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符开启,影像正式流溢。龙纹腾跃后,《蒙娜丽莎的秘笑》覆盖整个光幕,伴随轻柔的梵音。视角悠然拉开,画框周遭火舌缭绕,乐律逐渐激昂。尔后,两掌突现画面,自壁上摘下这幅秘宝。瞬时,一室赤焰展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此乃烈焰肆虐的密室,其间散落着数架货架,其上,灵碟之焰跳跃不息。室央尚存未燃之地,两名约摸十岁童子对立。一童黑发如墨,一童金丝缠头。他们足下匍匐一男,身下殷红一片,血渍斑驳。
金发童怀抱《蒙娜丽莎的秘笑》,面带惶恐:“陈清,我们犯下禁行了!”
“无须挂怀。”黑发童手提一灵碟机,火焰闪烁下,他笑容诡秘莫测,“吾等超凡脱俗,将成新世之……主宰。”
刹时,火海淹没光幕,双童背影渐行渐远。其后,金童之影幻化为双角狰狞之魔形;而黑童之影,则变作高帽加身,面容半泣半笑之小丑。末了,小丑之影充斥全幕。继而,光幕归于沉寂,其上浮现出一段谶语:
【吾之穹苍,无日轮常照,唯夜永续,却不陷晦暗,因有异彩代日。虽不及日辉之耀,于吾已足矣。借斯微光,夜可比昼。未曾拥日,故亦无忧失。】
沉重琴音轰然而响,片名【光之暗界】三字跃然光幕正中。
二十载春秋后……
路旁烤摊,须发凌乱、眸光幽邃的陈清吞云吐雾,独酌寂寥。对面一位沧桑大叔,烟雾缭绕间问言:“思量清楚?若潜伏其间,三年即可归来。凭此壮举,你我地位,指日可待。”
“老兄勿逗,三年复三年,轮回无尽头。”陈清笑中含讽,“黄哥,我意已决,欲归乡卸甲。”
“随你,彼地连环秘案,条件匮乏,特请支援。你且前往探查。”黄捕头嚼着烤串,言毕,“且家中惨剧,十年已过,毋再挂怀。”
速食完毕,黄捕头拍肩而起,抹唇道:“辞呈我先压下,待心意坚定,再电告于我。”
“知晓。”
目送上司离去,陈清默沉旧梦。忆昔十年午时,学堂之内,突闻噩耗,家乡父母、兄长、幼妹,四口之家,横遭毒手。星夜兼程,却只见四具寒躯于停尸房。凶手旋即被捕。据现场蛛丝马迹,凶手非他莫属,因除四人指纹,仅剩他迹。更有遗失之灵碟机,于凶宅查获。凶手否认罪行,言及到场,人已亡。然,指纹、赃物皆在,铁证如山,案遂告破。唯陈清心知,真凶非此人。盖因其兄卧室内,另藏一台灵碟机,然勘查所示,家中灵碟机尽失。凶手仅供认现场一台,且为其所掠。未及销赃,束手就擒。陈清隐匿家中双机之事,至今未露。
转瞬今朝,他展卷机票,明日航班。一笑之间,他高呼:“掌柜!算账!”
……
一隅影音店内,一头金发的吉良坐镇收银,闭目沉浸在旋律之中。店壁悬《蒙娜丽莎的秘笑》。门铃轻响,客至。
吉良起立相迎:“贵客,何以助您?”
来者陈清,胡茬密布,眼神沉郁,口中叼烟。他对视吉良,笑道:“宅邸新装,欲购一套音响。”
“这边请。”吉良领至《蒙娜丽莎的秘笑》前落座,调试壁下音响。温婉磁性之女声荡漾,吉良闭目沉醉:“正宗海外之物,万余元。再配以千余之地线……高音清亮、中音纯正、低音浑厚,总而言之,通透无阻。若有意,我友情价,万元即可。”
陈清眉挑:“如此划算?”
“多年未见之故友,此乃交情价。”
“观影所需,无需如此奢华。”陈清递烟,问道,“归乡几许?”
“谢过,不吸。”吉良婉拒,笑道:“十数年光阴,自学院归来,你又如何度过?”
“捕快生涯。”
“返乡只为休憩?”
“为一秘案而来。”陈清自点烟火,“小镇近来频发连环秘案,有所耳闻?”
“镇上已皆是此言,人心浮动,不安之感弥漫。”吉良起身推开窗棂,纳入一口清新之气,“众口相传,言那凶徒乃心智扭曲之辈,专寻十几岁的花季少女下手,却不涉亵渎之事,唯取其双臂而去,令我想起,你妹亦曾……抱歉。”
陈清轻吸了一口烟,淡笑道:“无妨,此事已过十年风雨,况且凶徒早已伏诛,皆为过往云烟。说来也巧,我偏爱旧时影像,那影碟机卖于我如何?”
吉良回首一瞥那老旧物件,笑道:“既是故友所托,此物也难寻买主,赠你便是。”
影院深处,张曦兮贴近叶清婉耳畔,低语道:“清婉姐,你非剧中主角乎?何故……”
叶清婉面色沉如水,简短应了一声。银幕之上,陈清回忆片段中,她两度现身,一是家中血泊中失臂之惨状,二为停尸房中静卧之身。总而言之,皆以逝者之态呈现……此因林宇赐予数枚红包,每枚仅含十金……此乃林宇口中的女主角,且影片后部,于陈清祭扫亲人之际,她的黑白遗像赫然立于墓碑之前……
叶家小姐,面色更显阴沉。
深杭某影院,因包场之故,三名观客自不必忧虑扰人之嫌。此番面色阴沉者,却是老叶。“林宇这小子……言让你妹担纲女主角,岂料却是饰演逝者?岂非连一句台词也无?”
叶轼却笑了:“看来小婉尚未得林老弟之心,否则怎会有此安排。”
他以肘轻触旁边的叶辙:“你是行家里手,对此片有何高见?”
“至今尚不明所以。”叶辙语气平和:“不过节奏紧凑,宜继续观看。既林宇称此为文艺片,或许关乎人性探讨。另有一处疏漏,陈清回忆中死者为其兄长,而黄警官所述却是其弟,此误甚大。兄长,此赌约恐我将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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