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江州城的夜晚才刚刚开始,从明和医院地下停车场出来,经过最繁华的市中心,车外是灯火阑珊,车内却是一片冰寒。
董叔从后视镜向瞥了一眼,蒋明镜习惯在车里工作,一分一秒也是据理力争,总会拿起平板看些报表,但今天却不一样,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倏然,他薄唇微启:“不去公司了,回景荣。”
……
过了端午,天气已经同比前些年变得异常炎热,最高温可直升到四十摄氏度。走出室外五分钟,行人便能大汗淋漓。
在江州市,与气温异常上升同样甚嚣尘上的事,莫过于贺家和陈家的争端,这几日,两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吵得不可开交。
而且贺家明显处于劣势,据说陈父还拿着刀去了贺家,被贺家保安拦了下来,不然差点酿成大祸。
早有流传贺家有意把女儿嫁给陈家老二,两家似乎也进入了蜜月期,陈家老太太和贺夫人都已经亲家相称了。
可突然陈唯泽就瞎了,两家人大打出手,谣言传来传去都在说女生的不好,又轻描淡写地撇清了陈家和贺家的责任,谁也不知道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大部分时候,真相其实并不重要,人们都坚持自己相信的,谣言的受益者更多是造谣的人。
要想毁掉一个女人,没有什么手段比造谣更好了。
贺朝露是在昏迷两天后醒来的,窗外的阳光刺眼的让她睁不开眼睛,她抬手遮了遮。
有个声音便出现在床头:“您醒啦?”
她眼神聚焦看过去,是个中年女性,衣着整洁,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髻。
贺朝露呆愣了下,问道:“我怎么了?”这才发觉声音是嘶哑的。
女人怔了一下,柔声说了句:“您稍等,我去叫医生,便出去了。”
等医生来看过,给她做了检查,她已经渐渐恢复了记忆,那天茶馆出事,有人救了她。
医生对着女人说:“已经没事了,再观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多注意保养,我会再配些药的,要按时吃。”
女人笑着点头谢过医生,走到她面前,让她躺下。
“贺小姐,饿不饿?”女人笑着说。
“有点,你叫什么名字?”贺朝露看着她,发声后才发现声音是如此嘶哑,她碰了碰喉咙。
“叫我赵姨就好了。”边说边从床头柜的保温杯里倒出一碗粥来,“医生说你刚洗了胃只能吃清淡的,喉咙的声带因为喊叫嘶哑了,不用担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赵姨拿汤匙把粥舀一舀,放凉些。
贺朝露看着她慈眉善目地,小心翼翼问:“是您救了我吗?”
赵姨摇摇头说:“是我们先生,我已经同他说过了,他晚些时候会过来。”
等喝了粥吃了药,或许起了药效,她又有些困了,便睡了会儿午觉,睡梦间听到说话声有点吵闹,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到病床旁有个人。
贺朝露千算万全,却没想到救她的人竟是蒋明镜,她帮他修复了佛雕做了件好事,所以佛祖显灵了,在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和那样危险的境地下,派他来救自己。
她怔怔地看了他半天,直到他轻笑:“怎么,不记得我了?”
她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太意外了,是您救了我?”
蒋明镜今日还是一身黑色西装,想来是工作抽空过来的,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眉眼看起来却似笑非笑,没戴眼镜,难得是温和的面容。
她想起来,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嘶了一声,男人的大掌便抚上了她的后背,给她垫了两个枕头。
他的下巴碰到了她的头发, 他侧身低头,她感受到了他的鼻息,是温暖的,她闻到他身上带了点木质调的香味,是她很熟悉的味道。
“还疼吗?要不要叫医生?”他温柔地问。
贺朝露摇摇头,扯出一个微笑,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想必他也是吧,不过像他这么神通广大,即便她不说,他应当也能查到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你的吧,凶器也在里面。”他一脸严肃认真的把一只带血的包给她。
她翻开包,里面外公的凿刀完好无损,真是菩萨保佑,她把包抱在胸口,抬头看他,道了声:“谢谢您,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接着问:“陈唯泽他怎么样了,我把他戳瞎了,想来陈家是不会放过我了。”
“想不想知道是谁做的?”蒋明镜问。
“难道不是陈家吗?”贺朝露疑惑道。
蒋明镜戏谑地发出一声轻笑:“茶馆是施凤澜包下的,贺家谋划了这一切,陈家顶多算从犯。”
贺朝露抿了抿嘴,并不愿意听到这番话,她不敢相信他们会对付自己到这种程度。
“贺家不仅包了场,而且还买通了服务员,那天给你们送茶水的服务员,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换掉了,那个人是贺家派过来的,药也是她下的。服务铃怎么也按不响,是吗?”
贺朝露没回答,嘴唇微颤反问:“我爸爸呢,他知道吗?”
蒋明镜缓缓道:“贺家同陈家做了笔交易,把你嫁给陈唯泽,他们会获得一大笔钱,那个假服务员已经招了,如果猜的没错的话,他们早就料到你不会答应,便先下手为强,毁了你,再用你的裸照作为要挟。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大可以欺骗自己,但是相亲这件事,你父亲是知道的。”
贺朝露苦笑,答案不言而喻,在听到这话前,她竟在心底还抱有一丝希冀,其实他从来都不爱她,可她总在自欺欺人。
这世上,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小孩吗?
贺余成虽然重男轻女,她本以为他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如果犹如黄粱一梦,在赤裸裸的真相面前,那一丝希冀,也荡然无存,她想她也终于可以不再期待他的爱了。
“蒋先生,这次谢谢您了,我有些好奇,您怎么恰好就在那儿的?”
他语气淡然:“那茶馆是我朋友开的,正好谈些事情。”
她有些支吾,却还是问出了心底最想问的:“那那您为何救我?”
蒋明镜冷眼看着她,眼里是深不可测的幽暗,仿佛能把人看穿,双手抱臂在胸前,薄唇微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受谁所托?”
“你哥哥。”
贺朝露愣了片刻,问:“您之前说认识我哥哥是真的?”
蒋明镜点头。
她还以为当时他为了替她解围,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她激动地直起身子,靠他近了一些:“您见过他吗,在他去世前。”
“嗯。”蒋明镜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带着些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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