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一片混沌,无路可走,无处可去,便是这死门内部……
桃小玖看向四周,有些焦急,有些无措。
虽然之前好多次,他做什么坏事都想把白禾搭进去,可是这一次桃小玖并不想,因为这一次他也没有把握。
他年少时就见过九十九阵的奥妙,这么多年来却依旧觉得这阵巧夺天工,是他依旧达不到的程度。
他向往,他骄傲,因为这是苏十肆的手笔。
可他却不曾想,有一天和白禾一同陷在阵中。
桃小玖颓丧的坐在半空之中,垂着眼睫与白禾嘟囔道:“让你不要进来,你偏要进来……
你要在外面,我真出了什么事,你还能给我买个镶钻的骨灰盒。
现在好了……啥都没有,啥也不是。”
白禾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要是不陪你进来,你现在要怎么办?”
桃小玖有一瞬间怔然,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
他可能会害怕,但也会沉下心来去找苏淮。
他可能找不到苏淮,迷失在黑暗之中,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会被孤寂吞噬。
亦或者死门万千玄机,会变成强大的攻击力,将他四肢百骸都碾碎。
桃小玖设想许多种境况,但都没有此时此刻好,此时有白禾陪着他,让他没有那么害怕,那么孤立无援。
但桃小玖最后只是说:“无论我怎么样,我都不想你进来。”
桃小玖盘腿坐在虚空,双手托腮去看白禾,他笑着问道:
“白禾,外面有你要等的人吧,你还在等你的爸爸妈妈,你不应该进来的。”
白禾单手抄兜,别过头去,无所谓道:
“等又等不来,我好像一直在等,可是心底总是虚无缥缈的。
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憎恨那两个人,将我囚在了风华之地,囚在权力的围城,想逃又舍不得逃,总是担心他们哪一天就回来了。
后来有一天我在想,他们不回来……是不是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我家饭桌上那便只会有我一个人了。”
可是有一天,桃小玖就那样明灿灿的坐在饭桌的另一端,总是在寂静的深夜到访,让花瓶里的花四季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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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白禾忽然就觉得日子也不是那么孤寂了。
这些年,他被权力与尔虞我诈围绕着,一个人独行,不知道终点,其实蛮累的,又无聊。
白禾真的觉得日子无聊透顶,又孤寂透顶,他晓得自己心理或许不大正常。
越来越麻木,越来越冷血。
与当年那个父母初离开时会悲伤会难过的少年不同。
后来桃小玖就闯了进来,于是灰白色的世界一点点被色彩填充,又鲜活了起来。
白禾有时在想,他到底等的是什么?
桃小玖托腮看着白禾,当真长身玉立,长得好看。
桃小玖喜欢与白禾贴贴,拥抱,或许是所谓生理性的喜欢。
他起身,不知道是第几次拥抱住白禾,他们好似总是在这样的黑暗之中相拥。
桃小玖踮起脚尖,掌心轻抚白禾的背脊,他轻声问:
“白禾,你和我进来,是不是不想一个人。
其实,你早就已经不在等了吧。
或许,换个说法……你只是在等一个人可以陪着你,不一定要是你的爸爸妈妈。”
桃小玖毫不留情的掀开白禾心里那道朦胧的纱,让白禾认清现实。
哪里有父母会仅留幼子在家,离家远去,十几年毫无音讯。
这不符合常理不是吗?
最符合常理的答案就是那父母已经死在外面,再也没有办法回来了。
白禾一直在等待的,是一场遥遥无期的梦,是永远等不来的虚幻。
年幼时的创伤总会以各种形式在时间中显化。
白禾等父母回来,等不来父母,他便期待着能够有那么一个人能够陪伴着他。
所以,与其说是白禾陪伴桃小玖入死门,不如说是桃小玖陪着白禾一路同行。
去哪里无所谓,只要在一起。
像是一种病症,也像是一种执拗。
桃小玖紧紧拥抱住白禾,小小声道:
“我们一定要出去的,出去之后,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白禾,你这样优秀,这样厉害,人长得也好看……一切都会更好的。”
不应困顿于过去,总应当重启,总应当看看这世界多美好。
还有苏淮,还有苏十肆以及许许多多人。
好似究其一生,都被困在某处,兜兜转转,
那一刻,桃小玖有了强烈想要出去的欲望。
他不能感同身受旁人身上那些深沉的情绪,但是桃小玖晓得自己很快乐,很乐观。
他觉得他要将快乐这么简单的事,教给许多人。
白禾下颌搭在桃小玖的肩膀上,却轻轻笑了,桃小玖真像是一个小傻子。
天真烂漫,一往无前的乐观主义者。
再怎样沉重的生命,桃小玖好似都能千方百计让其开出花来。
然而你看桃小玖,又确实似一朵香香软软的小桃花,连目光都是明媚清澈的很。
白禾用小指勾住了桃小玖的小指,故作依赖道:
“我都和你进来了,你可一定得带我出去。”
闻言,桃小玖得意了,他用拳头捶了捶自己胸膛,煞有其事道:
“那是肯定的,我会保护你。”
此时此刻,桃小玖有被开心到,他喜欢被人依赖的感觉。
可是死门之内,诡谲难测。
他话音一落,便有黑色雾气从他脸颊飞驰而过。
桃小玖吓得全身一抖,他本性毕露,怂到可以,桃小玖飞速抱住白禾胳膊。
白禾将桃小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安慰道:“别怕,我在这。”
桃小玖磕磕巴巴:“不、不怕,那个你听我的,我、我带你出去。”
白禾闷笑,桃小玖啊,真的时刻都想当老大。
……
当桃小玖适应黑暗,适应虚无后,他胆子也大了起来,脑子也逐渐开始活络。
他认真的去感知四周,感知自己的方位。
他眼睛里渐渐有了光彩,如果说世界上有谁最了解苏十肆的阵,那一定是桃小玖了,是那个从小就被他拴在腰带上的小朋友。
桃小玖伸出手来,指尖飞出片片桃花瓣,桃花瓣飘到某一位置,固定不动,像是路标一样,飘满这虚无之处。
唇角扬起得意的弧度,桃小玖伸手,一把牵住身旁白禾的手。
小手牵大手,桃小玖雄赳赳气昂昂的牵着白禾往前走:“这边,左边,对,迈过去……真乖……”
最后,桃小玖拍了拍白禾的肩膀,昂着下巴好不得意:
“白禾你看你看,我师父的阵,轻轻松松就走过来了。
老苏他还说我再练个几十年也赶不上他呢,他就知道吹牛。”
白禾的实战经验要比桃小玖多上许多,也要敏锐许多,他已经开始微微皱眉:
“等等,你先别急着吹牛,有点不对,我们……”
还未等白禾说完,周遭空间已经开始变换,他与桃小玖之间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裂痕将两人隔绝在两边。
桃小玖慌张伸手,白禾却已经认清现实,既来之则安之,白禾嘱咐桃小玖:
“你要是能出去一定要先出去,不用找我一起出去。”
裂痕消失之际,空间被划分开来,桃小玖看不到白禾,只能听到白禾余音越来越小。
白禾说:“桃小玖,二十多岁的男孩子了,不要总是哭。”
下一秒,桃小玖独自面对黑暗,他吸着鼻子,想将眼泪憋回去,可还是微微哽咽,桃小玖自言自语:
“可是我又不是人,我就是一棵小树……怎么就不能哭了。我都没有一层楼高……”
桃小玖很想扯着嗓子就嚎,但他知道此刻身边没有任何依靠,这里空空荡荡,没有人会听他哭,不会有人帮他。
他身边没有苏十肆,会牵着他的手,陪他从婴儿到青年。
也没有温小柔,扛着大剑站在他的身边,任他为所欲为。
没有连城那棵大树,教他作为一棵树要如何破局。
甚至连白禾都没有。
往常他只要哭一哭,装下可怜,总会有人站在他身边的,桃小玖哭的时候一般需要有观众的。
而如今……桃小玖晓得,现在只能靠自己。
指尖又飞出小花,桃小玖试图了解自己在哪个位置,试图与苏淮建立联系。
桃小玖想,这阵是苏十肆布的,死门是自己开的,一切还能翻出天不成?
他沉着下来,循着小花抽丝剥茧,闭目而行。
再睁眼时,他眼前出现一扇门。
那是房间的门,看样式,略微复古,应当属于三、四十年前的东西了。
搭上门把手,桃小玖轻轻推开门,好似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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