”
“哈哈哈哈!”两个人一笑泯恩仇!
四个人的狂欢开始了!
薛明打开从家里带来的一瓶酒,给四个人都倒上,举起酒杯说:“为我们的团聚干杯!”
四人的酒杯碰到一起,杯子里的液体溅出来,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个男人一饮而尽,呈现“马革裹尸还”的豪迈。两个女人轻启朱唇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酒杯。于如嫣赶紧夹了一口凉拌菜放在嘴里以解酒的辛辣:“啊!真辣。为什么有的人迷恋这一口?这不找罪受吗!”
岳凤鸣说:“生活太平淡,找刺激呗。”
于如嫣感慨:“忙忙碌碌的一生,像条虫子,从蛋里爬出来就开始不停地吃,吃完拉,拉完吃,长大变成茧,作茧自缚,最后变成蝴蝶或者扑拉蛾子,然后又产蛋。能破茧成蝶的能有多少?大部分中途夭折。虫子的一生都在追求破茧成蝶霎那间的美丽,可是大多数都是窝窝囊囊的一生,最可悲的是究其一生想破茧成蝶可是破茧成蛾。”
褚弘彦说:“如嫣,你是说你自己吗?本来可以在舞台上光彩照人,却躲在矿上当了一名默默无闻的音乐教师。你就像一只毛毛虫,本来能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可是到头来却变成一只笨拙的肚子大,翅膀丑陋的蛾子。如嫣,你在我心中永远是一只美丽的蝴蝶,我永远仰慕你,欣赏你!如嫣,你元旦不是到省里去演出吗,可别出了名被某导演相中了,我又变成留守丈夫了。”
“怎么可能,我多大年纪了,导演找青春靓丽的,谁还找个半老徐娘?找过去演妈妈或者奶奶吗?你放心,多少人等着呢,别想了,你不会成为留守丈夫的。”
岳凤鸣听着他们两口子的对话,怎么听都像在显摆呢!
薛明问:“褚弘彦,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年前吧,具体日子还没定。我爸爸说三十之前结婚好听。不然让人听着像结婚困难户,找不上媳妇拖到三十大几。二十九岁结婚听着就不一样。”褚弘彦说。
“有这样的说法?那么我呢?岳凤鸣,过了年我们都三十了,我们是不是要快点解决婚姻问题?”薛明看着岳凤鸣说。
岳凤鸣眼中毫无波澜,她说:“大弟弟,你们办公室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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