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破晓,天际泛起温柔的鱼肚白,镇南雄关在朝霞的映照下渐渐苏醒。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座古老的关口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此时,守关将领匡子霖已率领其亲信十人左右,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精神抖擞地立于城门前准备迎接圣上。
圣上即是微服来访,自然不愿大费周章,因此匡子霖只带了几个亲信,并未惊动其他守将。
只等到日上三竿,墨染和风凛三人才姗姗来迟。
匡子霖看见墨宸,立即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而庄重:“末将匡子霖,率麾下亲信,恭迎圣驾!”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有力。
墨染没有下马,而是打量着数年不见的幼时玩伴。只见他身姿挺拔,宛如初升朝阳下的一株青松,既坚韧又充满生机。面如冠玉,剑眉斜飞入鬓,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战场的风云变幻,又似藏着星辰大海的深邃与神秘。
鼻梁高挺,勾勒出刚毅的轮廓,而薄唇轻抿,不怒自威,透露出年轻将领独有的果敢与决心。阳光洒在他的铠甲上,金光闪闪,更添几分英勇与不凡。
比起幼时那个挂着鼻涕到处欺负人的坏小子,耐看了许多。
墨染微微一笑,轻轻抬手,示意匡子霖免礼。他翻身下马,缓步走向匡子霖,这小子竟然长的比哥哥高了。
匡子霖见墨宸向自己走来,忙拱手行礼:“回禀陛下,镇南关近三年没有出过任何差池,固若金汤,不知陛下前来所为何事?”
墨染并没有着急回答,心内腹诽:这小子竟敢质问陛下为何来打扰他?
匡子霖不喜欢哥哥墨宸,据说当时在朝堂上顶撞哥哥,他爹一气之下请旨将他发配边疆,他也来了三年之久了,哥哥并未来得及将他召回就出了事。
可在匡子霖看来,墨宸竟然追到边疆来找茬了?
墨宸和匡子霖从一起开蒙学武就开始掐架,日日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稍大些又卯着劲互相比较,活像两只好斗的公鸡,毕竟匡子霖年纪大两岁,从来瞧不上墨宸,可墨宸最终竟然当了皇帝。
匡子霖更加不服气,竟叫板到朝堂上去了!
如今边疆三年,他脸上的稚气虽脱去不少,脸上的线条也逐渐硬朗,可心里那股气却是还未全消。
墨染有意放慢脚步在前走着,不时转头瞧瞧他硬憋出来的面无表情,差点忍不住笑,打算先逗逗他。
“匡将军,守关可辛苦?不如今日朕犒劳犒劳你?不知这镇南关可有什么烟花柳巷?今日朕许你不醉不归可好?”
匡子霖听了惊的差点没停住脚步一头撞到墨染身上。
“陛,陛下说笑了。”墨染看着他方寸大乱的样子,接着说道:“有还是没有?这里天高皇帝远,你可是逍遥了,害得朕昨日露宿山林,须得好好将补一下。”
方才那一番话让他仿佛吃了只苍蝇,如今这后一句又让他不知如何回答,顿时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
“皇上折煞微臣了,这关城偏僻,无有烟花柳巷之地,若皇上需要,微臣可派人八百里加急……”
“哦,既然如此,你这女人的香帕从何而来?”墨染趁他不注意,竟眼疾手快扯住了匡子霖袖口露了一角的帕子,展开来一看,竟绣着鸳鸯戏水。
匡子霖没想到自己没藏好帕子,还被陛下看到扯了出来,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磕起头来:“陛下饶命,这帕子不是什么烟柳之地得来的。”
“哦,那是从哪得来的?你如此爱不释手,怕不是寻常女子送你的?”墨染穷追不舍地问,匡子霖吞吞吐吐地答。
“微臣,微臣不敢说!”
“好,不敢说那就好好罚酒!”
关城内,将军府,待到酒菜上桌,匡子霖已经自罚了六杯。月挂中天,守关将军府内灯火阑珊,匡子霖因酒意而双颊绯红,接驾时表现出的威严不可侵犯的将军风范,此刻竟被几分孩童般的纯真与不羁所取代。
他踉跄着,手中紧握着空了的酒壶,眼神迷离。
“皇上……你,你可知我心?”匡子霖的声音因醉意而略显沙哑。
墨染望着他,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知匡子霖的性格刚烈,却也未曾料到他会在这酒醉之时,如此直白地吐露心声。
匡子霖继续道:“你,你那一套铁腕治国,我虽敬佩,却也心寒。兄弟之间,本应相互扶持,共谋天下,而今你却待我如棋子,任意摆布。这,这怎能不叫我心寒?”他的声音渐渐提高,带着几分愤怒与不甘,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墨染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哥哥的良苦用心,匡子霖的不满并非空穴来风,但作为一国之君,哥哥也有着自己的苦衷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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