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平宁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顾楚鱼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有些脱力的扶住了一旁的石柱。
“你觉得怎么样？”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顾楚鱼抬眸，略显虚弱地摇摇头，声音低哑地说道：“我没事，多亏了你给的药丸，现在已经好多了。”
谢晚棠微微皱起眉，突然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又病了一场？”
顾楚鱼微微一愣，然后自嘲一笑，说道：“这事儿竟然连谢府都知道了吗？看来关心我什么时候会死的人还真不少。”
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谢晚棠也没想解释，只是淡淡地问道：“能否让我替你把个脉？”
这话问的有些突然。
顾楚鱼不禁反问道：“你真的是大夫？”
“当然，我刚给你的药丸就是我自己做的。”谢晚棠挑眉，从容地说道。
顾楚鱼大感意外，但看谢晚棠的神情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她刚刚给自己的药效果确实很好，起码这次自己并没有咳到喘不上气。
于是，他点了点头并伸出手，说道：“行，那就劳烦谢大小姐替我把一把脉。”
谢晚棠捏住他的手腕细细把脉，半晌，她松开手，但却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这样的神情几乎出现在每一个替他把过脉的大夫脸上，所以顾楚鱼并不感到意外。
甚至还能微微一笑，淡然地问道：“如果，我这病是不是治不了？”
语气轻松，像是早已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可谁知，谢晚棠却摇摇头，说道：“不，还能治。”
顾楚鱼猛地睁大双眼，脸上露出不敢置信地表情，仿佛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问一遍：“你说什么？”
声音竟隐隐有些发颤。
谢晚棠抬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说我能治，但是比起上次我见你的时候要难一些，会多受一些罪。”
“受罪？”
顾楚鱼不禁有些想笑，问道：“谢大小姐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比起活命，只是受些罪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这些年他受过的罪难道还少吗？
“我从不开玩笑。”
谢晚棠定定地看着他，神色平静自若，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不妨告诉你，你其实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顾楚鱼瞳孔骤缩，心脏剧烈地跳动，仿佛整颗心都要跳到了喉咙里。
他要想说话，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只能那样怔怔地看着对方。
既然决定替他治病，谢晚棠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真相告诉了他。
“上次我遇到你时就已经发现你是中了慢性毒，而且时间颇久，毒素堆积的很深，但还算好，并不难治。
可今日我发现你又中了一种新毒，而这种毒不但会激发你体内原有的那种毒素，还会使两种毒融合为一种新毒，加速你身体的衰败，让你连一年都活不过。”
说着说着，谢晚棠突然停住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要是早点的话就好了。”
顾楚鱼忍不住心头一跳，紧张地问道：“谢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晚棠看了他一眼，颇为惋惜地说道：“要是早一点，你只需要给我一千两银子就行。但是现在的话，我要一万两。”
话一说完，顾楚鱼突然愣住了。
见他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那儿，谢晚棠忍不住皱眉，犹豫地问道：“怎么，难道你没有一万两银子？”
不可能呀，这段时间她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物价和经济水平。
虽说顾楚鱼是个不受宠的六皇子，应该也不至于付不出来吧。
面对谢晚棠狐疑的眼神，顾楚鱼顿时哭笑不得，他万万没想到，说了半天，对方担心的居然只是钱财这种小事。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神色也变得轻松许多：“谢大小姐不必忧心这个，只要你真的能治好我，不要说一万两银子，就是一万两黄金我也能给你。”
“你说的真的？”
谢晚棠的眼睛突然一亮，仿佛某种可爱的小兽遇到了猎物那般，闪闪发光。
顾楚鱼越发觉得有趣，忍俊不禁地说道：“对，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先派人把钱给你。”
“不不不。”
谢晚棠婉言谢绝，笑眯眯地说道：“你只需要给我一半定金就行，其余的等治好了再给。”
“行，没问题。”
顾楚鱼一口答应，既干脆又利落，让谢晚棠很是满意，甚至称赞了他几句：
“之前我还以为你和陆云嫣是一伙的，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没想到是我误会你了。事实上，你这人还不错，做事干脆，又大方，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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