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高翰不过年方十七,身形挺拔,浓眉大眼,一身大红的新郎官,气宇不凡。
而那新娘虽然盖着红盖头看不到面貌,但观其身形,腰肢婀娜,玉手纤细,身材高挑,必然是个美人胚子。
这新娘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毕竟能与白家联姻的,自然家境不凡,这新娘他爹乃是朝廷的漕运都御史,主掌漕运关卡,对于白家来说可算是一大助力。
这一对新人跳完火盆后,只听那婚礼倌儿扯着嗓子喊道:
“新人敬茶!”
一对新人跪下各对着白孝儒夫妇两个,话音落下,二人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主座上的夫妇。
白孝儒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欣慰道:
“好,好!”
却说此时,府外一阵喧嚣之声袭来,劈哩哐啷的尽是桌椅茶碗碎裂之声,随之是声声的求饶声。
这些杂音传来,引得屋内的众人纷纷翘首向外观望而去。
此时的白高翰与新娘也颇为紧张,二人紧紧依偎在一块儿,他有些担忧的向自己的爷爷看去。
“爷爷”
白孝儒拄着龙头拐杖,宠溺带些安慰轻轻的拍了拍孙子的头。
“不怕,不怕啊,没事的。”
随即老者眼神有些冰冷,吩咐道:
“哲松,哲竹,你们两个先出去看看怎么个事儿。”
“待翰儿礼毕后,老夫再出去瞧他一瞧,我孙儿的人生大事,绝不能草草收场。”
“是。”
白家兄弟两个此时也心急如焚,得了老爷子话后连忙挤开人群,走了出去。
刚踏出门槛,二人心中一惊,吓了一跳。
放眼看去,竟是自家的管家被人从府门外一把丢了进来,砸翻了桌椅,此时他浑身是血还有酒菜,正在地上捂着伤口打滚。
随之却见一个浑身甲胄的彪形大汉跳进府门,指着那管家怒目呵斥,声若震雷,动晃九霄。
“瞎了你的狗眼!敢阻碍东厂办事。”
“弟兄们上,围住,别放跑一个!”
这大汉蛮横一笑,大手一挥,随即府外的兵甲洪水般涌进来。
只见这些人身着锦绣衣衫,披挂半甲,尽是头戴笠盔,齐刷刷的亮出刀刃,吓得一众仆役和宾客鸡飞狗跳,掀翻了一众桌席,赶忙后退不敢妄动。
就连戏台子上的那些戏子也纷纷僵住了,站在戏台上不敢动弹。
此话一出,那些宾客吃了一惊,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东厂?!”
“完啦完啦,白家这是犯了甚么王法?”
“哎哟,东厂怎么跑顺天府来了?”
“嘿,孤陋寡闻了吧,大眀朝哪个地方没有东厂的人那才叫怪!”
“这这这东厂的公公都找上门来了,这白家可是要完”
“先别说,这白家在朝廷也是有人的”
“”
与此同时,白家的那些镖师也纷纷站出来抽刀相对,剑拔弩张。
“尔等小小的江湖草莽,都想造反吗?!”
一声阴冷的声音回荡而来,那些东厂的番子们都齐刷刷挪脚,自发的空出一条道路,从府外延伸至内。
旋即只见几个身着红衣,头裹赤巾的彪形大汉,抬着一顶小巧的华贵坐轿走了进来。
八个壮汉慢慢的将轿子稳放在地面后,轿子上的那人轻飘飘的挥了挥手,八个壮汉便随即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只见那轿子上的大官也没有下来的意思。
这官儿一身绯袍,头戴乌纱,腰间别一条玉带,脚穿青纹乌靴,看似有些慵懒的坐在轿子上。
他面白无须,目光阴冷,一手捏着一条绣着梅花的丝帕杵着下巴,双手上的几支长甲刀刃般锐利,傲视众人,官威十足。
万青双目扫过众人,冷冷地说道:
“教你们家主白孝儒出来讲话。”
此话一出,那些镖师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更为紧张惶恐的攥紧手中的刀枪,
见这些兵卒都穿的跟那些卫所兵大为不同,加上面前这官说话声音尖细不已,恐怕
白哲松心下咯噔一声,挤过那些被吓到的宾客,连忙跑到万青轿前,作揖道:
“小民见过大人!”
“不知小民犯了何种王法,今要劳烦大人如此兴师动众啊。”
打量着面前这个中年汉子,万青眯了眯眼,不禁寻思道:
时辰还早,不妨和这些人玩玩儿
“本官乃东厂掌刑千户,万青!”
“小小草民一个,在本官面前,为何不行礼啊?”
“目无王法尊卑,该罚。”
万青狞笑一声,左手一晃,那只丝帕不经意间划过飘动,撤指一弹,手间寒芒乍闪而出!
霎时间白哲松痛呼一声,膝盖咔嚓一声爆出一团血雾,身子不自觉的单膝跪倒,血淅沥的滴落。
“大少爷!”
“您,您坚持一会儿,小的”
那姓吴的管家不愧是白家的忠犬,此时躺在地上依旧关乎自家主子的安危。
“这条狗,好生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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