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世民指向程俊,戴胄转头望了过去,有些不解陛下刚才的话。
什么叫他先来的?
程俊迎上他的目光,俊朗的脸庞上,露出温和而善良的笑容。
戴胄冷声道:“原来程御史也在。”
程俊呵笑道:“戴尚书到了乞骸骨的年龄,眼神不济正常。”
乞骸骨,是自请退职的意思。
戴胄听出程俊是在暗戳戳的提醒陛下,说他这个户部尚书年纪大了,不应该继续留在朝堂,不由眉头一挑。
都死到临头了还敢顶嘴戴胄再次望着李世民,语气斩钉截铁说道:
“陛下,程俊所犯之罪有二,二罪并罚,臣请赐程俊死罪!”
李世民揉着眉角说道:“朕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先来的。”
戴胄忍不住道:“什么叫他先来的?”
李世民道:“意思就是你说晚了。”
看着戴胄一头雾水的样子,李世民先乜了一眼程俊,说道:
“程爱卿这次入宫见朕,就是他告发他自己抗旨不遵之事,朕刚刚才免了他的死罪。”
戴胄闻言神色一变,急声道:“陛下怎能免除他的死罪呢!”
李世民此时也意识到被程俊绕进去了,听到戴胄竟然埋怨他,心里更加不爽,瞪着他说道:
“这能怪朕吗,你要是早来一些,朕能被他绕进去吗?”
“现在,朕已经免了他的死罪,你叫朕怎么办,收回成命?真要收回成命了,朝堂上岂不是人人自危,你叫日后朕如何服众?”
戴胄咬牙切齿道:
“既然如此,陛下应该严惩程俊的办事不利之罪,应该立即罢他的御史之职!”
李世民扶着额头,无奈道:“程俊刚才也告发了他自己办事不利之罪,朕一并免了。”
“……”
那我岂不是白来了戴胄忽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喜,大声说道:“陛下,您上当了,他故意的!”
朕还用你说李世民扯了扯嘴角,他刚才没看出来,现在已经看出来了。
程俊忽然说道:“戴尚书,什么叫陛下上当了?你这话莫要说我听不明白,陛下也听不明白!”
不,朕现在很明白李世民瞅着他,心中默默道。
戴胄转头怒视着他,“程俊,你还装蒜?”
程俊反问道:“我做错了事,跑来领罪,不应该吗?”
“陛下宽宏大量,胸怀若谷,已经免了我的罪责,有什么问题?”
戴胄指着他的鼻子,怒气冲冲道:“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程俊双手一摊,不忿道:“我故意什么了?我做错了事,跑到陛下这里领死,究竟哪里做错了?难道我做错事,不来请罪,才是对的吗?”
说着,他眼神无辜的看向了李世民。
程俊要是朕的儿子该多好啊,打不死他李世民握紧双拳,气的鼻子冒火,又不得不站在他这边,拍着龙书案大吼道:
“戴爱卿,程爱卿没错,知道吗?他没错!!”
没错就没错,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听起来不情不愿的程俊瞅着李世民,见他不停地用凌厉的眼神剐着自己,不得不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陛下现在也是一肚子火戴胄喜上眉梢,只要能说动陛下,就能治程俊的罪,当即道:“陛下,程俊分明是知道臣今日会过来啊。”
程俊驳斥道:“你过不过来,我怎么会知道?我是能料事如神,还是会未卜先知?”
戴胄声音带着怒气道:“你不是料事如神,也不是未卜先知,你是使了手段!”
“你先在城中大张旗鼓的收李子,然后把相等的钱,摆在车上,又把每一箩筐的李子斤数弄成一样,不就是为了让人知道,你是多少钱收的李子吗?”
“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此事,引我入宫参你一本!”
李世民闻言,眯起了眼眸,原来是这样,那就怪不得程俊会跑入宫领死了,板起脸庞道:“程爱卿,你有何话说?”
程俊叹了口气,说道:
“春雨如膏,农夫喜欢它能润泽庄稼,行人却厌恶它带来泥泞,秋月如镜,佳人喜欢它能玩赏,盗贼却厌恶它有光辉。”
“臣一心为公如春雨,光明磊落如秋月,戴尚书就像厌恶春雨带来泥泞的行人,仿佛厌恶秋月带来光辉的盗贼,故而在此搬弄是非!”
程俊抬头望着李世民,态度严肃说道:“臣请陛下不要听信是非,因为是非不可听!君听臣受戮,父听子遭诛,夫妇听之离,朋友听之绝,亲戚听之疏,乡邻听之别!”
君听臣受戮李世民听得神色凝重起来。
好口才张阿难暗暗咂舌,再一看戴胄,见他脸色铁青,显然被程俊气得够呛。
“程俊,你敢说本官搬弄是非?”
戴胄怒发冲冠骂道。
程俊转头看着他,“你刚才那一派胡言,不是搬弄是非,是在干什么?”
戴胄大喝道:“难道本官所听所想,不是事实?”
程俊摇头驳斥,“心里不干净的人,想什么都脏!你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说是事实?”
“我告诉你什么是事实!”
程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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