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村长……”
“苏辰！”
“你要不要再想一想你到底在说什么？！”
陈梦琪双手拍桌站起，身体45°向前斜倾着，锐利的眼神紧紧地锁在坐在对面的男人身上，压迫感拉满。
太阳升起，已是清晨。
谈判的双方已经转战到村委大会议室，而谈判的方式也从单女变成了群像。
在会议室的一边，不仅有作为宇辉药业代表的陈梦琪，同时还有另外4名十大药企的代表。
会议室的另一边，则只有抱着手好整以暇的苏辰。
会议室外，因为保密的需要，几名央台摄像师礼貌抽烟。
此时此刻，无论是站起发难的陈梦琪，还是坐在座位上的其他代表，
都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这位00后村长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有钱不如大家一起赚。”
苏辰摊开手很放松地说，
“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成立一个中药产业联盟。”
哪怕是听到苏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主张，在座的众人仍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们十大药企彼此是竞争对手？！
一起成立产业联盟？！
你一个村长，心和脸是不是都有点太大了？！
“苏村长，你的提议太可笑了。”
陈梦琪坐回椅子，用手抚了抚鼻梁上的金框眼镜，
“我们还是继续谈一下彩云村的合作条件吧？你把我们都找来到一起，想要怎么谈？”
“竞价吗？”
“我说的合作，就是大家一起做。”
苏辰眼神非常认真，他无视了对面或嘲讽、或冷笑或洗耳恭听状的众生相，
伸出一根手指。
“首先，我作为村长，并不想和某一家药企直接合作。”
“长久看，那会使我村过于依赖单一的下游企业，由于体量的巨大差别，未来我村一定会完全丧失定价权。”
苏辰的一句话便让众人收起了戏谑的神色。
他们看得出来，这名00后村长是认真的。
很多时候，谈判不止是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去帮助算计得失，更重要的是在一开始清晰的表达诉求、划清底线。
“而且，这项提议本身对所有人都是有好处的，不是么？”苏辰拍手笑道，“达成合作联盟的好处太多，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不点也能透的那种。”
“比如可以资源整合、共享技术、市场信息，提高整体的竞争力……”
“比如可以共担风险，防止如药材价格波动、供应链中断造成的风险……”
“再比如可以联合打造ip，甚至……”
这时，那名夏润医药的眼镜男代表摆摆手，打断道，
“苏村长，你说的这些好处都是明面上的不用多说。”
“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们夏国十大药企之间彼此是多年的竞争关系？”
“因为你一句话，就可以让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吗？”
这话是在座众人的心声。
虽然此行几人都是势在必得，对彩云村的中药基地极为重视。
但是一个村长突然对他们说“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真以为自己面子果实吗？！
苏辰不以为意地一笑，
“中医药只不过是诸位巨头药企的一项分类而已，就算是成立中药产业联盟，也不代表几位的公司达成了全面战略同盟关系，更何况商业公司之间本来就是合作与竞争混在一起，哪有泾渭分明的敌友关系？”
屋内的几人默然对视。
这番话倒是有点道理。
正如苏辰所说，其实几家药企联合中药开发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最简单就是成本控制、风险均摊，不容易受药材涨跌周期的影响，而且联合打造品牌一事也是肉眼可见的利大于弊。
商场之中，分分合合最是常见，更何况中药只占各自企业的半壁江山，而且产业联盟的约束力也比较松散。乍听上去，虽然匪夷所思——
但好像又有点道理！？
“苏村长。”
一直没有说话的一名瘦高男人出声道，他是瑞星药业的药企代表。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
“可是有道理不代表事情可行。”
“你又凭什么让我们几家合在一起呢？就凭这些明面上的好处吗？远远不够。”
“更何况，真的成立了产业联盟，受益最大的还是你们彩云村吧。”
众人纷纷点头。
道理就算是那个道理，可只是个道理而已。
这世界上本来多的就是分则两败、合则两利——可那又如何？根本就合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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