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扑朔迷离。】
“好,算算时间他也该回来了,”大胡子仰头干了坛子里的酒,哈哈大笑着说道:“老子平生不猖狂,今日猖狂又何妨!”说着带头脱起衣服,就要往下走。
“你脱衣服干嘛?!”顾承明故作惊讶的看着只剩一条裤衩的大胡子,在众人的哄笑中一把把他推下去,自己也跟着跃下鼓楼,在飞起的檐角上几个起落,人便已立在大街当中,仰头对着众人喊道:“绕城一圈,最晚回来的那一个,扒光了扔到我的春满园里——!”
此时正是除夕的午夜,天还下着雪,屋顶、地上都已经积了三指多深,随着一阵哄然大笑,皇宫外面不远处的街道上,顿时一阵鬼哭狼嚎。
孙白抱着一包袱的烤乳鸽、烤乳猪、熊掌、鹿肉回来时,顺着声音看到了已经跑到城东的兄弟们,也不问原由,哈哈大笑着,抱着东西便追了过去。
夜里放礼花的已经都放完了,人也都渐渐散去,此时的皓京早已进入宵禁,几个巡逻的士兵闻声赶来,吆喝了几句,看清来人,又装作什么都没见,急溜溜的走了。
“哟,孙白回来了——!”几个人看到他后,跑的更欢了,“赶紧的,一会儿让他最后,那一堆姑娘算是给他的打赏……”
“哎,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姑娘?等等我——,”孙白不时的低头看着怀中的东西,“‘康王’这俩个字还真好使,你看不仅我满载而归,就连刚才那一帮耀武扬威的龟孙子,都灰溜溜的走了。哎-——,我说你们等等,啊,我的熊掌……”说着又蹲在地上开始捡拾。
梅妃是没有杀他,不是不想,就在她要下令的时候,一个太监匆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岂不更好?”
岂不更好?
看着这个张勃惯常指使的人,梅妃明白了他的意思,压下心中的愤怒,任由他顶着“我是康王”的招牌,坐在那里大吃大喝,完了还跟各个桌上讨要了他们没吃的菜肴,扬长而去。
“诸位见笑了,我们的康王行事向来随意,所以我和皇上才商量着为他找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本想他大婚之后能够收心敛性,没想到还是如此不羁,看来是康王妃也没能收了他的秉性。”
梅妃的脸上恢复了笑容,拿过一边丫鬟递过来的酒杯,起身来到众人桌前一一敬过,“各位王爷、大人们如果家中有适龄的千金,可得跟皇上说道说道,到时能中了这位的心,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可以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走到哪里,哪里一番战战兢兢的干了杯中的酒,然后各自低头再无言语,梅妃的嘴角挑起,“还有啊,我们太子过了今晚也就十六了,诸位也得帮着留意一下,这可是以后要母仪天下的,马虎不得。”
说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座的所有人,“时间差不多了,难得今晚大家都聚的这么齐,大家都各自随意吧”。
“下官遵命。”
整齐嘹亮的回答听得她十分满意,觥筹交错、丝竹悦耳,一晚上两个多时辰的时间,梅妃竟然一刻也没离开。
很多人都觉得她是授了皇上的旨意在此主持,其实她更多的是享受这一刻的高高在上。
延庆殿内一片喜庆吉祥,文帝所在的养心殿里,太医院院正李光平却是战战兢兢的跪在龙榻前说着:“那枚雪芽我们就做了那一丸药,不过剩余的一些药渣我还留着,想着万一用得着,一直存在我的柜子里,今天才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没了……”
半晌无语,压抑的气氛让李光平跪在那里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这不是第一次了,没想到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准备,药材还是又一次丢了。
文帝半靠在龙榻上,右手的食指不断在锦被敲打,似是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对跪在一边的另一个侍卫打扮的人问道:“成阳,你说。”
“回皇上,属下带领的人这几天一直严密监视着太医院的所有角落,今天夜里,只是听到一声响动,我们查看时发现是李院正房间的一扇窗子开了,后来李院正从里面把窗子关上,整晚再无其它异常。属下无能,实在没有发现盗药之人,请皇上责罚!”
“今晚奴才刚刚睡下,听到窗子被风吹开,便赶紧起来查看,确定没有什么事才把窗户关上的,临睡觉前我跟其张大成还一起把药材都查看了一遍,这还不到五更,轮值的王源就慌慌张张的过来说药材少了……请皇上责罚。”李光平也跟着成阳一起叩首请罪。
“还有谁知道?”
李光平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文帝,貌似他们问答的方式不太对,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微臣遵从皇上吩咐,并未跟其他人提及此事,王源那边我也说是我临时用了,目前就我跟成统领两人知道,并未跟任何人提起。”
“属下也未跟任何人说过。”成阳说道。
“回头把丢失的所有物品,包括数量都给我列出来,还有,留心打听一下最近还有什么稀奇的事,不光宫里,就是那些个大臣家、富绅家的也都要留心,这些事只有你们二人知道就行。”
“是,属下(老奴)遵命。”
“下去吧——”
挥退了他们之后,文帝陷入了沉思,能接连几年在他皇宫的严密监守中盗走东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此人不仅要武艺高强,还要熟知宫中的布局、守卫等等,而且还盗走了他们刚刚用完的孤阳药渣,综合所有因素考虑,一个名字在他脑海中慢慢浮现,越放越大……
会是他吗?
真的是他吗?
他找了很多个理由去辩解,不是他,是自己的妄想,可是,那个念头还是牢牢的占满了他的脑海。
那个名字,那个他十六年来日夜叨念、甚至痛骂的名字——夜玄。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来盗药是不是说明他的烨儿还活着?还在经受着病痛的折磨?
他该怎么办?
年年派人去横山寻药,可是四年了,从那次侥幸得到一株后,竟然再也没有找到,有时,他真的怀疑那“雪芽”是不是绝迹了?
烨儿,你在哪儿?
你可知道这十几年来父皇一直在找你,如果你还活着,怎么不来找父皇呢?
是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还是道路艰难来不了呢?
要不,就是、你病倒起不来了……
这些年来,顾鸿煜一直在思索夜玄带走承烨的真正原因,当年孤阳带回来之后,因为没用上便一直放在他那儿,可是没几天孤阳竟然用到了自己身上。
他知道夜玄不是那样做事粗陋的人,不可能把药弄丢。
那么是谁做的?
夜玄本人吗?
他跟随自己多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他在宫中并无亲人、也未结党营私,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还有,如果当时承烨中毒只是个意外,那么他又为何要带走他?
是为了给他解毒还是为了带走他要挟自己?
可是不管是哪个都无法解释的通,因为,夜玄没有动机。
他跟在自己身边十几年了,没听说过他还有别的家人,除了当时培养他的师门,他也没说过还有别的人脉关系,一个在宫中并无亲人、也未结党营私的人,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到底是为什么?
文帝想了很多种可能,他是主动这样做的也好,他是被迫的也好,总觉得这所有的可能里面好像还缺了点什么,就是因为缺了这一点,还解释不通。
对了,文帝忽然想到:“如果当时那碗奶本来就是给两个皇儿准备的呢?”
想到这一点,他一下子冒了冷汗,当时他跟珍妃坐在一起,两个皇儿也是一人一个抱在怀里。
他记得那碗奶是放在他们中间给两个皇子准备的,他也是一时口渴就就端起喝了大半……
那么当时要害的可能不是他,而是他的两个皇儿。
那谁会最有动机这样去做?
想着,他又把成阳传唤到跟前,低声跟他吩咐了几句。
成阳不愧是他亲自挑选的人,听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任务,竟然一点惊讶也没表示。
随着外面的天渐渐亮了,新的一年也终于来到了。
这是属于他的第十七年,文十七年正月初一。
他的烨儿,现在的方远兮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屋里跟老夫人各自做着事情,从他没有了父母之后,这些节日就再也跟他没有关系了。
却说李言芷跟着李明修和李氏一起一大早的去拜望了几位镇上的老人之后,李氏跟丈夫商量着要不要去王正德那儿。
按说是肯定要去走走的,大过年的哪儿不去也得去她这干爹家里。
不过听说学院从放假后就锁门了,平时基本上都见不到开门,也没看到有人出入,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倒是李明修笑笑说道:“不去怎么知道,过去看看,实在见不到起码我们心意到了。”
“也好。”李氏说着便跟着丈夫一家三口往学院走去。
到了大门处,原本以为没有人在的,毕竟方从也去王正德那过年,谁成想,这孩子竟然在屋里,看见他们一家人早早过来给开了门,有些腼腆的问候着说道:“王爷爷一大早就说你们能过来,所以我就过来等着了。”
“谢谢了,大冷天的跟我们一起过去吧。”李氏说着拿出了一份早就封好的红包递给他。
谁知道他接过红包后却是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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