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这次没说话,而是直接将自己的几部分人生展现在了虚空中。
在某个灰蒙蒙的天宇中,有一片被长相奇怪的巨木围起来的土地,地上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野草,中间有一个不大的湖。
沿着湖,在距离湖边约摸三百米之处,每隔百米就有一座由土石垒筑而成的半圆形屋子,屋子只在左右开了两扇有尺许长宽的小窗户,正对着湖面那个方向开了个高约四尺,宽约三尺的门洞。
这些房子从外面看完全一样,所有房子都静悄悄的。只是在门口标着号码。直到某刻,天空中响起了一声“九号进食。”
然后一间在门口标着九的屋子的屋门打开了,一个人族女子,艰难的抱着一个包在布里的孩子,奋力从屋里爬了出来,向着远处的距离约摸三百米的湖泊快速爬去。
女子脚上绑着一副脚镣,看样子得有百斤,对于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女人而言,还要抱着个孩子挪动,是何其艰难。
但为了孩子,女人小心翼翼的用手肘撑着地,先往前伸手,然后再拖动双脚和脚镣往前挪动。看动作应该经历过很多次了。
一刻钟后,女终于爬到了湖泊前,顾不上喘口气,立即伸手从背后拿出一副碗筷,舀了一碗水放在身旁,再慢慢收拢双腿,坐直身子,把孩子轻轻抱在怀里。
拿起放在一旁的碗,揭开孩子脸上覆着的布,这是一个很瘦弱的孩子,看着不到两岁。
孩子很懂事,在女人爬行的过程中一声都没哭,在女人揭开其脸上的布的时候,还伸出小手帮女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与草叶。
“阿娘,你先喝,小宝不渴。”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阿娘不渴,来小宝快喝。”女人拿起小勺子开始喂孩子水。
小孩很乖巧的迅速喝着水,因为他知道每天只有三刻钟的进水时间,他喝饱了,阿娘才能喝。
这些水,那些看着他们的人管它叫灵水,说是由丹药和灵液混合水稀释而成的,他们住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只能喝这个,没有别的粮食。
小男孩喝了六碗水后再也喝不动了,女人才开始喝水,她连喝了十碗。其实她还能喝,但是她担心喝太饱回去爬的慢。
所以在喝完第十碗后,她迅速的将碗勺放到背后的一个兜子里,俯下身子,盖好孩子脸上的布,深吸一口气,开始抓紧往回爬去,终于在声音再次想起前爬进了门洞,然后迅速关上门。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三年,三年里随着孩子的慢慢长大,女人每次能喝的水越来越少了。因为孩子变重了,她爬的慢了。因为孩子饭量大了,她喝水的时间只能缩短。
三年后的一天,给孩子喂完水后,女人轻轻的摸着孩子的脸蛋,说道:小宝啊,以后阿娘不能再喂水给你喝了。你得自己喝了,阿娘阿娘希望你永远喜乐安康。”
“这是第九个孩子,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阿玉,我也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喜乐安康,但你别怪我心狠。”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男子穿着一身深灰色罩袍,罩袍背面写着一个大大的九,脸上戴着布制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眼白很大,只有中间有一个绿豆大小的黑色眼珠。
“阿汉啊,我明白。这都是为了更多人不再经历我们所经历的这些磨难,这些我都理解,只是小宝还这么小啊。还有他的那八个哥哥,我们真的能做到么?”
“能!先知之神让我来这里寻找你,他说找到你就能找到那一线生机,而你符合先知之神所说的一切特征。”
“好。那你来吧。我就在这再看看小宝。”女人强忍着眼泪,哽咽的说道。
男人双手颤抖的接过了孩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孩子。
小孩子有些紧张,但他紧闭双唇,对女人笑了笑,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女人瞬间泪流满面,悲伤无比的转过身不敢看向小孩。
男人俯下身子,一指破开了孩子的头颅,将一枚闪着淡淡红光约摸沙子大小的半透明珠子,放了进去,然后又以自身精血化作一道封印将珠子彻底封印在孩子脑中,最后将头颅恢复。
做完这一切后,男人抱起孩子,女人转身看着孩子,然后又看向男子,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下一秒,砰的一声,女人化作一朵血雾。男人低下了头,狠狠握住自己的手掌。
一息不到,眼神里的悲伤就全部消退了。转身抱着孩子跪下,恭恭敬敬的朝着上空,不带一丝生气的说道:“禀上使,孩子已成熟,可以开始炼制了。”
“送到乌天大人处。”一道充满鄙夷的声音从虚空上传来。
“遵上使命,贱奴跪退。”男子跪着倒退百步后,才转身站起迅速走向怪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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